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輕,眼皮緩緩打開。
一睜開眼,青靈便對上一雙幽深的眸。眸含深,深的不見底。一就被深深吸了進去,無法自拔。
如果可以溺死在他的眸裡,想,是願意的。
“咚”有水滴濺在臉上,水的涼意讓清醒過來。把目從秦瀲臉上挪開,才發現自己在一條小船上。
船下游魚嬉戲,偶有水花濺起。
和秦瀲泛舟在湖面上,前方有一座木橋橫過湖面,橋一端的盡頭是一座別緻的木屋。
屋後是青山,門前兩側栽滿了各花樹。
環視四周,能看到湖邊栽滿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一朵朵的桃花相互擁著掛在枝頭,風一吹,枝條輕輕搖曳,那片片的桃花瓣便從枝頭飄落,洋洋灑灑,最終落在水面上。
青靈從秦瀲懷中起,站在船頭。腳下的小舟行進,伴著桃花瓣的水浪一層層推開。天空湛藍,偶有鳥兒飛過。
“這地方好”青靈由衷讚道,嗅著混有桃花清香的清新空氣,整個人也變得神了許多。
看向秦瀲,“這是哪?你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
秦瀲走到後,手環住的腰,下擱在肩窩上,開口,聲線慵懶,“這裡是夏城近郊,幾年前,爲夫偶然發現了這麼一個地方,便買了下來。
爲夫很久沒能陪著夫人出來外面散心了,今日趁著天氣好,又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便想著帶你來了。”
有條長長的桃枝垂在前,青靈掙開秦瀲的懷抱,手摺下那開滿花的桃枝,如握一把劍般握在手中。
回頭,融融的笑意比桃花開的還盛,“我爲你舞一劍好不好?”說罷,輕輕一躍,飛向不遠的枝頭上。
纖足點在開著灼灼桃花的枝頭,以桃枝爲劍,隨風舞。
姿輕盈,青舞,袍翻飛。招式靈,灑飄逸,翩翩若蝶,在桃枝中穿梭自如。
秦瀲仰頭看那在枝頭間恣意穿梭的子,心念一,從袖間掏出一支白玉笛,橫在脣間。
笛音渺遠而清亮,樂音歡快,韻律附和青靈的招式。
青靈手腕一旋,數不清的花瓣飛向,縈繞在周。看向站在船頭手執玉笛的如畫男子,袖手一揚,環繞在周的花瓣隨即飛向男子。
花瓣如雨,紛紛揚揚的從秦瀲頭頂上空落下。的花瓣落在了他的青間,襟上,給他憑添了幾分嫵。
“送你的桃花雨,喜歡嗎?”站在枝頭,嫣然笑道,心頭卻驀然一陣哀傷。
送一場桃花雨,留一場只有你我的桃花夢境。
頭一陣陣的眩暈襲來,青靈心有種強烈的不安,忙扔下手中的桃枝,施展輕功落在船上。
秦瀲看到青靈面虛弱,是胭脂都掩不住的蒼白,他心頭一,“夫人,子不舒服?”
此刻,青靈的心口在痛,猜測應該是毒發了。這幾日嗜睡嚴重,料到離毒發之日不遠,眼下這種形果然如所猜測的那樣。
“我……我急,先去解手了,你不必跟來,我很快回來。”忍下由口涌上頭的一陣腥甜,不想他擔心,隨意編了個理由離開。
轉走,一隻手猛然被人狠狠扯住。
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輕嘆,“傻丫頭”
秦瀲一把將扯進懷中,看到因痛苦而變了形的小臉,心被狠狠揪,“竟會編些爛理由來誆你夫君”他手中白玉笛的機關,玉笛一端現出尖銳後,他將自己的手劃破。
“不……要,我疼一會……就會好的。”極力忍著心絞痛,手死死的扣進船板,劃出了五道深痕。
他不多說什麼,如同上次一樣,吸了手中的在裡,然後強行的將渡進口中。
“不要!”他的本解不了的毒,用在上也是浪費。且要暫時下的毒要很多,會很損子的元氣。
“乖,別。”他點住的道,讓無法。
秦瀲不斷地強行喂喝下,自己因流出的過多,臉漸漸的發白。
“停下吧,你的本就解不了我的毒。”不想他知道活不了多久而難過,是以一直沒敢親口告訴,可是看到他流了那麼多,不忍心看他繼續傷害自己,不得不開口道。
“可以緩解你毒發時的痛苦和延遲下一次毒發”只要對有好,他流多都不在乎。
青靈瞪大了眼,他居然也知道了。蝕心散是東陵皇室藥,知道的人本就,且金線葵能制蝕心散毒發時的痛苦和延遲下一次毒發之事,知道的人更是。
沒和他說過,而師傅也知道想瞞著秦瀲,也會幫瞞著的。
不過,他想知道的事,就算瞞著,以他的手段也能從其它地方知道。
“延遲了下一次毒發時間,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尋找解藥。”他一手擁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想開口說些什麼,他的脣已經了下來,伴著清香的隨之充斥了滿口。
“夠了,快停下,已經不痛了。”仰著頭看他。
他臉發白,脣沾了抹豔紅的,一白一紅,虛弱中著種驚人的。
他作沒有停下,直到確定了的毒已被暫時制下去,他方點開的道,“好了”
他扯了扯角,笑了笑。突然,他眼眸一閉,子跟著往後倒。
“秦瀲!”呼吸一凝,腦子一片空白間,手已經先於大腦作出反應地拉住了他。
“傻子,你這個大傻子!”帶著哭腔道,慌張的給他的手止,扯掉襬的一角,把他手上的傷口包紮好。
不敢打擾秦瀲和青靈獨而躲在遠的冥六和秦瀲的其他一些屬下,聽到青靈帶著哭腔的聲音,覺不對勁,這才衝了出來。
冥六施展輕功飛到小船,看到昏迷在青靈懷裡的秦瀲,嚇了一跳,“公子這是……”目及秦瀲手上的傷口,明白了那定是青靈毒發,秦瀲爲了青靈而把自己的渡給。
昏迷是因爲失過多,那究竟是失了多,纔會弄了昏迷的地步?
