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梁言和方衛寧的敘舊最后以宣告結婚草草收尾,就像那年，他們的青春也是虎頭蛇尾地匆匆收了場,留下幾聲唏噓。

　這場談話讓梁言有些,倒不是留有憾，對于方衛寧，一直都覺得抱歉,幾年后再見除了愧疚尷尬對他沒有多余的,今天聽到他說的話很吃驚，他們之間是差錯,回憶青春往事只是有些悵惘,但不留。

　梁言更在意的是楊敏儀對的惡意,為了讓不痛快,竟然編了一個長達多年的謊言,梁言思及以前楊敏儀提起方衛寧時的模樣,臉不紅心不跳的，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的心理素質。

　和方衛寧分開后，梁言曾有一個瞬間很想去質問楊敏儀,但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毫無意義,無論是否和方衛寧在一起過,現在對都沒影響,能做的就是以后離遠一點。

　陳之和出差,梁言自己在酒店住了一晚，周六那天小王果然來幫搬家,其實從家里出來時就沒帶多東西,讓意外的是陳之和的行李也沒多,聽小王講，他老板婚前都住酒店,三天兩頭換一家，反正自家的，任，因為住不定，所以他每次帶的東西也。

　梁言聽著就覺得陳之和是個不怎麼家的人，這樣的人不需要歸屬，也不需要一個悉的空間來獲取安全，他的心理一定很強大，自己就能給自己安全。

　是很佩服他這樣的人的，強大自信，不需要依附外，也就不會被外所累，而呢，像只蝸牛，必須有個殼才行。

　他們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啊，梁言慨。

　新家果然添置了不的東西，房子窗明幾凈，里里外外都干凈整潔，冰箱里放滿了新鮮的食材，酒柜里置著各個年代的紅酒，書房里的書柜也沒空著，梁言略地掃了眼上面的書，大多都是酒店管理相關的，看起來格調很高，都不敢把自己的漫畫書擺上去。

　梁言又去帽間看了下，櫥有點空，就掛著幾套陳之和的定制西裝、襯還有常服，想了想把行李箱拉進來，花了點時間把自己的分類整理好放進櫥里，看著櫥中的男裝裝，這才有了點要和一個男人共同生活的實。

　房子有三間臥室，從帽間出來后梁言去了主臥，比起酒店總統套房的主臥，這間臥室的面積相對小點，但對梁言來說已經足夠大了。

　臥室也被收拾得很干凈，被褥鋪得平整，梁言在臥室里走了圈，四看了看了，床頭邊上擺了個小型的加，走過去打開試了試，然后隨手拉開床頭柜的屜打算一會兒把自己的小件兒放里面，可沒想到屜里已經有東西了。

　屜里是幾盒避孕套，梁言只掃了眼就迅速關上了屜，沒想到新家里還會有這玩意兒。

　陳之和買的？

　不太可能，他出差走得急，就連行李都是助理幫忙收拾的，哪有時間過來看房子。

　梁言想到了劉鄴，陳之和托他置辦的房子，在臥室里放避孕套這事除了他還真沒有其他人做得出來，真是有夠……周到的。

　一個上午不到，梁言帶來的一箱東西很快就整理完了，這大概是搬過的最輕松的一次家，以前在大學，搬個寢室都能累個半死。

　中午蔣教授打來電話要回家一趟，梁言想著正好回去把自己的東西全收拾了帶過來就應下了，沒怎麼拖延，掛了電話換了服就出發去江南。

　天氣預報說午后會下雪，外面的天空白茫茫的很混沌，冷空氣一陣一陣的吹得已經禿了的樹一直在抖索。

　梁言搭地鐵換乘公回到了江南，到了家進門就看到蔣教授坐在客廳看書。

　“回來啦。”

　梁母放下書，起迎了上來。

　梁言寵若驚。

　梁母往后看了眼：“之和沒一起來啊。”

　梁言明了，也不覺失落，解釋道：“他出差去了，明后天才回來。”

　“這樣啊。”

　梁母的語氣顯然平了些，接著問了句，“吃飯了嗎？”

　梁言點頭，捕捉到蔣教授的表有些異樣，遂試探地問道：“您還沒吃？”

　“吃了。”

　梁母漠然道。

　梁言想蔣教授是極好面子的人，先前以為會帶陳之和一起回家，肯定是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們的。

