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贏對他們的尚且比不得李嬸嬸的一頓飯吶,要是只能做嬸嬸的兒子兒才能吃到好吃的,大家也很愿意立刻改了李姓。
誰家里的母老虎天就知道打人屁,哼,大伙兒早不樂意了!
張知魚險些笑破肚皮,很黑心眼地鼓夏姐兒告黑狀,當晚,竹枝巷子很多人家都傳出了哭聲。
張知魚捧著煮的菱角躺在阿公的竹椅子上,夜涼如水,周圍是小猢猻造反未遂的哭聲。
菩薩隊傷心地笑了起來。
顧慈做為大家的武,到了全方位的保護,就是片葉子往他跟前兒落,也有人火速掃得一干二凈。
到了立春這日,張知魚天不亮就起了床,讓阮氏給大家化妝,雖然見識過很多化妝,但著實沒這手藝,就是梅娘化得都比好多了。
阮氏自己手藝也一般,但有會化妝的丫頭,這丫頭青珠,生得圓圓臉兒,腦子很有些靈。
張知魚將故事一說,點點頭刷刷兩下就畫了個觀音妝出來。
阮氏自己瞧著兒子都捂著心口喊:“娘的好兒又回來了。”上次這孩子在家穿得這般漂亮已經是七歲的事兒了,可想壞了。
等得幾人化好了妝,換好了裳,大伙兒還給顧慈帶了帽子不花妞瞧了去。
迎送春神不獨獨屬于富貴人家,所以架子是搭在春河的,有花船上搭了臺子,所有的灶火隊都簽番劃船登場。
這會兒還沒開始迎春神,但橋上已經有戲臺子唱開了,俗話說“梨園舊樂三千部,蘇州新譜十三腔”,蘇州大大小小的節日,最不能的就是戲,開場,必然是戲。
等唱完了戲,南水縣的灶火隊就要出來亮相了,竹枝巷子到到的是中間的簽兒,大家便先站在后頭瞧樂子。
河面這會兒到都滿了人。
灶火隊大多數都是平民百姓組建的,有錢人家都是請歌姬軸,但張知魚覺得這些民間的表演才是迎送春神的華。
大家都生機,各種各樣的鬼怪圍繞著仙天神,還有穿著胡服赤腳的大漢,邊打鼓邊跳舞。
戴著額羅,唱著漁歌,簇擁著神瀲滟的春神出場。
穿著緋紅服,帶著金腰帶,扮作高的人從船上出來,頭上簪滿了春日的花兒,周圍的娘便圍著這個人輕歌曼舞,唱著采蓮曲。
這些都是大人們看的,但里頭最多的可是大大小小的蘿卜頭。
張知魚對顧慈很有信心,但實際上顧慈出賣也沒討著什麼好,都離得有些遠,臉上又畫得烏七八糟,便是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的樣子了。
但大家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臺上笛聲悠揚,年輕的道長負長劍,眉心皺起,忽然他見到一山腳下佛與妖氣纏在一起。
十七八歲的凡人正拿著鋤頭挖地,周圍躺著的是被山野怪掏心而亡的爹娘。
道長見凡人似有修正果的慧,待幾劍殺了沾過人的山妖怪,便親自教學佛。
凡人子頑劣,今日學了明日便忘,但其實是菩薩轉世歷劫,原本在山腳下凡人會因為沒有人為報仇,從而自己走上學佛之路,但有了道長后,失去了佛的機會。
西天只有再創造機會讓承剜心之痛。
道長法力高深,從種種蛛馬跡中猜出了自己就是凡人的佛陀劫,但修行不易,轉世重修的菩薩只有一次可以證道的機會。
道長神堅毅:“如果你想修正果,碎骨我也助你,但若你不愿,就是打上三十三重天,我也會將你帶回來。”
凡人了凡心,西天大驚失,不忍看到萬萬年的修行毀于一旦,便在事還未定局之前將人抓了回來,企圖抹去凡人的記憶再為重塑人,躲過天道法眼。
道長果然孤提劍,一路打到了佛祖座下,將凡人帶回了人間。
道長雪白的道袍被染得火紅,凡人忽然意識到,道長在佛祖座下就已經死了,是他殘破軀里留下的本能帶著凡人回到了初遇的山腳。
難怪他們這麼容易就回來了,因為佛陀劫已經大,西天本不用攔人了。
只有修得正果才能救回道長。
只有真佛才能有扭轉回的力量。
凡人雙手合十,背后緩緩升起一華大振的佛。
到凡人的緒正在離開離開自己,便對著軀漸熱的道長長長一嘆。
只要你念念不忘,回首就是靈山。原來,你就是我的靈山。
古怪的鬼神繞著凡人跳舞,等妖群散開,凡人雙手合十,已經了滿目慈悲的菩薩,周圍是渺渺的佛音。
眾人看得眼珠子都轉不了,等船都要開走了,才紛紛回過神朝上頭丟花丟果兒,張知魚還揀到一個啃了一口的春桃。
這出《佛陀劫》毫無意外地拔得頭籌。
花妞和牛哥兒回過神給隔壁隊合伙坑了,鼻子都氣歪了。
張知魚捧著銀子,對著夏姐兒和小猢猻笑得眼睛瞇一條兒。
這會兒大伙的裳還沒換,魚姐兒還梳著道髻,穿著道袍。
顧慈看著,不免想起想著戲中種種,頓時心如鼓錘,連臉都紅了。
滿園春怎比得上他人比花。
顧慈捂住心口大喊:“小魚,我不了——”
張知魚大驚失,忙用自制的聽診靠著他聽了半天,也失聲道:“我竟然為了二十兩銀子,讓你傷了。”
顧慈傷心道:“我難不要換心才能活得了?”
張知魚素來是個堅強的大夫,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外走,道:“你別怕,我這就去保和堂,讓我師父和大伙兒給你三師會診。”
顧慈倒在地上,手捂著口,跟被撐開肚皮曬干的咸魚似的,點點委屈道:“我在這兒等你。”
在外頭聽的張阿公胡子都給自個兒揪掉幾。
這煨灶貓的膽子比蘿卜都大,這是什麼?
這是臭貓上他們家討珍珠來了!
張阿公面一沉,走進去道:“這病不用找別人,阿公會治。”
顧慈給張阿公連著灌了幾日黃連水,一連半月都不敢往張家湊,眾人的快樂窩已經從張家轉到了顧家。
阮氏聽兒子說得幾回,問,“你跟魚姐兒說什麼了?”
怪就怪在這兒,顧慈雙目圓瞪道:“我什麼也沒說。”
婆子就笑:“我的娘子,雄鳥跳怪舞,慈姑這是給魚姐兒扎針扎通竅了。”
阮氏驚疑不定:“這不大可能吧。”
但想著二人的年歲,心里也漸漸留意起來。
作者有話說:
等會兒修修,先發。
道長佛道兩棲,猴哥也是,開文之前剛剛重溫了西游原著,以至于西游結時不時跳出來。
這兩章給大家的“”商開開,如果大家不想看線,我可以加快。
忽然意識到竹枝巷瘟豬兒含量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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