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融洽

下了山，百耳先去河裡洗了個澡，將那麻布也清洗過才穿上。圖正想勸他別穿，自己另外再去找套皮給他，就看到他上就像太當頭最熱的時候，竟然蒸起了氤氳的白霧，沒過一會兒，那服竟然就乾了，不由吃驚之極。

「等你以後練功，也能做到。」百耳解釋了一句，他能覺到能力已經恢復了上一世的大半，以在這個世界的增長速度，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超越上一世最巔峰時的狀態。

一聽到又是功，圖就覺得一陣郁悴。他就不明白了，以前無論學什麼，他都不比薩差，為什麼就在這事上落了後，而且落得還不止一點半點，那簡直就是不能比啊。人家薩現在已經能一爪拍碎巖石了，奔跑的速度也遠遠超過了他以及其他人。反正，在練功，並趕上薩之前，他那所謂的部落第一勇士的稱號是再也不能頂著了。好在的是，百耳現在是他的，就算是用整個無坤大陸的第一勇士名號給他換，他也是不會換的。

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麼，百耳淡淡道：「練功貴在持之以恆，你再練兩三個雪季，還不，再放棄也不遲。」有人資質好，練起來事半功倍，但如果不努力，最終也不過碌碌無為。有的人資質雖差，若肯付出努力，最終也有可能為宗師級人。這兩類人他都見過，他前世的師父便是後者，所以他資質雖好，卻從來不敢有分毫懈怠之心。

見他並沒有鄙棄自己的意思，圖不由放下心來。

「我出事之後，薩還在練功嗎？」將之前扔在這裡的皮清洗過，然後拎在手裡，往竹林外面走去，百耳問。

「天天晚上都在練。」圖答，頓了下，又補充道：「我也在練。」除了昨晚。昨晚他跟百耳睡在一起，哪裡有心思去練。

百耳不明意味地哼了聲，心想如果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又如何會答應做你的伴。如果我不信你，又怎會對你的修練之事連問都不問一聲。

圖被哼得莫名其妙，正想追究底，就聽到百耳繼續說：「既然薩能練出來，那麼也可以教給其他人了。看他們誰想學，不願意的，不用勉強。不過，機會只有這一次。」他這次的練功出事，對於人們也無異於是一次考驗。膽小怯懦的，對他不夠信任的，顧慮太多的，大概都會選擇放棄。對於這一類人，不僅不可重用，便是以後他們再想學，也是不能教的。

對於他的意思，圖似懂非懂，便直接問了出來。

「一無膽量，二無魄力，三不懂分析形勢以及自境，最後，在以上三個條件都缺的況下，卻又做不到死心塌地的忠誠。這種人，就算他練功比別人練得都好，也不能教。讓他們做一個普通的人就好。」百耳分析。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竹林，遠遠地看到宿營地那片生起了好幾個火堆，亞們忙碌的影在其中穿梭，顯然正在煮晚食。

「我上沒有氣味了吧？」百耳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說實話，被一個人，他都還沒覺得有什麼，畢竟當時於那種況下，而且他自己也有舒服到，加上可能是了這個的影響，他對圖並不是那麼排斥，既然已經發生了，他便不會再糾結。但是發氣味什麼的，就實在是太丟人了，他都不知要怎麼去面對那些曾經並肩作戰過的人們。

「沒有。」圖頓了下，在對上百耳的目時，打消了湊過去將人上上下下聞一遍的衝，一本正經地搖頭。在他看來，亞能夠散發出讓所有人都失去控制能力的發氣味，應該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所以他很不明白百耳究竟在介意什麼。

雖然已有所覺，但在聽到肯定的答覆時，百耳還是鬆了口氣，要是一直讓他帶著那樣的氣味，那實在是不大方便。

因為避開了最熱的時候，所以這會兒人們以及大部分亞還在忙，將採下的石頭用刺甲片以及石頭做的工打磨規則的形狀，然後運到石基地上，再用和好的白水草泥沙砌上。就百耳躺在屋裡的這些天，他們竟然已將左側的一排房屋砌出了小半腰高。

當人們發現百耳突然好了的時候，先是吃驚，而後歡喜，於是這一天提前收工。人們先還有些遲疑，不過後來並沒再聞到那種對他們有影響的氣味之後，便圍了過來，關切地詢問起來。

百耳開始心裡頗有些不自在，但發現他們眼中除了關心之外，並沒有其他異樣的神之後，便也慢慢放開了心中的尷尬。畢竟心理上是男人，別人都沒什麼，他自然更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只在被問到怎麼會突然好了的時候，窒了一下，才說他也不清楚，只在看著夕落下的時候，心裡好像想通了什麼，便就能了。

因為他這病發得本來就稀奇，所以突然好了，其他人也並不覺得奇怪。這事便算是被帶過了，只有薩若有所思，不過他就算想破了腦袋，估計也想不到百耳是怎麼好的，但是由此倒使得他以後在練武上對於頓悟的作用有了深刻的認識。

