本來傅禮衡今天不應該會這麼早回來的,以往他參加應酬飯局,哪怕再迅速,也得八、九點才能回到家。只是今天飯局上,都是態度端正、在燕京有高嶺之花稱呼的同齡人,幾個大男人吃完飯以後能做什麼呢,總不好去喝茶洗腳唱歌,這跟他們的份還有定位太不符合了,於是,只能各回各家。
傅禮衡回到家時,發現樓下的燈是開的,只是沒看到佟雨霧,以為在樓上,哪知道在臥室里也沒看到。
可能還沒回家,早上出門又忘記關了燈。
他拿出手機準備給打個電話,電話還沒撥出去,他又摁掉了,也許跟朋友們玩得很開心,他這通電話過去難免有催促回家的意思,還是讓玩得開心一點吧。
傅禮衡像往常一樣來到帽間,準備收拾睡去洗個澡。
讓他驚訝的是,帽間的燈也是開著的。
難道今天早上進來過?
佟雨霧機智地躲進了掛冬天大的櫃,傅禮衡冬天穿的大基本上都是中長款的,本來櫃空間就不是很大,還掛著又厚又長的大,都覺到空氣稀薄、呼吸困難,也不直,太難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下意識地挪了一下,手裡的手包不小心磕到了櫃,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一時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來,屏住呼吸,上也出了薄汗。
在心裡不停地祈禱,從佛祖到耶穌,都求了個遍,祈禱傅禮衡已經離開了帽間。
大概是平常什麼信仰都沒有,這臨時抱佛腳也沒用,覺到有人準備打開櫃,這個「有人」只可能是傅禮衡。
這一瞬間什麼都沒想,趕探出手死死地抵著櫃門,企圖用一己之力攔住他打開櫃門。
果然人在這樣的時候,要麼發出無窮的潛力,要麼智商降至盆地,很顯然,佟雨霧是後者。
傅禮衡聽到櫃傳來聲響,就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想要看看是怎麼一回事,這屋子保安系統是最先進的,應該不可能是小,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在他打開櫃時覺到阻力,聯想到從進屋到現在的種種,他沉聲試探著喊了一聲,「雨霧?」
躲在櫃里的佟雨霧痛苦閉眼。
這時候,如果不應,以他的格,肯定會把櫃打開的,男人跟人在力上就有很明顯的區別,對於傅禮衡的力如何,應該是最了解的人吧?即便使出吃的力氣,也贏不過他的。
今天是了什麼瘋要進來帽間換上他的白襯衫的?
深深地懷疑,剛才被人穿了。
「喔。」事到如今,佟雨霧只能悶悶地應了一聲,放棄了抵抗,隨便他打開櫃門。
傅禮衡聽到的聲音,下一秒就很順利地打開了櫃門,闖他的視線便是抱著膝蓋坐在櫃里、可憐兮兮又委屈的佟雨霧。
抬起頭來,眼神漉漉,原本白皙的臉此刻也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害還是熱的,一頭長發也稍顯凌。
傅禮衡錯愕不已:「你在櫃里做什麼?」
佟雨霧恨不得挖個將自己埋進去,「……我說跟你躲貓貓你相信嗎?」
傅禮衡:「……」
要是放在以往,要是不是這樣的況,佟雨霧一定會撒說自己麻了,這會兒,完全沒有這個念頭,哪怕真的有點麻,也沒有跟傅禮衡開口,自己扶著櫃,頂著他的視線從櫃鑽出來。
傅禮衡這才發現上的服有些奇怪,再看到襯衫口袋上的logo,頓時恍然大悟:這不是他的襯衫嗎?
穿他的襯衫?
再仔細地看看,傅禮衡的眼神越來越深沉,這會兒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比他要矮許多,本骨架就小,這會兒穿著他的襯衫,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服一樣,襯衫的下擺有些上移,一雙白皙又纖細,而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幾口,出緻鎖骨和前面大片風,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佟雨霧沒有發覺。
垂著頭,雙手纏著,好像做錯事在低頭認錯一樣。
「為什麼穿我的襯衫?」
直男之所以為直男,是因為他們沒有眼,看不到別人的尷尬,甚至還會給予重重一擊,問出更令人尷尬的問題,而他們態度坦然。
傅禮衡的確也是沒想通,為什麼要穿他的襯衫?
佟雨霧生怕他這張會說出「我有潔癖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穿我的服」「你想做什麼」這種話,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要能讓傅禮衡閉,做什麼都願意,沒想那麼多,就湊上前,踮起腳尖,探出手捂著他的,一雙眼睛里滿是祈求,「你別說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白襯衫的梗為什麼電視劇里拍出來那麼好!果然都是騙人的,實際上尷尬死了!
