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胃口再好,早飯也有吃完的時候。
厲子安起道:“子菡,你聽沈姑娘的話,好好在家做兔子燈,我有事出門一趟。”
他又對沈天舒道:“你別急著走,等我回來送你。”
然后他也不等沈話,大步徑直離開了。
厲子安出門后直奔韓家,向韓昶然大致介紹了一下轉胎藥這個案子。
“世子爺的意思,是想讓我截錢泊鑫的胡?”韓昶然聽完講述之后問。
厲子安卻道:“不是我想讓您截胡,我只是問問您,想不想截這個胡。”
二人這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卻也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韓大人,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
“實話實說,這個案子,瑞親王府不想手。
“沈大人又只是個地方員,從未在皇上面前過臉,也不適合在這件事上挑頭兒。
“若論親疏遠近,韓家到底在湖廣,咱們之間總比錢大人悉些!
“先前之所以把案子丟給錢大人,也是因為廣濤求我想個法子把錢大人支走。
“可如今這麼大好的線索必須拱手讓人,還不許我挑一挑人選了?
“再說了,韓大人時隔多年難得回鄉探親一次,若是能順手幫府衙破個大案,豈不也是一樁談?”
韓昶然心里明白,厲子安之所以來找自己,自然不可能是因為覺得跟韓家關系親厚,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看自己跟錢泊鑫打擂臺。
可明白歸明白,這個|,他還真不怎麼想
要抗拒。
更何況錢泊鑫之前帶著劉旭琨來家里,死纏爛打要給老爺子看病的事兒,他還憋著一口氣沒地方出呢!
不過雖然意,但是他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反而說:“錢泊鑫這老賊為何對這個案子這麼上心,甚至連去天恩寺調查都親力親為?
“世子爺該不會以為,他只是為了在皇上面前出風頭立功吧?”
厲子安聞言靈一閃道:“難不錢大人當年也是轉胎藥的害者?”
“可不是麼!”韓昶然在朝中跟錢泊鑫本就分屬兩派,表面雖然維持和氣,但是背地里說起來卻毫不掩鄙夷。
“當年他家中妻子和兩位妾同時有孕,為了能有兒子延續香火,不知從哪里弄來的轉胎藥給三個人吃。
“最后一妻一妾死于難產,而唯一把孩子生下來的妾室,生的卻是個怪胎,被他親手給溺死了。
“他一把年紀才終于把嫡子給盼來了,這不,到哪兒都要帶著,恨不得拴在腰帶上!”
厲子安雖然跟韓昶然不,但是經常跟韓老爺子和韓廣濤打道,對韓家人說話和行事的風格頗為悉。
此時聽韓昶然沒有跟自己打腔,也明白他是在對自己示好,表示親近。
“如此說來,這個案子韓大人決定要接手了?”厲子安問。
“世子爺親自登門給我送大禮,我哪有不接的道理。”韓昶然開了個玩笑。
“這件事王府明面上不便手,但是私底下還是
會盡力為韓大人提供幫助的。”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兩個人了然地相視一笑。
既然事已經定下來了,韓昶然也是個雷厲風行之人。
他送走厲子安之后便沒有耽擱,先打發人去送信,然后自己大張旗鼓地帶人直奔府衙。
“韓大人?哪個韓大人?韓昶然韓大人?”沈仲磊聽到消息時簡直驚訝地合不攏,“韓大人要來府衙?”
他跟韓昶然沒有,只是當年在瓊林宴上遠遠見過一回。
但是對于這位出湖廣、從底層一步步憑本事爬上去的能臣,他卻有過不了解,甚至可以說仰慕已久。
沈仲磊之前也曾想過,如果自己能順利調任回京,說不定可能會有跟韓昶然共事的機會。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機會居然來得這樣快。
“好像說是有什麼案子要辦,需要找府衙配合。”
沈仲磊一聽這話,立刻便想起早晨厲子安說過的話,心里登時便有數了。
于是他一邊整理服一邊問:“小喬呢?快點,趕把他給我來!”
“大人,小喬昨晚帶人盯了一夜,早晨回來之后正在差房里睡覺呢!”
“底下那麼多人,用得著他親自盯梢麼!”沈仲磊著急地說,“趕把人給我來!”
喬碩銘熬了一夜,剛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起來,見到沈仲磊的時候也忍不住地直打呵欠。
沈仲磊一看他就皺起眉頭道:“瞧你這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像
什麼樣子!”
“啊?”喬碩銘腦子都還在發蒙,完全不知道沈仲磊為何要這樣說。
跟府衙那些個糙漢子比起來,喬碩銘自認為已經算是比較注意形象的了。
“看看你這胡子拉碴的樣子,服的!”沈仲磊急著催道,“趕下去刮刮胡子洗洗臉,換兒干凈板正的裳再過來,韓大人馬上就要到了,你這幅樣子怎麼見人
“韓大人?什麼韓大人?”喬碩銘更糊涂了。
沈仲磊卻也沒法說得太過直白,只能道:“讓你去你就去,我還能害你不!”
喬碩銘抬頭看向沈仲磊,突然福至心靈,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出了端倪,登時就清醒過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沈仲磊見他自己想明白了,出一個贊許的笑容。
雖說一開始用他只是因為他擋住了想要撞柱而死的劉掌柜,但是后來慢慢發現,這小子還真是個可造之材。
他對案子那種敏銳的察力,可不是隨便找個人花點力氣就能培養出來的。
尤其這次的線索,連沈仲磊都沒有重視,誰知還是讓他闖出一條路來。
喬碩銘自己已經這麼爭氣了,沈仲磊自然也不吝于大力提拔他。
“大人,小的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哎呦……”喬碩銘手在自己大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齜牙咧。
“我會拿韓大人跟你開玩笑?”沈仲磊白了他一眼,笑罵道,“還杵在這兒干什麼,趕下去拾掇拾掇,
這副德行還想見韓大人?”
確定了沈仲磊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之后,喬碩銘一個高竄起來就往外跑,差點兒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
因為還不知道韓昶然是什麼態度,所以為了避免走消息,沈仲磊干脆把閑雜人等全都打發走了,只留喬碩銘跟自己一起在門口等著迎接韓昶然。
喬碩銘刮了臉換了裳,雖然眼底還帶著熬夜的青黑,但打眼一看還算是個神抖擻的年輕小伙子了。
只不過此時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看起來有那麼點兒不太聰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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