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振作

不一會兒，圖端著一碗湯，然後拿著塊用樹葉裹著的烤走進來。

「我讓古去玩了。」他說，將碗和烤放到旁邊地板上，然後扶百耳靠著牆坐起。「這是多刺湯，是烏稚他們特意給你熬的，裡面的刺都弄乾淨了，不用擔心卡著。」

百耳目落在碗裡，過月，可以看到碗裡湯白濃稠，顯然熬的時間不短，而且裡面很多。他自認對亞們很嚴苛，尤其是最開始進來的十幾個，並不在意他們會不會恨他，只以為自己變現在這個樣子，他們能夠不暗地裡嘲笑已是厚道的了，沒想到還會為他做這些事。

「幫我謝謝他們。」沉默片刻，他說。

「有什麼好謝的，你教給他們的那些東西，難道還不值這一碗魚湯。」圖滿不在乎地說，拿起木勺子，舀起勺魚湯，吹得溫熱了，才餵給百耳。這木勺子還是老拓在得知百耳不好進食時，看著煮食的大骨勺琢磨出來的。圖表示很好用，不然用碗直接喂的話，喂不了太濃稠的東西，像今晚這魚湯就不行。

「那不一樣……」百耳嚥下燉得又又爛的魚羹，低語了句。當初他帶這些亞回來，安的可不算是什麼好心，雖然後來也盡心盡力地教導，但終究不算施恩，而只是互惠互利。如今他們示好，他怎能沒有表示。

這邊話沒說完，下面已傳來紅佾的大喊聲：「百耳，我們沒懶，每天都有跑步練拳的！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想跟你一起去打獵呢！」

百耳愣了下，沒有理會圖送到邊的魚羹，目落向通往院那面的窗子。在紅佾喊完之後，下面傳來一陣嘰嘰呱呱的爭論，便又聽到紅佾的大嗓門：「百耳，阿緹說明天是他的小組跟人出去打獵，你想吃什麼，讓圖和古跟我們說，他給你找回來。」說到這，他還有些憾地歎了口氣，「可惜現在苦紫麻和黑薯都沒長，不然用那個給你熬得爛爛的，才好吃呢。」

然後，又是一陣嘰哩呱啦。

「百耳，烏稚說他盯著其他人呢，誰都不會把你給的那裝石頭的袋子取下來……雖然那老沉老沉的。」頓了下，又補上一句：「百耳，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取下來啊？」

「等你們已經不覺得沉的時候。」百耳輕語，角不自覺出一抹淺笑。圖見他高興，便沒出聲阻止那些亞。

「百耳，我們要走了，不然圖又該兇了！對了，百耳，圖那混蛋太壞了，都不讓我們來看你，你一定要二天，不，三天……嗯？五天？對，五天不要理他啊！百耳，你看我們都會數數了，好用的。你還要教我們什麼啊？只要你趕好起來，我們一定好好學！」

圖沒想到自己剛還打算讓他們多說幾句，結果便被坑了一把，臉頓時黑了，站起想出去，卻聽到紅佾大喊一聲：「百耳，我們走了！」然後一陣凌的腳步聲響起，一群人迅速跑遠了，顯然也知道自己惹怒了獅子。

百耳低笑出聲，說：「你去哪兒，我還沒吃完呢。」經亞們這樣一鬧，他竟覺得鬱結數天的心輕鬆不。

圖哼了聲，又坐回原地，一邊喂百耳，一邊不高興地說：「你別聽他們的話，這些亞最喜歡沒事找事了。」

「別聽他們什麼話？」百耳含笑瞥了他一眼，聲音微帶沙啞地問，不經意流出一慵懶的味道。

圖只覺下腹一，有些吃不消，警告地說：「百耳，別這樣看我！」本來百耳上的氣味已經讓他有些不了，再來這麼一個眼神，加上這樣的語調，簡直是要人老命了。

百耳輕咳一聲，忍住笑，垂下了眼，「好。」

圖鬆口氣，卻又有些失落，如果百耳說不的話……他趕打住腦子裡越來越過份的畫面，專心喂百耳吃起東西來。

「明天讓紅佾他們來吧。」安靜了一會兒，百耳突然開口。

「做什麼？」圖頓時警惕起來，覺得亞們最說閒話，怕到時百耳真聽了他們的話，那自己可就倒霉了。誰讓他這幾天因為百耳的事，對誰都沒好臉，亞們也因此吃了不苦頭。

「我現在閒著無事，正好教他們一些東西。」百耳看到他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只能耐心解釋。

