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很有人味的亞

裡的人吃東西基本上都是用手抓著吃，要不就變形直接用舌頭卷，只有百耳用兩木子夾。幾個亞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私下裡也試過，可惜夾不起來，因此只能滿眼羨慕地看著。

被人有一眼沒一眼地看，就算再遲鈍也該發覺了，何況百耳還不是那麼遲鈍。他不著痕跡地瞟了眼，發現那些亞都盯著他手裡的筷子，頓時明白過來。這幾天他一直想著怎麼把棲之所佈置得更安全，怎麼弄到食，怎麼讓這一群老的小的殘的弱的都活下來，加上他原本就是個男人，不是很注重這種小細節，所以旁人是用手抓還是直接在碗裡，他其實沒太關注，自然更不會想到教他們使用筷子的事。不過亞們似乎總是比較關心這方面，更甚於怎麼打獵。

在確定原因之後，他便收回了目，不再理會。直到那個貝格的亞終於忍不住，端著碗拿著兩細木走到他的邊蹲下。

“百耳，你能不能教我用這個？”貝格有些忐忑。說來也奇怪，百耳以前在部落裡總是沉怯懦，加上長得不好看，大家都不願意接近他。現在他變得不一樣了，大家還是不太接近他，卻不是因為討厭和輕視，而是敬畏。總覺得現在的他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覺，讓人只敢遠遠看著，哪怕他對誰都是一團和氣。

“好。”百耳答得爽快，這種小事他不會主去教別人，但是如果有人找上門來學，他也不會拒絕。

貝格的臉上出高興的神，想笑，卻因為張而顯得表有些僵。

百耳只當沒看到，當下將握筷子的手指張開，又慢慢放到筷子上，告訴對方怎麼握執，又怎麼使力。貝格用心聽著要領，依著樣子試了幾次後，終於穩穩地夾起了一塊送進裡。雖然看上去仍然笨拙，他卻已高興地了起來了。

“多用幾次就能練了。”百耳笑道，這時才發現邊已圍了一圈亞和小人，漠早不知道被到了哪裡去。

亞們不知何時準備的，每人手上都有一對木，也正跟著學呢，有兩個老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比較巧，已學得有模有樣了，並不比貝格差。倒是另一個海奴的年青亞連怎麼拿筷子都沒學會，還跟握拳頭似的，握著筷子跟著在碗裡胡攪一通，偏他還攪得一臉認真。百耳覺得這個亞應該是那種反應比較慢但做事很認真努力的一類人，於是將碗放到旁邊的石頭上，走過去直接握著他的手教他怎麼用。

“這個筷子，你們學會也好，比手抓乾淨。不過你們用的這個最好再打磨一些，否則會被刺劃傷。”一邊教百耳一邊說，看海奴學會後，便又去教另一個還學得半會不會的老亞，沒注意到海奴的臉已經紅得快要冒起煙了。

貝格看到，有些懊惱自己剛剛學得太快了，否則百耳肯定也會手把手地教他。

“等會兒我再削兩雙，你別自己做了。”百耳對教的老亞說。老亞就是那天從族中出來時，最後一個趕上來的，家裡已經沒有人了，加上年紀又大，百耳真怕他削筷子把自己手給傷到。

“百耳，你也幫我做一雙吧。”貝格膽子大了些，主開口索要。

百耳睇了他一眼，笑著說：“你家有人，不用我多事吧。”看對方臉上出失的神，他頓了下，才又說：“行了。等我先削出一雙來，再讓人們照樣子多做幾雙出來，到時大家都有。”

貝格才又高興起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憾不能得到百耳親手做的東西。

小人手裡沒有合適的木，都眼地看著百耳，等聽到他的話後，都歡呼起來，嘰嘰喳喳地說自己也要，吵得百耳頭疼，只能連聲答應。

“都有，都有。”最後被纏得不了，只能迅速解決掉碗裡的食，溜出了山。

等他一走，貝格才問：“海奴，你剛才臉紅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海奴撓了撓一頭髮，訥訥地說，“剛剛百耳靠近我的時候，我覺得很像以前被追求時的覺，心跳得好厲害。”說到這兒，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因為百耳長得像人吧。”貝格小聲地說，看了眼那些人，發現他們都沒注意這邊，才又繼續：“以前他就是因為長得更像人……”後面的話被贊贊打斷了。

“別再說這種話，百耳是一個很溫的亞。”

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有些不淡定了，包括聽力很好的人們。其實亞們的話他們都聽進了耳中，只是假裝沒聽到而已。當海奴說他因為百耳的靠近而心跳加快時，他們的覺就很怪異了，其中尤以最不是滋味。幸好贊贊的話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不然說不定他已衝地跑去找百耳挑戰了。是啊，百耳是只亞，就算再怎麼像人，那也是只亞。人對亞產生敵的覺，那也太奇怪了。

不過，溫？一個能指揮所有人聽他的話捕殺野，一個能拿著刺跳上多足背的亞，應該和溫扯不上邊吧？

雖然每個人都在嘀咕，但卻沒有人傻得出聲反駁，只是將這個疑問默默放在了心裡。

“如果他是一個人的話，一定是最溫的人。”也許是想要彌補自己剛才說錯的話，貝格打破了奇怪的氣氛，附和地說。“也是最亞歡迎的人。”可惜亞長得像人，那就真是太難看了，眉骨的，又怎麼會有人喜歡。

這能算好話？贊贊看了他一眼，端起碗走了。其他兩個老亞也跟著散了，只有海奴還坐在原地。

“其實……你跟我有一樣的覺吧。”他輕聲地問貝格。

貝格有瞬間的僵，看了眼周圍，然後才迅速地點了下頭。兩個年輕的亞對看一眼，然後嗤嗤地笑了起來。不得不說，現在的百耳在他們心中既不是人，但也不算是純粹的亞，而是介於這兩者之間。既有人的勇猛，又有亞的細心溫，這樣的人對於年輕的亞們是最有吸引力的。如果貝格和海奴沒有伴，他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纏上來，至於現在，他們跟自家伴好得很，所以也就是想多親近親近這個人罷了，不會有其他逾越的想法。

而正被他們談論的百耳這時正裹了披風，慢慢走在陣法間。他的邊，是不知何時跟上來的角。

“你想去打獵？”百耳問神忐忑的銀髮人。

“嗯。”角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對方就已經知道了，既驚訝又佩服。事實上，他什麼力都沒出過，吃著分到的食很有些難以下嚥，尤其是這些食還是由殘疾的人們打來的。

百耳能會他的想法，沉片刻，才說：“食還能撐上一段時間，打獵之事不急，就算出去，也要做好準備才行。”雖然經過上次一戰，人們心理上對出外狩獵已做好了準備，但是他卻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隨隨便便拿他們的命去冒險。

角心裡很著急，卻並沒有繼續要求，他說過百耳說什麼他就怎麼做，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小心思而為難他。

“你不必擔心吃白食，有的是事給你做。”看他神有些蔫蔫，百耳笑著說。

聽到這話，角登時神一振，滿眼期待地看向他。

“把山外面的刺刺木挖出來，然後用土填平。”那些在外面的木樁，實在不利於早上的訓練，等來年開春，只怕又要長出枝葉來，到時再清理也麻煩，正好趁現在沒事把那一塊空地清理出來，大家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