平日里能將黑的說白的,專修倒打一耙的佟雨霧,此時也是詞窮。
傅禮衡也沒想到佟雨霧反應會這麼大,他愣了一下,上是的手,溫熱、帶著一淡淡的獨屬於的清香。
他順勢摟著的腰往懷裡一攬。
下意識地放開了手,正在愣怔時,傅禮衡低頭吻了吻的角,他本來就比要高,平日里穿著高跟鞋,高差也有,但沒那麼大,這會兒赤著腳,凈高四捨五也不過一米六五左右,他足足有一米八五。
被他這樣親吻,閉上了眼睛。
有著二十厘米的高差,這樣親吻顯然沒那麼舒服,傅禮衡乾脆將抱著,讓坐在帽間中間擺放手錶跟領帶夾的柜子上。
……
…………
當佟雨霧在迷濛時,看著那柜子里掛著整齊的襯衫,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再也不穿白襯衫了!!
***
傅禮衡跟佟雨霧這邊正在穩定的升溫,除了兩人都開始這一段婚姻以外,便是秦易沒有再跳出來刷存在了,至於那一場煙火,佟雨霧選擇忘記,傅禮衡也不再去想,也算是相安無事。
正如傅禮衡猜測的那樣,只要稍微向秦淮一下傅氏有意向爭取和玉度假村這個項目,秦淮就打起十二萬分神去應對了。
秦淮是老巨猾,不過短短幾天,就查清楚傅禮衡一反常態要截胡的原因了,他近兩年有退居幕後的打算,畢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一年有一大半時間都在醫院裡度過,這天他主提出要帶秦易去參加一個長輩的飯局,即便前段時間才吵過架,秦易也還是著鼻子一塊兒去了。
他不喜歡長輩們,尤其是那幾個人還都帶了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就更是看不太慣了。
「聽說燕京最有名的會所是蘭阿坊,等下吃完飯去瞧瞧,看是我們南邊的好,還是燕京的好。」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商人開口說道。
另外幾個燕京的老總紛紛響應。
這吃完飯當然得找點娛樂消遣,不然怎麼拉近關係,還怎麼談合作呢?
秦易一臉冷漠,還好秦淮不好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當秦淮提出不適、秦易立馬打蛇上說要扶老父親回家休息時,也沒人有意見,反而還都送上了自己的關心。
父子倆坐在回家的車上,秦淮坐在後座閉目養神。
秦易也沉默著,其實想到自己以後要跟這麼些道貌岸然的人打道,他也覺得有些心累。
「那個尚總,你覺得他怎麼樣?」秦淮突然開口。
秦易回憶了一下,那幾個南邊來的商人里,就那個姓尚的還可以,既沒帶年輕伴,也沒明示暗示要去蘭阿坊,「還吧。」
「他今年四十五歲,馬上四十六歲了。」
秦易不太習慣老父親跟自己這樣嘮家常,便乾的說道:「哦,那保養得不錯。」
的確,看樣子不像是四十五六歲的人了,氣質儒雅,溫和從容,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多歲的功人士。
「你不認識他嗎?」
秦易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認識?」
「那看來你對雨霧不算很關心。」秦淮說了這麼一句話,本來對他就很有意見的秦易正準備發作時,他又說道,「應該是三年前吧,聽說他在一場宴會上見到了雨霧,當時就有心追求,甚至還找上了佟氏夫婦,尚家在南邊那邊勢力很大,他又接手了家族企業,不論年紀的話,從家庭背景來看,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秦易愣住。
三年前他在國外……的確有幾次見蔣愷跟高盛都是支支吾吾,但他們也沒說,難道當時他們是想告訴他這件事?
「佟家那時候被人盯上了,幾個項目都虧損,資金鏈也出現了問題,尚睿跟佟家那邊說,他想娶雨霧,也會幫佟家度過難關。」秦淮語氣平靜,「佟氏夫婦是很心的,只是沒敢真的決定雨霧的婚事,雨霧應該是不願意的,哪個年輕孩子願意跟足可以當自己爸爸的人結婚呢,我想雨霧當時應該真的很艱難,是個有福氣的,沒多久就以傅禮衡未婚妻的份出席了傅氏的年會。」
秦易怔怔的,聞言頭暈耳鳴,他……他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那那個時候是怎樣的心呢?
「尚睿的第一任妻子是自殺的,對外宣稱患病,前不久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去世了,對外說是意外,實際上都知道那也是自殺。」
這一句話如同驚天雷,秦易獃獃的看向秦淮。
「你要知道,在燕京家族裡,大多數人包括你的婚姻都是一場易,如果沒有傅禮衡,雨霧會怎麼樣,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形,都不會比現在過得更好。」秦淮語重心長的說,「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想讓你知道,雨霧沒人撐腰,的伯父伯母都不會盡全力保,這是人之常,現在生活幸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釁傅禮衡,無論傅禮衡對你做什麼,你都有秦家有我去兜底,呢?你有沒有想過你激怒了傅禮衡,的日子會好過嗎?」
秦淮最後嘆了一口氣,看著兒子慘白的臉,說道:「你今年二十五六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但凡是個男人,你但凡有一點點良心,就不該去害,你口口聲聲說喜歡,結果給帶來災難的人是你,你知道還要這樣去做,這份喜歡這份可笑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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