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樂覺得上了老道的賊船了,三千個大字,原本以為很簡單,可沒想到居然是筆字,這就過分了哈!
所以當老道看著滿篇蚯蚓似的紙,胡子一翹一翹的,額頭青筋直冒,心里一個勁兒嘀咕,淡定,淡定,自己好容易求來的徒弟,再不也是自己選的。
唐樂樂看著老道忍得辛苦,哪兒還不知道他在暴怒邊緣,趕道:“師傅哈,我雖然寫的不怎樣,但是我認得字兒多啊,不信,我給您讀兩篇。”
于是唐樂樂把昨天教的醫書讀了一遍,還真是一個字兒都沒錯,老道臉好看很多。
有簡字做底子,繁字其實很好認,只是寫一手好的筆字,那可是需要下苦工的,唐樂樂不覺得自己吃的下那份苦。
不過早就想到了解決辦法,拿出自制的炭筆,道:“師傅,這筆我實在寫不來,咱用這個來寫,我有不需要考狀元,寫好字兒也沒用,能看清楚就行了唄!”
這個一個憊懶的貨,是自己千挑萬選的徒弟,老道氣的不知道抖著手指,“字如其人,就算不用考狀元,寫一手好字總沒壞吧?你想想,將來病人找你看病,一看你寫的方子,心里會怎麼想?”
唐樂樂一攤手:“病人在乎的是藥效,要管用了,哪怕是我這字兒跟烏爬似的,他也得當寶貝,師傅啊,一個人力有限,你看我分心練字兒,肯定就沒時間看醫生,背醫方了,兩者取其一,你知道該怎麼選擇的哈!”
清風道長被的歪理懟的說不出話來,吹胡子瞪眼的憋得臉都紅了。
不過等唐樂樂用炭筆寫了幾個工整清秀的字兒,也就不再強求了,對這寶貝徒弟,他已經佛了,這醫還是因為有命危險才學的,不練字兒就不練吧!
日子漸漸變冷,不出半個月,護城河的水就會結冰了,寒冷的冬日將會無到來,唐樂樂已經給莊子里所有人準備了棉棉鞋,花了好大一筆錢,心疼的直,連著好幾天,臉都臭的不行。
老道也收到兩厚厚的棉,被褥也換新的,干凈厚實,滿意的捋著胡子,這丫頭氣人是真氣人,細心起來也很細心,從收了當徒弟,這院子里的食住行,都照顧的妥妥,老道的日子前所未有的舒適。
唐樂樂每天除了學醫,就想著如何賺錢,錢袋子水那麼多,割似的疼,新的蛋糕店陸續開了起來,將將維持莊子里的開銷,已經很不容易了。
葉景朝知道紀剛放棄找唐樂樂的麻煩,很是松了一口氣,只是這種無能為力的絕他不想再次嘗試,辦差極為用心,要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
他心中極為愧疚,沒能幫上唐樂樂,好多天沒來找,等閑下來再次找上門,就看到唐樂樂一臉的生無可,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跟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關心道:“怎麼了?病了嗎?”
“嗯,”唐樂樂蔫蔫道:“病了,相思病!”
葉景朝失笑道:“多大點兒丫頭,還相思病,你想哪個?葉叔叔給你找來讓你開心。”
“相思不僅是對人,也有對東西的,我這是想銀子想的,我的錢包喲,剛鼓起來,這不,一個冬天,就花沒了,這還沒買炭火呢,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可怎麼熬啊!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可憐我這小板,愁的個子都不長了,頭發都掉禿了!”
葉景朝有些心疼,再能干終究還是個孩子呢,負擔著幾千號人的吃喝,可不力大嗎?
“賭坊最近也沒大的比賽,小打小鬧的將將維持下去,冬日本就冷清,開了春兒就好點兒!”
唐樂樂也沒指他能幫自己什麼,只是發發牢罷了,也沒到山重水盡的地步,也沒真的愁到不行,只是心不大好罷了。
“別在家悶著了,我請你吃飯去,吃頓好的,心就會好,新開一家羊鍋子店,聽說羊都是從北荒那邊運來的,很是鮮,咱們嘗嘗去!”
“這個可以用,走吧,葉叔叔,多謝了。”
“咱們這關系,說謝字太見外了,跟我客氣什麼。”
羊鍋子跟后世的火鍋一眼,銅鍋里燃燒著上好的木炭,一點兒煙火氣都沒有,只是冬日里青菜很,配菜只有一些木耳之類的,總是不夠完。
唐樂樂眼睛一亮,問葉景朝:“店里沒有新鮮的蔬菜買的嗎?這麼好的鍋子,涮點兒小白菜,油麥菜,茼蒿菜,芫荽不是更好?”
葉景朝再次覺得不是什麼孤,是哪家富貴人家流落在外的小姐,道:“我的姑,這個時節的青菜比金子都貴,誰吃得起呀?只有宮里和極的勛貴重臣能偶爾吃上一頓,四五品的兒都甭想!”
“這樣子呀,那我種些綠葉菜是不是能賺錢?”
“除了數莊子里有溫泉能種出來,我還沒聽說誰有這本事呢,不過你真的能種出來,肯定能不愁賣,也能賺大錢。”
唐樂樂一拍大:“就它了,姑娘我種菜去,一整個冬天呢,都閑著吃干飯,金山銀山也得吃垮了,有人有地,姑娘我就不信種不出菜來。對了,一般人家,冬天都用什麼取暖?木炭那麼貴,那些清苦人家可燒不起吧!”
“都是用的炭盆,省著點兒用就是了,極冷的時候也就那一兩個月,熬過去就好了,數九寒天你來街上看吧,都是揣著袖子渾篩糠似的抖著的人。”
“哦,我明白了,我記得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出門靠走,通訊靠吼,取暖靠抖,切的哈!”
葉景朝聽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隔壁桌子的幾個人已經哈哈大笑起來,出大拇指贊道:“小姑娘說的真好,可不是這麼回事兒嘛。這臨安城別看是天子腳下,可住的人太多,幾百萬的人,那木炭能有多?附近的山都砍了也不夠用,倒是有石炭,可那玩意兒煙氣太重,熏死的人更多,也就沒人敢用了,凍點兒沒事兒,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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