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補足再刷新”
溫崇月見不得這樣惶恐不安的模樣, 出手,蓋在手背上。
夏皎輕輕了一下,沒有移開。
對方手掌寬大, 手指修長, 中指上有一小粒痣,映襯著,有些別樣的。他材高大,溫也比夏皎要高, 溫暖和,熨帖著的手背。
“我是你丈夫, ”溫崇月說, “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小心。”
夏皎說:“好的,溫老師。”
也覺著有趣,和溫崇月的第一次牽手,竟然是在領證之后。這樣的“保守”, 還真的有點像封建社會的那種包辦婚姻。
不過也有些不同, 至這個婚姻是和溫崇月兩個人經過協商、分析過利弊才開啟的。
“別張,”溫崇月安, “事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恐怖, 別對它產生畏懼心理, 好嗎?”
他這樣溫言勸導,夏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并不怕, 經歷過網絡和乙游圈各位太太的產糧投喂,對某方面的知識并不, 也有好奇。
“我也沒有那麼著急, 可以等你慢慢適應, ”溫崇月寬容地說,“在此之前,我們先討論一下婚禮的事?”
夏皎點了點頭。
晚上兩人吃粵菜,溫崇月訂的餐廳。
二十一日的鴿厚骨,從鹵水中撈起,用醋和麥芽糖上皮后風干,在滾油中新鮮生炸到金黃,搭配經典的瑞士甜豉油,甘香味鮮;生炒骨的甜酸是用山楂餅和山楂干熬煮醬出的,搭配青紅椒和子姜,遠比夏皎平日里點的味許多;鮮竹牛不大不小,兩口一顆,外殼如荔枝皮,是最完的形態,馬蹄和粒的比例不多不,鮮;干荷葉包裹糯米,冬菇、件、臘腸、蝦、筍粒、瑤柱、叉燒等味道融合在一起,浸糯米,每一口都是輕巧滿足。清蒸菜心、排骨玉米山藥湯……
夏皎沒有在吃這件事上花過心思,連連贊嘆。
誠懇地說:“我就不知道還有這麼多好吃的餐廳……和你比起來,我之前簡直就是野蠻活著。”
臨近過年,餐廳還送了一份傳統的廣東年糕,用巧的竹葉小藤碟盛著,夏皎夾了一小片,濃郁的蔗糖香味,細香,糯而不糊。
“其實廣州人吃海味最細,不過這家餐廳做得不行,”溫崇月說,“有個朋友在廣州一德路那邊開店,給我寄了一些花膠、海參和鮑魚,下次去我家,我做給你吃。”
夏皎一口答應。
關于婚禮,兩個人的目標一致,夏皎想要好看一些,而溫崇月的意思是請專業的策劃設計,剛好夏皎想要戶外草坪婚禮,只要錢足夠,這一項很容易安排。
意見相同,兩人通十分順利,就這麼初步定下。
說到賓客方面的時候,夏皎忽然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溫崇月。
說:“有件事,我忘記了。”
溫崇月問:“什麼?”
夏皎說:“我忘記和爸媽說,我結婚了。”
溫崇月:“……”
他說:“先吃飯,吃完再打電話。”
夏皎地吃完一頓餐食,結束時溫崇月和某位經理說了些話,后者取了一個致的小木盒出來。夏皎沒有細看,走開幾步,給父母打電話,開頭先問,又問店里忙不忙。
顯而易見,父母很忙,媽媽沒什麼時間,背景音嘈雜,伴隨著討價還價的聲音。
還空問夏皎,要不要相親,二姨的四妯娌的五叔的三表侄給夏皎又找了幾個備選名單,保證這次都是年齡差不超過十、沒有大肚子男、也沒有一無是的“老實”男,如果夏皎要,立刻就給推過去微信。
夏皎猶豫著說:“那個,媽媽,不用相親了,我今天剛領了證。”
媽媽嗓門很亮:“嗨你這孩子,行吧,不相就不相。我還忙,等會再給你打過去啊。”
就這麼結束了。
夏皎著手機,思考,要不要再給神經遲鈍的媽媽重新說明一下。
溫崇月已經拎著包裝袋過來了,遞給夏皎。
夏皎看了眼,紙袋里放著木質的小盒,里面巧地放著一玻璃罐,盛著小果子,是剛才那個經理捧出來的。
夏皎抬頭:“這是什麼?”
