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公安局金副局長的到來,慕容水與緝毒警員星夜的沖突暫時停了下來,杜永支跟在金局長旁邊,說道:“金局,據現場兇手留下的這張‘亡命牌’,我們可以判斷出本案與之前陳家父子被害案屬同一個兇手,所以這案子應該由我們刑偵支隊做并案理。”
還未等金局長表態,旁邊的鄭江虎直言道:“金局,這次的死者是錢幫賭場的二當家,對方賭場自今年起就一直在暗地里販賣新型毒品,這件案子一直都是我們在跟,所以應由我們緝毒支隊接手。”
聽完兩個支隊長講話,金局長只是笑了笑,并未做出表態,只是對二人道:“這樣吧,先等法醫組的鑒定結果出來后再說,怎麼樣?”
既然金局長都已這麼說了,鄭江虎與杜永支二人便不好再說什麼,但鄭江虎儼然對這起案子更加關心一點,他過法醫組的警戒線,小心翼翼走到李孟雪邊問道:“李主任,有什麼發現嗎?”
自從剛才星夜對文四寶后,李孟雪便對鄭江虎這種蠻橫的作風沒有太多的好,但也絕不是那種將個人緒帶到工作中的人,于是指著一旁的奧迪車道:“我們暫時在車輛部還沒有發現死者以外的指紋。”
“那死者上與車輛上的品,是否有發生丟失?”鄭江虎不甘心地追問著。
文四寶見鄭江虎一個勁地干擾李孟雪工作頓時也不樂意了,于是也過了警戒線,踩著爛泥路走了進來,嚴肅地道:“鄭支隊,麻煩你不要干擾法醫組勘察現場的工作,請你立刻離開現場。”
鄭江虎畢竟比文四寶高了一個級別,不客氣地道:“文警,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這件案子我們緝毒支隊管了,現在該從這里離開的人是你!”
“你們兩個都出去啊!”
看著地面都被踩得到都是腳印,李孟雪也終于忍不住了,連推帶搡地將二人推出了警戒線,并對著自己的徒弟許無敵道:“無敵!你過來看著他倆!一個都不要放進來!”
“好嘞!”
許無敵應和著,提了提子站在了警戒線邊緣,歪著腦袋盯著面前二人,突然指向了鄭江虎訓斥道:“腳過線了!給我回去!”
鄭江虎低頭看去,果然發現自己腳上穿著的陸戰靴踩在了警戒線,他這人不論平日再怎麼蠻橫,在面對法醫組的一幫技人員時還是得客客氣氣,畢竟自己部門隔三岔五就有樣本需要送檢鑒定,若真惹惱了對方,保不準法醫組這幫人會不會在工作中故意給自己穿小鞋,或者把自己部門的送檢樣本優先級排到最低。
鄭江虎想到這里,立刻陪著笑,將那只腳了回去。
……
翌日,公安局部召開了第一次案研討會,刑偵支隊與緝毒支隊兩方部門也一起參加了本次會議。
李孟雪代表法醫組在研討會中匯報道:“死者錢二,男,三十六歲,昨晚據城郊的一個測速攝像頭顯示,死者當晚開著那輛奧迪車進城,還曾被測速攝像頭照下了監控畫面。”
李孟雪向旁邊投影儀中放了一張幻燈片,屏幕中頓時出現了錢二豎起中指那副囂張的模樣,引得眾人一陣發笑。
李孟雪解釋道:“這是死者昨晚在11點左右被監控拍到的畫面,可以看出當時車沒有別人,因此我們推測死者是在向市區方向行駛的途中,被兇手攔下殺害。但很可惜,進城的路是偏僻路段,因此也沒有攝像頭拍下兇手的畫面。而那條路以北的方向共有5個十字路口可以通向城區,其中只有2個路口有監控覆蓋,如果兇手對本市的監控環境悉的話,完全可以在躲避監控的況下將奧迪車駛市區,然后通過各種巷道與岔路行駛至市區西側的十四連。”
