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食人亞（圖）

遠在貝母島的圖並不知道百耳給他生了三個小崽子，他在地中躺了半個滿月，才勉強能夠自己坐起來，一個滿月之後，骨折癒合，卻不能用力。他覺得很慢，在黑暗之中，任何人都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是元等人卻很驚訝，因為從來沒有全骨頭斷這樣還能長好的，而且還是以這樣快的速度。連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是因為人本來的強大恢復能力，還是因為那道越來越濃厚的暖熱氣流。就在百耳生子的時候，他終於能夠走出地，重新跟其他人一起幹活了。

他們地又換了一個新的管事，上一次差點被他掐死的那個不知道換到了哪裡去，就是在幹活的場地上也沒看到。新來的貝母不像第一個那樣認真，嫌地中又臭又髒，從來不進裡面查看，所以圖幾乎已經被忘得差不多了。其實元也跟圖說過，讓他不用出去，但是圖怎肯讓自己一直被幽在那黑暗惡臭的地中，所以哪怕明知要拖著讓人痛不生的黑石鏈子做苦力，還會挨鞭子，仍然出來了。不過也虧得這個貝母懶，讓圖得以逃過青羅的排查。當初百耳向青羅打聽圖的下落，雖然盡量表現得不引人注意，但是青羅仍從他上到了威脅，所以一回到島上便將看管人的貝母去，讓他們查找各自下面有沒有一個圖的人，還把該人的容貌大致描述了下，讓他們如果找出來的話，就趕理掉。沒想到圖的失憶加上傷，倒讓他差錯躲過了這一劫。如今過了兩個多滿月，貝母們早就忘記了這一茬。何況他現在已變得瘦骨嶙峋，鬍子滿腮，哪裡還看得出本來的樣子。

不過對於圖當初發狠的場面，仍有很多人記憶猶新，所以這一回他再出來，貝母們倒是不敢再隨便找他麻煩。加上他自己也老老實實地幹活，從不冒尖挑事，所以兩下相安。只是跟他接比較多的元卻注意到，這一回從地出來的圖眼神不復剛來時的懵懂和淳樸，而是覆上了一層讓人心寒的鬱狠戾。

「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到雪季了。」這一天，回到地後，沉默的隆突然開口。沒等其他人回答，他又接著說了句：「不能化形，我們都會冷死。」

他這話一出，地中的人頓時起來。人再強壯，但赤熬過雪季這種事卻是沒有人能做到，何況還是在這冷的地中。

「也許到時他們會給我們皮和木柴。」一個人沙啞著聲音說。「我們死了，他們要到哪裡去找人再來幫他們砌房子？」

倒是有不人附和這個人，竟無人出要反抗或者逃跑的意思。

「你們難道就想這樣給貝母幹活一直到死嗎？」隆冷笑了聲，「還是等把自己養得壯壯的，然後給貝母當食？」

「你說什麼？隆，你給我們說明白……」這還是隆第一次清楚地提起被選作貝母伴的人下場，其他人又震驚又不願相信，拋開了疲憊，紛紛開口問。只有圖仍靜默地坐在角落，並沒有因為聽到這個事實而有任何反應。元坐在他旁邊，也罕見地斂起了多話的子，一聲不吭。

到了如今，隆也不再瞞，慢慢將他當初看到的事講了出來。只是說的時候，他聲音帶著抖，顯然直到現在仍然為那一幕而恐懼不已。

隆被選為貝母青亞的伴之後，便被取下了黑石鏈，搬進貝母伴專門住的石，等著肩膀傷癒後便舉行結伴儀式。在這之前，除了不能進貝母住的地方外，他跟同被選為貝母伴的其他人一樣，擁有了極大的行自由，吃食也比之前更好。來的時候已經知道，如果不答應，他們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座島的。所以在這樣好的待遇下，他也就打消了逃跑的念頭，決定好好地跟貝母一起在這裡生活，對於結伴儀式也不由充滿了期待。畢竟在那麼多人中被選中，又擁有貝母這樣麗的伴，本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就在養傷期間，比他先被選出來的一個人跟貝母舉行了結伴儀式。隆本來就不像一般人那樣老實，心眼比別人多，那時他就想看一下人和貝母是怎麼配的，以免以後到自己的時候抓瞎。畢竟以前見過的亞可不會變貝殼，又或者其他奇怪樣子。

他是豹，本就善於匿跟蹤，所以溜進貝母的住所也沒被人察覺，就算偶爾一兩次險些被人看到，也只是讓他覺得更加刺激興而已，完全沒有退的念頭。循著那個人的氣味，他找到了他們的住所。貝母是住在黑石山那邊的樹林裡，以樹棲，看上去比地和山更乾燥舒適。這倒是出乎他的意外，他總以為他們應該住在有水的地方。當然，這不重要，他的目的不是為了來弄清楚自己以後會跟貝母住在什麼樣的地方。