“甘草欖,”溫崇月說,“聽你今天嗓音有些不對,最近先別吃薯片之類的干燥零食,吃這個,生津利肺。”
夏皎應了一聲,侍應生打開門,彎腰鞠躬,溫崇月的手掌輕的肩膀,將往自己邊輕輕帶了一下。幾個哭鬧不停的小孩從夏皎邊經過,剛好避開。
夏皎想說什麼,手機響起,媽媽重新打來電話,接通。
——兜頭而來的,是媽媽難以置信的聲音:“啥?你個小兔崽子說啥?領啥?啥證?”
-
夏皎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讓遲鈍的媽媽意識到“閃婚”這件事。
木已舟,多說無益。
父母連連責備夏皎,怎麼這麼大的事也不和家里人商量一聲。
這件事不了溫崇月出馬。
夏皎不確定對方怎麼和自己父母通的,總之,在短暫的十分鐘視頻會晤中,夏皎的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父母不再提這件事,而是熱切地問夏皎,婚禮什麼時候辦,辦在哪里,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過來。
夏皎頭昏腦脹,好不容易安結束,抬頭看時鐘,已經晚上十點了。
明天,夏皎還得去上班,可憐打工人,要再上一天,等到后天才可以休年假。時間已經很晚了,夏皎沒有留溫崇月,對方也不要夏皎送,自己下了樓。
從單到已婚只用了不到24小時。
夏皎的腦袋暈暈乎乎,吃了一口甘草欖,舌尖小心翼翼地含住,咸酸微甘,幽淡提神。
閉上眼睛,嚼了一口,酸到。
……睡前不該吃這個,怕是又要晚睡了。
溫崇月說好,等夏皎下班后接回去。
溫崇月家在帝都,夏皎今年不回家,溫崇月自然不能讓一人孤零零過年,準備接回自己家。
夏皎沒有拒絕。
起初還想著準備節日禮,張兮兮地問溫崇月他父母的喜好,哪里想到溫崇月已經備下了,只等著一個人去。
和他相真的十分自然,舒適。
夏皎好奇能教出溫崇月這樣格的會是怎樣的父母,有些忐忑,畢竟閃婚這種事,老一輩的人很難接。
車上,忍不住問:“溫老師,溫叔叔和溫阿姨有什麼忌嗎?就是,等會兒聊天的時候,有什麼東西不可以講嗎?”
溫崇月全神貫注看路況:“沒有——對了,我爸媽已經離婚分居了,今天晚上只有我爸在,你不要張,他人很好。”
夏皎愣了一下:“抱歉。”
溫崇月笑:“不要經常道歉。”
車窗外流落在他臉龐上,映襯著他的臉龐,夏皎發現他的右側臉、下頜線靠近脖頸的位置也有一粒小小的痣,不太明顯。
他白,這粒小痣的也淺,褐的,如小米。
“是我疏忽,”溫崇月說,“我應該早些告訴你,小夏,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夏皎著安全帶的邊緣,車放著一首舒緩和的西語歌曲。穿著厚厚的外套,本來有些冷,但車的暖氣將一點一點熱過來。
忽然覺著,自己的這次沖,幸運地在對方掌中慢慢融化。
溫父是某高校教授,住的也是學校分的房子,并不算大,裝潢也簡單質樸,墻上懸掛的多是書法和山水。他的高和溫崇月相仿,氣質更溫和,戴一副眼鏡,頭發花白。
溫父請夏皎嘗了自己的茶,他今日親自下廚做的飯菜,醋椒活魚,炒麻豆腐,芫荽炒羊片,糖醋小排,筍干老鴨煲……紅木圓桌擺的滿滿當當。
他為人也和善,只聊家常瑣事,又笑,晚飯也算賓主盡歡。
教授不熬夜,休息的也早。時鐘不不慢,剛剛過了九點鐘,溫父就已經準備去休息了。
到了這個時候,夏皎才想起來最重要的事,
努力踮起腳,一手住溫崇月肩膀,要他傾,另一只手攏在他耳朵上。
淡淡的青草氣息,如同被碾碎的鮮無花果葉,溫的椰味道從碾碎的中漸漸滲出,裹著淡淡雪松,的味道如此清涼而富有生機。
呼吸的熱氣輕地灑在溫崇月耳側,他的脖頸和耳朵都是敏位置,不得,也不了這樣的呵氣。
溫崇月不聲地偏了偏,夏皎毫沒有察覺,仍舊過來。
低聲音,極小聲地問溫崇月:“溫老師,今天晚上我睡哪個房間?”