李孟雪說完,又將一張畫著數道紅線的明的幻燈片蓋在了城區圖上,屏幕中的城區圖頓時浮現了數條紅標注的路線。
李孟雪解釋道:“經過我們痕跡組同事判斷,兇手若挾持了錢二的奧迪車,一共有9種路線可以規避監控直達十四連,因此我們若想找到奧迪車的行軌跡,就必須在紅線所示的范圍走訪所有商家,看看誰家在門前裝有24小時的監控設備。”
“金局,沿途商家的監控由我們負責。”鄭江虎不等對方把話說完,直接蠻不講理地把這件事攬到了自己名下。
文四寶與其余刑偵支隊警員眼地看著如此重要的一個線索被緝毒支隊搶走,幾人只好用眼神對杜永支示意,仿佛在做無聲的抗議。
李孟雪又在投影儀中換了一張新的照片,解釋道。
——“這是死者案發現場的照片,案發時,死者呈跪姿死在十四連一戶村民的門口,致命傷為頭顱中的一柄18cm長度的匕首,這種匕首很常見,任何一家雜貨鋪或路邊攤都能買到。同時據死者邊的噴濺程度來看,發現死者的位置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尸是早晨的9點35分被發現,當時尸已備全尸僵的特征,尸斑指不褪但未達擴散期,因此符合尸的十六個過程中的全尸僵期,推算出死亡時間是在前一日的凌晨2點至3點之間。”
——“死者部位有四個對稱的微焦點痕,疑似電擊棒導致的電擊傷,再加上死者手腳被縛時產生的約束傷外,其余部位并未見抵抗傷,所以我們判斷死者當時是被兇手用電擊槍擊打部至昏迷后以3cm繩索捆綁,其后的時間里并未與兇手產生肢沖突。”
鄭江虎率先道:“這麼看來況就很清晰了,兇手在一個沒有監控的路段綁架了錢二,然后用電擊棒將對方電暈,隨后以躲避沿途監控的方式開著死者的車,在進十四連以后將死者殺害,這其中一系列行為有很明顯的仇殺質。”
“是的。”李孟雪補充道:“死者錢二,任漠北錢莊小額貸款公司副總經理一職,負責賬務催收的工作。據昨天轄區民警所述,錢二曾經就在賭場中向一名李強的男子提供過新型毒品,后來錢二還騙李強染上了賭博的習慣,最終李強不堪忍對方的暴力催收而自殺。同時在市區的報案記錄中,是今年對錢莊貸款公司的理案件記錄就有好幾十條,這還不包括害者未報案的況。”
李孟雪說完,又換上了一張新的幻燈片,其中顯示出了死者錢二上有好幾的針眼,解釋道:“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在我們對死者進行解剖時,除了頭顱頂部的致命刀傷外,各還有不同程度的新鮮針孔。”
“針孔”二字一說出口,立刻吸引了緝毒支隊一眾員的警覺。
李孟雪解釋道:“據法醫組比對,尸上的針眼為醫院常用的7號皮下注所致,一共出現了5,分別在死者的枕骨、頸椎下側、尾椎骨、腰椎與腹側。”
鄭江虎急忙問道:“那據李主任的意思,死者還是個毒癮患者?”
李孟雪搖頭道:“恐怕不是,雖然我們在死者的上發現了針孔,但是對死者的毒理檢測卻是。”
鄭江虎又問道:“那死者是否服用了某種新型毒品,從而騙過了你們法醫組的毒理檢測?”
李孟雪解釋道:“鄭支隊,現在市面上常用的毒理檢測方法,是對人的尿、、指甲、發等進行檢測,大概原理是當毒分進新陳代謝后,對留存在角質蛋白中分的檢測,這是一種化學檢驗,但我們這次對死者除了這些常規手段以外,還有一種更加直觀的方法。”
鄭江虎問道:“什麼方法?能保證百分之百準確嗎?”