“夫人,把公子給屬下,屬下帶公子到前面的屋子裡歇息。”冥六躬,出手從青靈手中接過秦瀲。
青靈坐在榻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躺在榻上的秦瀲。
看到他臉泛白,一不的躺著,失去了往日的生氣,的心便酸酸地。
如果,暫時制的毒,需要更多的,毫不懷疑,需要多,秦瀲這個傻子就給喝多,即便是因此失過多而威脅到自己的命。
怎麼忍心讓他爲了,命到威脅呢?
手上他蒼白的臉,低喃,“傻子”
“夫人”秦瀲悠悠地轉醒,睜眼,看到青靈紅腫了兩眼,淡淡的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不說話。
他出手想去的臉,卻別開了頭,“夫人,冷,到榻上來陪著爲夫好不好?”他放了聲音,口氣裡還帶了撒。
看著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嘆了口氣,“以後不要這樣了”了鞋,爬到榻上,躺在他旁。
他跟個八抓魚似的纏了上來,手不安分地探的襟。
“老實點!”狠狠瞪他,把他的手從襟裡拿出來。這傢伙,真是死不改。
“夫人,很冷。”他可憐兮兮看。
這廝當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麼?很冷是假,想對手腳纔是真。
手抱住他,“還冷嗎?”
他脣角勾出一得逞的笑,“有夫人抱著,不冷。”
沒多久,他睡了過去。
凝視他的睡,總也看不夠一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久久沒有閉眼。
抱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再把他的頭輕輕按在心口。
很想一直把他捧在心口,能不放就不放。
秦瀲失過多,在木屋裡休養了幾天纔回相府。
他告了幾天假沒有上朝,待理的公務堆積如山。回到相府還沒怎麼歇,他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又將近一個月過去,關於赫連翊的下落,終於有消息傳回。
在此之前,南夏朝廷已經判了赫連翊有謀反之罪,他以戴罪之逃走,罪大惡極,南夏朝廷已對他進行通緝。
赫連翊,如今已了南夏的一等朝廷欽犯。
據書硯說,赫連翊現在是和東陵大公主姬綺華在一起。
相府裡,一棵梧桐樹下,青靈坐在一張竹椅上曬太。
書硯站在一旁,出聲道:“真不知赫連翊給姬綺華吃了什麼藥,竟冒險從東陵來到南夏,接應赫連翊離開南夏。”他開始佩服赫連翊了,廢了一條,上脣瓣又被人削掉,如今還了南夏朝廷欽犯,落得如此狼狽,姬綺華竟然還願冒險幫著赫連翊離開。
上次姬綺華來南夏盜大炮一事事敗,令東陵國名譽損,東陵王氣怒下剝奪了手中的兵權,後來僥倖逃回東陵,東陵朝廷中之事,東陵王也不允許再手。
當初姬綺華手握大權時沒招來其公主的嫉恨。這下失了東陵王的寵,其公主紛紛對其落井下石,恨不能置於死地。
自個還險境,就敢跑來南夏,救走赫連翊。姬綺華對赫連翊還真是深種。
“姬綺華給了赫連翊一個新的份和背景,擺了南夏朝廷欽犯的份。他現在姓埋名作爲姬綺華的幕繚,隨姬綺華到了東陵。
主上,現在是否派多些人手到東陵,把赫連翊拿下?”雖然現在看著姬綺華失了勢,但掌權多年,手中不可能沒有一點藏的實力。
赫連翊有姬綺華護著,要拿下赫連翊,多派些人手到東陵還是有必要的。
“主上?”沒聽到青靈的聲音,書硯這才擡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發現竟打起了瞌睡。
子緩緩的歪斜,眼看著就要往一邊倒,還有可能摔在地上。書硯又不好上前扶,只好試圖大聲醒,“主上!”
青靈被書硯的大聲驚醒,猛地擡頭,“什麼?”眼皮還是沉重的想睡。
爲了保持清醒,站了起來。
書硯見此,知沒有聽到他剛剛說的話,只好又快速的說了一遍。
青靈聽了沒有第一時間回他,垂著眸,似在想什麼,良久,方開口,“嗯,是要多派些人手去。”
“主上,聽香草說您這幾日嗜睡嚴重,是不是又快毒發了?”青靈幾次毒發下來,書硯也看出了門道,每次毒發前的一段時間都會嗜睡很嚴重。
“是啊,再次毒發就是第七次了。”聲音低低的,著淡淡的悲涼與無奈。
蝕心散毒發九次後,必死無疑。
和秦瀲派出去尋找解藥的人,都還沒有消息傳回。
而每次毒發間隔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上次毒發喝了秦瀲那麼多的,也不過僅隔一個月左右就又快毒發了。
上一次毒發,秦瀲給喝了大量含著金線葵的,令他昏了過去,毒發的疼痛才被了下去。
上次失了大量,元氣尚未補回來的秦瀲,如果再次毒發,他還是執意要給,那他就不再是昏迷而已了。
再次毒發時,決不能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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