只要不是問有關他的事就好。圖鬆了口氣，當即答應了。

「百耳，你吃點吧，總是喝湯也不飽。」餵了半碗湯後，他拿起放在一旁被細心切在小片的烤，勸道。這幾天百耳都不肯吃一點乾的，無論怎麼勸，都沒用。

果然，對於他的話，百耳只是沉默不語，同時也不肯張口接送到邊的片。然而圖經過這幾天的思索以及詢問薩等人，也大概琢磨出了原因，所以哪肯再像前幾次那樣輕易放棄。

「我知道你是怕大解，但是總是這樣不吃，怎麼能好起來？」跟著百耳也漸漸學會了用一些稍微委婉一點的名詞，雖然在他們看來，其實沒什麼區別。「而且，你已經把我當伴了，我幫你做那些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還記得第一次為百耳把尿的時候，百耳憋得臉都紅了，也沒能撒出來，還是後來慢慢才習慣的。那麼大便什麼的，百耳會更覺得恥吧，所以才不肯吃乾食。

也不知道他那句話了百耳，就在他還想繼續勸說時，百耳開了口：「你洗過手沒有？」剛剛做了那樣的事，還給他清理過，然後便餵他吃東西了……想到此，百耳一陣鬱悶，怪自己之前心不在焉。

「呃……」圖差點被口水嗆到，聽出他肯吃的意思，又高興又不好意思，慌忙放下包著的樹葉，就往外面跑，「我這就去洗。」一邊跑，一邊將之前拿起的塊塞進自己裡。百耳不吃，他不嫌，他吃。無論是人還是亞，都是不可能浪費食的。

等他出去後，百耳的臉瞬間沉冷了下來，眼中出肅殺剛毅之。一輩子這樣，不如死！他絕不會允許自己一直這樣，哪怕需要付出再多的辛苦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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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知道百耳喜歡乾淨，所以吃過東西之後，便抱著他去了湖裡洗澡。那時夜已深，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早就睡下了，從二樓都可以聽到一樓小古呼呼的鼾聲。

洗澡的時候，圖控制不住在湖邊又要了百耳一回，百耳也不拒絕，誰讓他的現在飢得很。又不是人，何必忸怩。唯一憾的是，他回應不了對方，心裡不免有些歉疚。

這一晚，圖便睡在了百耳的邊，沒再回隔壁。等旁邊傳來輕輕的鼾聲之後，百耳才開凝神靜慮，將意念集中在尾閭，想要知道那些真氣究竟是怎麼回事。然而努力了半天，除了發現力在那集結一個拳頭大小不停轉的滾燙火核外，並不能看出其他。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散發出什麼鬼的發氣味吧。百耳有些惱怒，企圖將意識潛火核深，想尋找出造這一切的源，卻在剛一探，便被彈了出來，隨之被彈出的還有一圍在火核最外圍還沒來得及被完全吸收的稀薄力，也同時跟著燥熱起來。百耳顧不得理會莫名被引燃的慾，在火核轉所形的強大牽引力下，拼盡所有力氣用意念將那真氣下沉生死竅然後引督脈中。空的督脈灌那力後，有一種久逢甘霖的覺，說不出的舒服。百耳嘗試著了，發現頭竟然能轉了。只是下一刻，彷彿要裂開一樣的頭痛將他剛升起的喜悅席捲而去，他悶哼出聲，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又急忙咬住牙關，竭力不發出聲來，以免吵醒邊累了一天的人。

是剛剛意念用得太過了。他知道是這個原因，所以並不是如何擔心，只是努力忍耐著，等待疼痛緩解。然而，疼痛方緩，剛剛被忽略的慾又如水般湧了上來。他脯急劇起伏著，偏過頭看了眼沉睡的圖，最終放棄了醒對方的打算。任是人力再好，也經不起他這樣如同無底一樣永遠也填塞不滿的慾吧。

但是他卻不知，他升起慾的同時，會散發出比平時更強烈的發氣味。所以哪怕圖仍是迷迷糊糊的，還是了過來，做到一半才徹底清醒。不過終究還是太累了，做過之後，便就這樣埋在他裡睡了過去。

百耳被抱著半趴在他前，這時也不敢再像開始那樣去試探那個火核，頭痛還是次要，如果再弄得自己慾求不滿，就實在是太糟心了。於是索放鬆心神，很快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因為這樣的姿勢，第二天早上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場激戰。幸好圖昨日才出了獵，這日只需留在谷中，否則百耳就該要為他的安危擔心了。

百耳脖子能這件事，圖是在餵他吃早食時才反應過來的，當時高興得差點把碗都打翻了。雖然他不介意一直照顧百耳，但是如果有能好起來的可能，誰會不樂意？

百耳見其歡喜悲傷皆出於本心，完全沒有在別人面前的沉著明，心中不免有所。哪怕他並不明白要怎麼才能喜歡上一個男人，但是既然注定了兩人以後會在一起一輩子，那麼他願意努力去嘗試，而不是一味對方單方面地付出。

吃過早食，圖便告知了最先進來的十幾個亞百耳要見他們的事，弄得他們一瞬間張起來，擔心是不是昨晚說的那些話惹百耳生氣了。

「大概是吧。」被追問時，圖回應得含糊，心裡卻是大樂，暗想讓你們害我，怎麼也要讓你們也張一下才知道話是不能說的。

所以當百耳看到除了外出的阿緹以外的十二個亞時，他們幾乎是腳板心著地板，鵪鶉一樣著兩肩磨蹭著走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