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就好。」明九娘道，「那仵作有沒有說，兇手用的是左手還是右手？」

記得，黃一刀用的是右手，那刀傷肯定也留下了痕跡。

而蕭鐵策右手被廢，做不到對高達一擊斃命。

來人道：「那，那仵作沒說。」

「你可以現在回去問。」明九娘冷聲道，「蕭鐵策在這裡，跑不了。你們打著替皇上尋金雕的名義，實際上卻行迫害太子舊屬之實。這件事如果傳回去，你承擔所有責任？」

高達都投鼠忌，更何況下面這些小嘍啰？

果然，這些人又退了回去。

明九娘還是不太放心，對蕭鐵策道：「你說會不會還有別人是高達的對家？或者乾脆就是為了陷害你？我的話是不是說得太滿了？」

如果高達致命傷真的是左手傷，那蕭鐵策就會被加倍懷疑。

蕭鐵策道：「用左手的人還是數，你不必擔心。」

明九娘想了想后又道：「那回頭去找黃一手，會不會被人盯上？要不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吧。」

「沒事，如果有盯梢的話我會知道。」蕭鐵策道，「高達已死，剩下的人不氣候。你剛才看得不是很清楚嗎？」

明九娘看著他勾起微微弧度的角，覺得自己一定眼花了。

有生之年，竟然能從蕭鐵策臉上看到對自己的讚賞？

真是太玄幻了。

明九娘到底不放心，唯恐自己這件事把無辜的蕭鐵策牽扯進來，讓人找到對付他的把柄，所以又去請教王太醫。

「王老，您說那些仵作，能分辨出來左手傷和右手傷嗎？要是不行，您老人家可得出面幫幫蕭鐵策。」

王太醫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曬著太，上蓋著薄毯子，道：「你真當別人都像你一樣笨？仵作要是連那都分辨不出來，還不早點回家種紅薯？」

明九娘被他這般罵也不生氣，反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只要別牽連蕭鐵策，怎麼都行。

王太醫瞇起眼睛看著：「再說，你自己的男人，你還不了解？這件事，哪裡需要你強出頭？」

明九娘表示不服氣。

若是不出頭，就蕭鐵策那樣的悶罐子，不吃虧才怪！

也不知道從前太子喜歡他什麼，為什麼那麼重用他。

雖然有能力，可是這人也實在太悶了。

這種竟然有領導賞識，明九娘心裡暗暗給太子點了個贊——日後要是有能力翻，這位應該是個明君。

明九娘在家等了幾天，也沒等到黃一刀上門索取剩下的銀子，便把曄兒給春秋幫忙看著，自己和蕭鐵策進了城。

路上休息的時候，半開玩笑半試探著道：「你三天打鐵，兩天告假，會不會有事？」

蕭鐵策道：「流放終。」

言外之意，還能壞到哪裡去？

明九娘道：「那我就放心了。但是我覺得，你不會在這裡呆一輩子的，真的。」

蕭鐵策沒有回答，問：「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趕路？」

「好了。」明九娘站起來，拍了拍後的土笑道，「等我再攢點錢，有錢了也買一輛馬車，來回進城就方便多了。」

「你持家有道，賺錢不難。」

「那是當然。」

誰不喜歡被表揚？尤其是來自於這種鋼鐵直男的表揚，更加彌足珍貴了。

進城之後，明九娘卻怎麼也沒找到黃一刀。

問李掌柜：「怎麼沒見那個兇神惡煞的黃一刀？」

李掌柜道：「已經有幾日沒見他了，或許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跑路了。九娘子，聽我一句話，別打聽他的事，免得惹禍上。」

他意有所指，眼神幽深。

明九娘被他看得心肝一跳，隨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知道了，謝謝李掌柜提醒。」

這個李掌柜，果然不是一般人。

顯然他已經知道自己和高達之間的糾葛，並且也知道高達的死，甚至懷疑起和自己有關係了。

看起來，幫功殺了高達的真是黃一刀。

只可惜，他知道惹了禍，跑得匆忙，連剩下的三百兩銀子都沒拿。

不過明九娘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答應給他，那這筆銀子，早晚都要給他。

心裡默默地祝他跑路順利，以後還是一條好漢。

跑出去了，總比被抓到好，明九娘心放鬆了許多，去採買了許多東西，然後回仰嘯堂蹭馬車。

李掌柜照例留他們吃飯，這次他甚至主來作陪。

明九娘被廚師請出去指點菜品后回來，就見兩人推杯換盞，已經喝了不。

蕭鐵策酒量很好，喝酒不上頭，看起來和平時基本沒什麼兩樣。

而且他酒品很好，喝完酒從不胡言語，藉機鬧事。

明九娘見過他和王太醫喝酒，所以並不擔心他酒後誤事，自顧自地吃飯。

發現蕭鐵策雖然子悶，但是大概因為看起來可靠，很有一種籠絡人的天賦。

就沒見李掌柜對誰那麼熱絡過。

回到家裡之後，蕭鐵策吃過晚飯忽然問明九娘：「你現在，還害怕嗎？」

明九娘搖頭：「高達死了，我神清氣爽，早就忘了。」

忘不掉的，那是因為吃虧。

蕭鐵策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就搬回去了。」

明九娘一愣，隨即點點頭。

他們兩人本來就是相看兩生厭，現在關係雖然改善了些許，但是那也估計也是因為曄兒以及突發況帶來的衝擊。

他想要回去，倒也是理之中。

不過實打實地欠了他人，以後慢慢還。

蕭鐵策卻莫名有些失。

他要離開，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但是轉念一想，心裡的人原本也不是他，他確實該走了。

蕭鐵策搬家也沒有什麼東西，自己走了就行，就是曄兒晚上眼地盼著爹回來。

明九娘不忍心，再想蕭鐵策自己也不會做飯，便對他道：「你去喊你爹來吃飯，就說我的。」

曄兒歡天喜地地去了，但是回來的時候卻很失，連蹦詞帶比劃，告訴明九娘，宋明駿請蕭鐵策回去吃飯了。

他知道娘不喜歡宋明駿，所以他也不喜歡。

明九娘笑道：「那我們就自己吃吧。」

心裡很好奇，宋明駿這時候，找蕭鐵策幹什麼？

決定讓二丫去刺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