「還有可能是發現他們突然變得懂事了，心裡一高興，就好了吧。」看了眼圍在外圍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亞們，百耳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句。不可否認，昨天這些亞突然來的那麼一出，確實讓他鬱了很久的心好了不。

亞們開始還不知道是在說自己，直到被人們回頭帶笑看得莫名其妙起來，才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子倒有大部分的人都忸怩了起來，但眼中得到認同的興和激卻是無法掩飾。就在這時，大咧咧的紅佾一把推了下阿緹。

「你給百耳帶回來的東西呢，現在還不給他，等過一會兒他進了屋子，圖又該要把其他人攔在外面，靠都不準靠近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些日子難得的歡暢。圖卻是一陣無語，心想百耳現在好好的，我攔著你們幹什麼？而且就算我真想攔你們，能攔得住百耳嗎？

阿緹被推得踉蹌了兩步，還是被布手扶了下才站好，但是臉已經紅了。他的手一直背在背後，在火映照下約約能夠看到一點黃了出來，顯然是拿著什麼東西，等抬頭看了眼百耳，見他眼神驚訝中帶著溫和的笑意，才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百耳，我想你躺在屋子裡……所以，今天在外面看到這個好看，就給你帶回來了。」他期期艾艾地解釋，將手拿了出來，卻是一束還滴著水的金黃花朵，花枝上還有翠綠的葉子，看上去艷滴。「你把它在牆上，看著應該會高興點兒……」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落下去。因為百耳現在已經好了，大概也不需要這個了。

他話沒說完，也不太想說完，甚至開始怪紅佾多事，卻見百耳站了起來，手從他手中拿過花束，笑道：「謝謝！很香啊！」說著，還作勢聞了下，神間儘是欣悅之。當然，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雖然也會覺得花不錯，但是絕對不會有人那樣熱。不過眼前這束花卻不同，是一份真誠的心意，他怎麼可能拒絕。

阿緹愣了下，臉更紅了，眼睛卻亮晶晶的，滿是驚喜。自己送出的東西能被接和喜歡，他終於覺得自己白天一邊挖黑薯苗，一邊還要尋找既好看又不像盆地裡那麼大朵能夠在牆上的花所付出的辛苦是值得的了。

這一晚，所有人都很高興，哪怕百耳已經好了，老亞們還是另給他開了小灶，依然是魚羹，不過裡面加了些切細茸的新鮮野菜，味道竟然有些像蔥。這對於很久都沒吃過除了苦鹽以外調味料的百耳來說，真無異於人間味。一問才知這是他們昨天就找到的，先吃過，覺得不錯，加上過了一天也沒什麼事後，才敢拿給他吃。那一瞬間，百耳心中頓覺五味雜呈，還有一的。

當然，在和諧的氣氛中總是免不了還有那麼一點不和諧的因子存在。整個晚上，一直有兩道目如同刺一樣時不時落在百耳上，哪怕對方再藏得好，以百耳現在的觀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目的主人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亞，但是百耳沒有太深的印象，所以實在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來看他，似敵意，又似探究，更似不服。

於是回到石屋時，便隨口問了下跟得的圖，圖表僵了下，才一臉茫然地說他跟亞不。百耳這時正在找東西阿緹給他的花，並沒注意到他神的微妙變化，否則又怎麼能夠看不出他沒說實話。

「這個有什麼好，熏得人難……阿嚏！阿嚏！」圖看他那麼寶貝那花，再想到他從阿緹手中接過花時的喜悅，頓時不樂意了，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從百耳手中把花搶了過來，想扔到窗外，又忍住了，只是轉放到了外屋去。打算著等百耳不注意的時候，再順出去。「你喜歡的話，明天我給你找更好的。」

「味兒有那麼濃？」百耳有些疑，他自己聞起來覺得淡淡的，還清雅的。不過想到人鼻子靈敏，大概聞不得這種味吧，也就作罷了。

圖嗯嗯連聲，走過去一把抱住百耳，俯在他耳邊說：「百耳，我們好久都沒做了！」他聲音低沉瘖啞，還不忘用自己已經起的地方輕輕地磨蹭著對方，求歡意味十足。

好久？百耳忍俊不，抬手想對方的頭，手到中途，卻轉拍在了肩上，輕但堅定無比地將人推開。「今夜不行，我還需將重新檢查一遍，以防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 頓了下，又道：「你不練功了麼？」如果是以前，圖就算放棄練功，他也不會強求。但是現在對方已是他的伴，他便不希對方連一點小小的挫折都經不起。

「練。」聽到他的話，圖雖然有些沮喪，但卻並沒再繼續糾纏。畢竟事關百耳的，他輕重緩急還是能分得清的。不過他堅持要跟百耳一個房間練功，以防有事時能夠及時發現。

百耳拗不過他，便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