　“其實我就吃了泡面，要不我再陪您吃點兒？”

　梁母聞言皺眉：“都告訴你多次了，別吃垃圾食品，怎麼說不聽呢？

　你現在嫁人了，我不在就來了是不是？”

　“就今天，搬家，所以隨便糊弄了下。”

　梁言打著哈哈給圓了過去，一邊推著蔣教授往廚房走。

　飯桌子上果然擺著盛的菜肴，梁言瞠目：“媽，你做的？”

　梁母輕哼一聲。

　梁言咂舌。

　已經不記得蔣教授有多年沒在家做過大餐了，打上初中，家里父母關系破裂后，蔣教授就很進廚房了，初高中基本上都在外面吃飯，逢年過節家里也不開火，舉家下飯館湊合一頓或者去家吃一頓就算是吃過團圓飯了。

　梁母坐下，給梁言舀了一碗湯，怨道：“之和出差你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你也沒問。”

　梁言嘟囔道。

　“從酒店搬出來了？”

　梁言點頭。

　“房子怎麼樣？”

　梁言喝了口湯：“好的，離兒園很近，我上班方便。”

　梁母微微蹙眉：“我和你說的話都沒聽進去。”

　“啊？”

　梁言有些莫名。

　“辭職。”

　梁言“噢”了聲，撓了下下，覷了眼蔣教授：“我做得好好的……陳之和對我這份工作也沒什麼意見。”

　“這不是他有沒有意見的問題，是這份工作本不合適。”

　梁母義正言辭地說。

　梁言放下筷子：“媽，師沒什麼不好的。”

　梁母板起臉：“你知道自己嫁的是什麼人嗎？

　你丈夫是一個公司的總裁，以后你們公開了，他帶你去見人，別人知道你是師會怎麼想他？

　你不是給他丟臉嗎？”

　口氣接著說教道：“我本來就沒指你能嫁個人上人，他能娶你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你別不知好歹，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告訴你，步婚姻的兩個人是要相互匹敵的，你差了他一大截，不迎頭趕上也不能扯他后吧？”

　“聽媽媽的，把工作辭了。”

　梁言本來吧，是有些糾結的，的確有點擔心自己的職業或者往大了說這個人會給陳之和帶來什麼負面的影響，有損他的形象，但經蔣教授這麼一頓說教，反而看開了。

　“我不辭職。”

　梁言難得在蔣教授面前強一回，咬了下，放在桌下的手攥拳，接著說，“媽媽，你未免太小瞧陳之和了，他不是那種需要人裝點門面的男人，而且……”

　看著蔣教授，猶豫了一秒，壯著膽子豁出去道：“作為過來人，你的經驗并不有指導意義。”

　梁母面鐵青，沒想到梁言膽子大了，敢這麼和板，沉下聲，冷冷道：“我承認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很失敗，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更要聽我的話，吸取我的教訓，別到時候重蹈我的覆轍。”

　“不會的。”

　梁言很快回道，“我們不會的，陳之和不是爸爸那樣的人，我也不是你。”

　“你！”

　梁言心里很虛，但話已說出口，并不后悔，反而很痛快，趁著這個機會，索一腦把心底話全說了。

　“媽媽，很久以前我就想告訴你了，如果很累的話，別撐著了，離婚吧。”

　.

　梁言吃完飯后就去了自己房間收拾東西，因為飯桌上的不愉快，直到收好東西離開家蔣教授也不曾再和講一句話。

　梁言倍無奈，對于年久失和的母關系不知道該從何修復。

　從家里出來時外邊飄起了鵝大雪，潔白的雪花簌簌地落下，一片疊著一片，沒多久地上就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

　既然來了江南，梁言沒有理由不去看下陳父陳母。

　陳母的手安排在了下周，因為要做各種前檢查，這兩天又住回了醫院，陳父陪床照顧著。

　梁言買了水果前往醫院，二老看見還高興的，他們擔心雪會越下越大，到時候要回江北會更困難，所以沒讓梁言在醫院多呆，只坐了會兒陳父就了車把送回了江北新家。

　喬遷新居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可偌大的房子只有梁言一個人，覺得陌生之余多還覺得有點孤單，加上中午和蔣教授發生了點口角，心不佳，就想找個人陪說說話，這個能在大雪天出門陪聊天的人不消多想，只能是閨。

