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面對文四寶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人,陳炎終于忍不住了,大聲打斷道:“文警,雖然我不清楚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我認為你這是在沒有證據時對我們陳家做出的無端指控,這是一種侮辱!已經超出了我的忍耐,現在請你帶上你的人,立刻從我的房子里出去!”
文四寶冷眼盯著陳炎道:“你只是覺得自己到了侮辱,但多人卻因你兒子丟掉了命你想過嗎!而且你不是想看證據嗎?我這里有。”
文四寶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飛信”的工作流件,撥通了一個號碼。
片刻后,許無敵大大咧咧的聲音從件那頭傳了過來,“喂?文隊!咋了啊?”
文四寶道:“馬邦德怎樣了?”
許無敵道:“還能怎樣?這小子才被抓進來幾個小時,就已經快扛不住了,你瞧!”
文四寶點開了件上那個視頻按鈕,手機屏幕也立刻顯示出了公安局預審室的畫面。
視頻畫面顯示在預審室外,過一層單面隔音的玻璃后,可以看見馬邦德被戴上了手銬與腳鐐,一臉頹廢地坐在鐵皮椅上,臉上竟有數塊大大小小的痕,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也有好幾張過的紙巾,紙巾上也同樣沾染了鮮紅的漬。
文四寶看了陳炎一眼,說道:“警方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況下抓人的,而且只有重刑犯才會被佩戴腳鐐,這一點不用我提醒你吧?”
陳炎怒道:“你們竟然刑訊供!”
文四寶毫不在乎地道:“如果你對我們的辦案方式有疑義,可隨時向檢察院或我們的上級單位反映。”
電話中許無敵道:“文隊!馬邦德這小子賊得很呀!估計是怕被人報復,他一連和我們提了好幾個要求,就是那種類似申請人保護啊,減刑啊什麼的,我們已經拿去給金副局長看了。”
文四寶問道:“金局怎麼說?”
許無敵道:“還沒回話,不過馬邦德也說了,只要我們答應他的要求,他立刻就可以代所有問題,而且據他所說,這幾樁案子還牽扯了不人。”
說話間,文四寶小心地觀察著陳炎,發現對方現在已是強裝鎮定,旁邊的陳家與陳母更不用說,早已嚇得面如土。
掛了電話后,文四寶看向了被嚇呆的陳家,問道:“陳家,給你看馬邦德被抓的視頻,其實就是在提醒你,這是我們給你最后的機會了,對于這段時間發生的幾樁命案,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想說的?”
“我……”
陳家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但陳炎立刻打斷道:“文警,關于馬邦德是否犯了罪,這一點我無從得知,畢竟他只是我的管家。但我希你在我面前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若你們警方真的有我兒子與馬邦德勾結的犯罪證據的話,你就不會坐在這里說廢話了。”
文四寶冷笑著搖搖頭,說話時就仿佛在威脅那般道:“行!既然你非要執迷不悟,那就隨你!反正我把該說的都說了,如果萬一到時馬邦德的口供與你兒子有關的話,那我也希你做好準備,畢竟這麼多條人命的案子……恐怕你兒子這輩子也別想出來了。”
陳炎板著臉,向文四寶與幾名警員道:“不送!”
離開前,文四寶手機中的那個通訊件又了起來,他故意打開件后調到了功放模式,只聽那頭立刻傳來了許無敵慌的喊聲。
“文隊!不好……不好了!”
許無敵的嗓門很大,使得屋子里所有人都聽到了,他急促地大聲道:“李香蘭……李香蘭跑了!”
聽到這話,這下不止陳炎一下,就連一起帶來的警員也被這消息震驚得張大了,畢竟在這個年代,誰能相信尸還會跑路這種荒唐事?
但有一個人卻相信,而且十分相信,那就是陳家,當他聽到這句話以后,一種莫名的恐懼從腳底板直沖頭頂,此刻的他也更加相信,從昨晚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怪事,都是那個已死的李香蘭所為。
掛了電話以后,陳炎突然對文四寶道:“文警,真是讓你們費心了,還特意跑來我這演這麼一出鬧劇,是故意想做給我們看的吧?”
文四寶轉過,眼中也故意出了張的神道:“陳先生,如果你非要這樣想,那也是你的自由,不過在我們這些年經手的案子里,也不乏遇到假死的況,甚至還遇到過在下葬前尸醒來的況。”
“太拙劣了,太拙劣了。”陳炎冷哼一聲,不屑地道:“被燒死的尸又活過來這種故事也只能去騙騙小孩子,文警我希今后你和我講話時最好還是坦誠一點。”
文四寶突然道:“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他們是被燒死的,你又怎麼知道的?”
陳炎微微一怔,卻立刻回答道:“哦!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了,昨晚的新聞確實有報道一輛車在大峽谷墜崖后起火的那起事故,怎麼,有問題嗎?”
文四寶苦笑著搖搖頭,“沒,沒什麼問題,這都是你的自由,不過我要勸你一句,這段時間最好還是小心一點,雖然這些話不該由我這個警察的里說出來,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那麼多科學也無法解釋的怪事,誰能保證其中哪一件就一定不會發生在我們的頭上呢?再見。”
送走了文四寶,陳炎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煩躁,而再當他看見老婆與兒子那噤若寒蟬的樣子時,頓時火氣更甚,怒喝道:“都給我振作點!警察說的話竟然也相信,你們都他媽傻了吧!”
……
漠北刑偵支隊,預審室。
馬邦德始終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從自己被抓到現在已經過了近12個小時,卻始終無人問津。并且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把房間空調的暖風開到最大,使得在這麼熱的天里,整個審訊室就像一間巨大的蒸籠,蒸得他渾都被汗水浸。
“喂!人呢!都他媽死了嗎!有沒有人!”