貝母與貝母的樹並不是挨著的，間中會隔上幾棵大的樹木，加上天已夜，倒是方便了他。也是他們沒想到被奴役馴服的人還會這樣大膽，加上以前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防守極為鬆懈，讓他鑽了空子。

配的時候，貝母並沒有變貝殼的樣子，否則估計那個人同伴會跟他一樣無下手。看完整個過程，發現與他的常識不相違背，隆鬆了口氣，正想離開，鼻中卻突然聞到一讓人迷醉的氣味，他神思有片刻的恍惚，只覺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讓他不自覺想要靠近，直到腳底傳來一陣刺痛，才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正往樹裡走去。如果不是踩到一塊尖利的石頭，只怕已經走了進去。他知不妙，慌忙退遠，直到再聞不到那氣味。

等那種讓他失控的覺徹底消失，他才又走回樹外，這一回學了個乖，屏住了呼吸，然後他便看到了那讓他終難忘的一幕。

樹裡，那個剛和貝母配完的人正一臉迷醉地躺在皮上，赤的被貝母用長在黑石山上那種細長的草綁住，草勒破了他的皮，陷進中，他卻像是一點覺也沒有，還能跟他的貝母伴說笑。

剛開始隆還以為那是這對伴的一種特殊喜好，直到貝母取出一把薄而鋒利的黑石刀削下那個人小上的扔到旁邊正開水沸騰的鍋裡，他才知道不對，下意識地更加藏住了自己的氣息，以免被發現。

人的一條小被削白的骨架，而他人卻還笑著，跟貝母談論著他們以及他們孩子的好未來，像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半條已經被刮得乾乾淨淨。

「你這樣強壯，一定能撐到我們的孩子出生，然後讓他們吃得飽飽的。」貝母在人傷口上灑了種白的末，便止住了。末了，還微諷地笑著跟人說了這麼句話。

「青靈，我們的孩子長得真好，跟你一樣漂亮……」人似乎並沒有聽到貝母的話，臉上出幸福的笑容，一邊說話一邊慢慢沉睡了過去。

隆看到這裡是徹底傻了，雙得都不了，如果不是控制力還算好，只怕已經被嚇得失。樹裡傳來煮的香味，卻讓他胃裡一陣翻騰，忍了又忍，才沒當場吐出來。直到裡面青靈的貝母從鍋裡盛了一碗煮好的，一邊自言自語說要按規矩給族長送去，一邊往外走來，他才像是從惡夢中掙出來一般驀然回過勁，撒跑掉。一路上倒是沒出什麼事，但是等回到住的山，卻一頭栽下，足足兩天都沒辦法彈，也無法眠。等後來終於緩過勁後，他也不敢跟其他人說，一咬牙，變形，直接把大上的一塊給撕咬掉了，做出在外面林中閒逛時遭到了野攻擊的樣子。他知道這些貝母要的是健全強健的人，自己這個樣子應該會被他們嫌棄。事實證明，他賭贏了。沒過多久，他便又被趕回了奴當中，再次被黑石鏈穿上肩胛骨，他不僅沒覺得痛苦，反而很高興。他沒逃，不是沒想過，而是不敢。他逃不出貝母島，與其以後躲躲藏藏，萬一被貝母抓住，下場淒慘，還不如當回奴，至跟這麼多人在一起，他心中的恐懼也會一些。

聽完他的話，已有人忍不住發出了反胃嘔吐的聲音，很久都沒人說話。他們終於明白隆為什麼總在惡夢，又為什麼讓他們不要吃飽了。相信無論是誰看到過那一幕之後，都不可能一點覺都沒有，還能沒心沒肺地睡得踏實。

「百耳……」元喊了聲，聲音抖，顯然被這個事實給嚇得狠了。

圖應了聲，聲音平靜冷漠。元聽到，卻莫名地鎮定下來，心中的恐懼散去不，但還是下意識地往他那邊挪近了些。

「誰想逃？」圖在一片沉默中，突然開口。

沒有人回答，過了好一會兒，隆才出聲：「怎麼逃？」

「殺貝母！」圖冷冷地出幾個字，語氣中帶出的森冷殺意，讓人知道他不單是隨口說說，而是確有這個意思。

「如果殺他們，我們就離不開貝母島。」回答的還是隆，顯然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而且他們有黑石武，上還能散發出迷人的氣味，我們不能化，本拿他們沒辦法。」

「如果我有辦法做到？」圖沒有多說，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那我們就尊你為首領。」聽出他這句話後面的意圖，隆毫不遲疑地回答。人尊敬強者，如果對方真能做到，就不止是強者，還救了他們的命，奉他為首領也是應當的。

「你們怎麼說？」圖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繼續問。

「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們也願意尊你為首領，以神為誓！」其他人慢慢反應過來，在恐懼中升起一希，紛紛應聲，而其中又以元的聲音最大。

確定所有人都立過誓後，圖終於鬆口，挲著前的骨片，黑暗中，目幽深而冷酷，還帶著一無人可以搖的堅定。

「好。以神為誓，我百耳一定會殺貝母，帶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