　齊萱是在傍晚的時候來的，那時候梁言正在畫畫，聽到門鈴聲立刻去開了門。

　齊萱從電梯出來，換了鞋進了屋后就一直在驚嘆：“哇——我終于等到我閨富婆了，求包養。”

　梁言哂笑，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下：“陳之和不讓我包養小白臉，但是沒說不讓我包養閨，你以后對我好點，我考慮一下。”

　齊萱聞言提起手上的袋子，示意道：“外面下這麼大的雪，你一個電話我就來了，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夠意思了吧。”

　梁言“嗯哼”了聲，問：“帶了什麼？”

　“大雪天，當然是啤酒和串串啦。”

　齊萱小步往客廳跑，“快快快，把串串加熱一下，趁你老公不在，我們整起來。”

　梁言齒一笑，也很興，把齊萱帶來的串串加熱后又去找杯子，因為家里沒喝啤酒的玻璃杯，就在酒柜旁拿了兩個高腳杯，然后和齊萱一起盤坐在地墊上。

　“高腳杯裝啤酒，有格。”

　齊萱開了瓶酒，倒滿杯子，推了一杯給梁言，“來吧，先干一杯暖暖子。”

　這是們以前出去玩的規矩，梁言沒有推拒，很爽快地就干了一杯下肚，酒肝腸的那一刻有點夢回大學的覺。

　“啊~舒服。”

　齊萱把酒一口悶了，拿起一個串串不顧形象地吃起來，邊吃邊打量房子，“這房子，真奢華啊，我上網查過了，這個小區里住了好多名人。”

　“是嗎？”

　梁言還真不知道。

　“可不，好多明星在這兒買的房，你以后出門指不定能遇上個影帝影后。”

　齊萱問，“房子是你挑的？”

　梁言搖頭：“不是，他定的。”

　“也是，讓你挑你撐死就敢挑個兩室一廳。”

　梁言了下鼻子：“房子嘛，能住就可以了。”

　“你啊，就是不懂。”

　齊萱沖使了個眼，“嫁給富豪的覺怎麼樣？”

　梁言也吃起了串，一邊嚼著面筋一邊想：“……大概就像現在這樣，在豪宅里吃串串，有點違和，覺不真實。”

　齊萱手了的臉，梁言痛得“嗷”了一聲。

　“怎麼樣，真不真實？”

　梁言捂著臉點了點頭。

　齊萱又倒了兩杯酒，倆人再了一杯，隨后問：“來吧，坦白局開始，之前聊天都沒頭沒尾的，快，說說你和陳之和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這一禮拜我都好奇死了。”

　梁言屈起，下墊著膝蓋思忖片刻，開始從和陳之和的相識講起。

　在講到離家出走的那晚時，齊萱：“這個我知道，你發燒了，向他求婚，這段跳過，快進。”

　梁言喝了口啤酒解，接著往下講：“第二天一早我就溜了，整個周末你知道麼，我懊悔死了，太丟人了。”

　“本來以為這事他會當個笑話的，結果周一他就來找我了。”

　梁言回憶了下那晚的場景，把陳之和對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齊萱聽完這段拍手贊了句“有魄力，太帥了”，之后梁言又把婚后短短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給代了，包括見家長，車上談心初吻的事。

　“他給你卡了啊，不對——”齊萱抓住，“車上那個是你們的初吻？

　敢你們之前上床不接吻的？”

　“……”梁言突然無言以對。

　齊萱審視著的表，狐疑地問：“不是吧，還沒煮飯呢？”

　梁言臉上一臊，低頭喝酒，很含糊地“嗯”了聲。

　齊萱痛心疾首：“那天晚上氣氛這麼好你就沒有把握一下？”

　梁言懵懂地說：“他有工作要忙。”

　齊萱瞪圓眼，有點恨鐵不鋼：“小言，你得主，主你懂？”

　“嗯？”

　梁言不解，顰起眉有些困，“我就睡在他邊啊，他要是想……我不會拒絕的。”

　齊萱著梁言的肩使勁搖了搖：“你給我清醒一點。”

　“你自己都說了，陳之和尊重你的，你要是不給出明確的信號，他怎麼知道你是真愿意還是說的客套話？”

　梁言眨了眨眼：“是這樣嗎？”

　齊萱見梁言總算有點開竅了，欣道：“當然啦，聽我的，睡他，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