此時馬邦德一改往日儒雅的作風,失控般地大聲喊著,但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反而是汗水流下來后又迷住了自己眼睛,于是不得已又從旁邊桌面上出了一張紙巾了,但是又和前幾次一樣,每當汗水到紙巾時,接的部分頓時變了紅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怪異。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給我出來!我要見你們領導!我要見律師!我要投訴你們!”
但是空的預審室,任憑馬邦德如何喊,始終都無人回應。
預審室外,李孟雪問道:“無敵,剛才和文隊長通過電話了嗎?”
許無敵笑著回應道:“當然了!而且效果特別好,哈哈……還是師父你有辦法,拿石蕊試劑浸泡過的紙讓這小子汗,餐巾紙一接到酸汗,看起來就像這小子被打出了一樣,太解恨了!電話那頭的陳炎一家肯定嚇傻了!哈哈哈!”
許無敵說完后,突然低聲音問道:“師父!那兩尸都藏好了嗎?可千萬別被發現了,那可是徐天南好不容易從他們大學的醫學院‘尸池’里順出來的。”
李孟雪道:“嗯,藏好了,但這件事也不能得太久,我現在也只能暫時找借口先不對那兩尸進行解剖,不過恐怕也撐不了太久,這次車輛墜崖案被認定為了謀殺,我剛才聽杜支隊說,省廳的人也馬上就要下來了,恐怕到時……我們做的一切都會被發現。”
“嗨呀!師父你就放寬心吧!”
許無敵拍了拍李孟雪的肩膀,安道:“今晚就是計劃的最后一步,省廳的人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達。”
李孟雪輕嘆一口氣,略顯焦慮地道:“但是……但是這最后一步的計劃風險太大了,萬一出點差錯,整個計劃就會全盤失敗,我不敢想象這帶來的后果。”
許無敵對這件事卻似乎看得很開,大大咧咧地道:“這能有啥的!萬一計劃若真的失敗了,頂多也就是個革職理!師父你家那麼有錢還怕個啊,去哪不能養活自己。”
說到這里,許無敵的目突然黯淡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悲傷的事,咕噥道:“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爹除了燕郊那五套不值錢的房子以外,啥都沒有給我留下……哎!”
……
傍晚,正當陳家在睡夢中時,突然聽到了一響,他緩緩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昏暗的房間,地面、墻面甚至床上,此刻到都是紅的手印,就仿佛有人在房間爬過一般,然而就在面前的木地板上,一道鮮拖拽的痕跡直通向了房間外的走廊。
“啊!”
陳家嚇得驚坐起,剛想呼救卻見到了更令他骨悚然的一幕。
只見臥室的房門緩緩被推開,一個穿紅、披頭散發的人出現了在門口,這個人滿是、手中還舉著一柄尖刀,當抬起頭來時,陳家才發現此人赫然就是已經死去的李香蘭,對方此時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
一滅頂的恐懼襲來,在這巨大的恐懼之下,陳家的機能都仿佛被停滯,他的頭幾乎被嚇蒙,耳中似乎也聽不進去任何聲音,甚至嚨都被堵住了一樣,只能發出嘶啞的息聲。
眼看李香蘭越走越近,對方手中的尖刀也反出了寒,陳家蜷在角落,突然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低頭看去時,他發現本來放在客廳的那把燧發槍,此時竟不知為何就在自己手邊。
陳家早就知道父親的這個收藏,也曾因為這桿槍而到了母親的責罵,但現在的他顧不得什麼,想也不想便將火槍從盒子里取出,腦中回憶著以前父親裝彈擊時的作,手忙腳地裝起了火藥,最終又把圓形的子彈塞了槍膛。
做完這一切,陳家慌地舉起槍,哆哆嗦嗦地看向了前方,但此時哪還有對方的影子,面前的屋門不知何時已被關上,只有滿地的漬與墻壁上那些手印時刻提醒著自己,這一切并不是在做夢。
突然間,只聽屋外傳來一聲巨大的花瓶碎裂聲,這一突如其來的響聲也頓時驚醒了隔壁的陳炎夫婦。
陳炎起床查看,發現了屋外一地的碎片狼藉時,心中頓時只有一個念頭:進賊了。
“兒!”陳母的提醒使得陳炎也想起了自己兒子,于是立刻沖向了陳家的房間。
當陳炎打開臥室門的一瞬間,卻只聽兒子突然發出驚聲,隨后就聽見一聲沉悶的槍響,而自己肩頭立刻到了一巨大的沖擊力,隨后就是陣陣麻木酸脹的覺。
隨著初期覺消退,陳炎低頭看去時,發現自己的肩膀竟多出了一個窟窿,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這是到了槍傷,然而還未等他開口,便覺得渾都仿佛失去了力氣,頓時跪坐在了地上,而那巨大的疼痛也使得自己不停地嗷著。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家!快過來啊!”
母親的呼聲終于將陳家從失神中喚了回來,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真正闖了大禍,于是急忙上前查看父親傷勢,卻發現父親因失過多而陷了昏迷。
看著眼前一幕,陳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什麼!心中一巨大的痛楚襲來,而正當他揪著頭發手足無措時,卻突然再次被嚇得慘一聲,只因眼中又看見了令自己魂飛魄散的一幕。
走廊盡頭,穿紅的李香蘭竟然還站在那里,當察覺到陳家在看向自己后,于是輕飄飄地一個轉,走向了樓下。
爺爺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卻在我幫人算了三次命后,離開了我。從此之后,我不光給活人看命,還要給死人看,更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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