李孟雪皺了皺眉,似乎很不喜歡對方說的這種話,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鄭支隊,對于自古至今的醫學專業來說,只有一個百分之百,那就是人百分之百會死。除此以外,任何的檢測都只能說無限提高它的準確率,但就算檢測準確率在小數點后面有無數個9,我們也無法向你做出準確率百分之百的保證。”
鄭江虎顯然有點聽不懂這番話,李孟雪便直接解釋道:“用各位能聽懂的話說,那就是不同毒品對人的傷害是不同的,但不論死者是否曾經吸食過任何種類的毒品,只要我們將死者的大腦、心臟、肝、肺等切開,直接以眼觀察這些的組織病變程度,就可得出結論,因此就我們法醫組這次對錢二的尸解剖來看,對方并未吸食過任何毒品。”
片刻的沉默過后,文四寶突然問道:“那據法醫組的檢測,死者上的那些針孔,到底是因死者自行注藥留下來的?還是被兇手強行注了某種藥?”
李孟雪道:“據針孔的結痂程度來看,很大可能是在死者被兇手挾持的那段時間留下來的,但……我們未來死者的檢測出任何藥分。”
被強行扎了針,但是沒有被注任何藥,這一況也使得會議室眾人覺到了疑,人群中甚至有人突然冒出一句道:“難道兇手向死者注了某種生化病毒?”
未知總會令人到恐懼,聽到此話后眾人也顯出了驚恐的神,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了起來,瞬間將兇手的“謀論”無限放大。
“安靜,安靜。”
金局長見場面越來越混,于是也示意眾人安靜。
待會議室安靜下來以后,金局長解釋道:“案的大致況呢,大家應該都已經了解了,現在我們首要查出的,就是死者當天晚上到底是如何將奧迪車開了案發現場,他與兇手之間是什麼關系?是團伙作案?還是獨自作案?最后,法醫組務必要查出兇手在行兇期間,到底向死者注了何種藥。爭取不要放過案發現場任何一個細節。”
突然間,會議室中響起了電話鈴聲,眾人皆是面不悅地看向了鈴聲的方向,想看看這個破壞會議紀律的人到底是誰。
從進會議室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未發表過任何觀點的徐天南站起了,略顯歉意地對眾人笑了笑,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學生打來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馬上回來。”
徐天南走出會議室后,一路快步走向了遠,但沒過多久,卻只聽剛剛才遠去的腳步聲,又從會議室的另一個門外響起,越來越近,接眾人便聽到了徐天南接電話的聲音,“干嘛呀你們,我正在公安局開會呢!”
原來徐天南走出會議室以后,為了離得更遠一點,他索走到了走廊盡頭后拐向了大樓的另一條走廊,卻殊不知這間會議室的兩邊都有門,而徐天南此時正站在會議室另一側的門口打著電話。
——“喂?干嘛呀你們3個!不是說了我回去之前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徐天南此時就與眾人僅隔著一扇門,聲音也清晰無比地傳了進來,鄭江虎顯得很不悅,對星夜命令道:“你出去和他講,讓他打電話走遠點!”
“哎哎!小鄭!”金局長低聲音道:“徐老師是咱們外聘的刑事偵查專家,再怎麼說也是客人,你這樣做顯得多沒禮貌,讓星夜坐回去。”
鄭江虎點點頭,示意星夜坐回到了座位上,結果會議室眾人只好都安安靜靜地坐著,等待徐天南打完電話。
——“啥?案子?什麼案子!我警告你們3個,在這樁案子結案之前,我是不會給你們任何與案相關的故事,死了這條心吧!”
金局長笑了笑,對眾人小聲道:“你們瞧,這家伙還有原則。”
但是很快,徐天南的聲音又清晰無比地傳了進來。
——“回學校?我怎麼知道自己啥時候能回去,本來有文四寶和李孟雪這倆傻蛋就夠累人的了,現在又多出一個鄭江虎的大傻叉,這仨人是把整個案子都帶跑偏了!”
此時的會議室,文四寶、李孟雪與鄭江虎三人面如同苦瓜一樣難看,金局長也小聲對星夜道:“要不……你還是出去提醒一下?”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還得回去好好組織一下語言,看看到底怎麼講才能不打擊這幫人的小小自尊心,就這樣,掛了!”
掛下電話后,徐天南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但很快,腳步聲又由遠而近地走了回來,他打開會議室的門,對眾人笑著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學生家長來了,就在電話里多聊了兩句,唔?”
徐天南話沒說完,卻覺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瞬間變得非常詭異,于是小聲問慕容水道:“水,這幫人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