溫崇月笑了。
他示意夏皎站好,自己傾,將一只手攏在夏皎耳朵旁,同樣低聲音問:“夏同學,今天晚上我可以和妻子睡一起嗎?”
坐姿端正,實際上已經開始心猿意馬,坐立不安。
哪怕昨晚上還在和圈好友一同刷屏“飛飛”,熱火朝天地討論紙片人的新卡面play,而現在,面對對方一句客氣的坦白,仍舊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大家都是年人了。
夏皎想。
假如溫崇月給發的是短信,現在說不定已經開始認真地討論起來,但不是,如今是面對面的通,是社恐人士最怕的和不悉的人單獨相。
就算心里洶涌澎湃,無數話想要說出口,最終也只是短促而疑的一聲“啊”。
溫崇月看出了的不安惶恐,他很平靜,緩聲說:“我認為這也是保持婚姻穩定的一種因素。”
夏皎:“是的。”
又出了汗,忍不住喝了口茶。
茶水還帶點熱,不下的躁。
“所以我認為有必要對你進行說明,”溫崇月凝視著的臉,“坦誠來說,我重/,但我會保證對你的忠誠——這點,你不用擔心。”
夏皎猶豫了,原本還想問問對方頻繁的意思,可惜無論如何做心理建設都說不出口,只好悶頭繼續吃菜。
“關于這點,如果你能接的話,我們再往下談。”溫崇月說,“這很重要,你不需要勉強。”
夏皎說:“我可以。”
真得可以。
雖然說相親相了好幾次,上來就直白的也有,但沒有像溫崇月這樣,條理清晰,直接將他所能夠提供的價值和東西、優缺點全都大方擺出來。
就像是談合同。
雖然聽起來有些冷淡、沒有人……可這的確就是相親時候的最好局面了,大家客客氣氣地說自己的目標和需求,再決定要不要深了解。
省時間,唯獨沒有,不過,相親本就是兩個沒的人嘗試培養的過程。
夏皎也不討厭這樣,本格有敏的一部分,倘若對方不直接說明,可能還得花時間去慢慢琢磨話里的意思。溫崇月不需要多想,他直截了當地將自己目的說明。
荷塘小炒是常見的家常菜了,這里的藕做得格外清脆爽口,夏皎一點一點吃著,和溫崇月慢慢聊。
的問話仍舊小心翼翼,不過倒是也向對方出自己的目的。
夏皎如今在奢侈品集團中工作,普通員工,在妝品牌PR部,不太喜歡目前的工作,有些焦慮,不確定什麼時候會辭職。
是紙,業余娛樂活就是讀書追劇打游戲,神層面一片荒蕪,如同14年剛經歷過嚴/打時期的大綠江。
除此之外,夏皎沒有太多的不良嗜好,不煙,可以喝一些酒,酒量不好,但偶爾和溫崇月一起喝酒也可以。但不擅長做飯,也不怎麼做,為了省時間,基本上都是點外送,或者去餐廳中吃。
如果可以的話,在順利找到新工作后想養一只貓咪。
……
越說,夏皎越有些心虛,自己復盤,憾地發現自己似乎的確沒有太多的優點,這讓有一點點小沮喪,可溫崇月始終微笑著,似乎對的表述很興趣。
夏皎有些尷尬:“……這麼說起來,我好像不能為你提供什麼。”
“我所需要的東西,你已經完擁有了,”溫崇月說,“你年輕,聰慧,這些都是無價之寶。”
“我不太擅長做家務,也不太擅長理一些生活上的問題,”夏皎主袒自己想法,“嗯……關于育兒和其他方面的觀點,我很贊同你。”
溫崇月問:“那你愿意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夏皎點頭。
兩人又簡單聊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不知不覺,話題換到夏皎最近喜歡的幾款游戲上,夏皎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和溫崇月分游戲超話里看到的趣事,還有游戲那可怕的掉率……
不了為對方普及一些專業名詞,說了好久,夏皎停頓下,問:“你會覺著這些東西很枯燥嗎?”
“不,”溫崇月說,“很有趣,謝謝你,幫我普及了很多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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