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番外四（2）

圖終於見到了百耳口中的人。比亞還小，部鼓鼓的，腰細細的，得跟花兒一樣，像是輕輕一就會壞掉。膽子比囓兔還小，看到他不是嚇得暈過去，就是尖哭泣，害得他老遠看到就得繞道。他實在不明白這樣弱的生有什麼好喜歡的。

好吧，其實也不全是那種。就像那個經常扛著把大刀來找百耳，不，蕭陌的人，明明長得很小巧玲瓏，但是當舞起那把比人還高的大刀時，也威風的。不過，圖還是不喜歡，因為總是往蕭陌跟前湊。

對於蕭陌，圖很有些苦惱，因為蕭陌明顯不認識他。蕭陌在這裡，那麼百耳又在哪裡呢？

“仲恆，這頭畜牲看上去好像沒什麼神啊。”那個不修邊幅的男子蹲在不遠研究了無打采趴在蕭陌腳邊的大白半天，說。

男人戚遠山，是蕭陌的好友，沒事時總在蕭陌邊打轉，圖最煩他。當然圖還不知道他口中的畜牲是什麼意思，否則只怕會立即跳起來化人形讓對方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他口中所說那種沒有開智的低等生。但此時他只是了耳朵，然後把頭放到了蕭陌的膝上。他的百耳究竟在哪裡？

蕭陌正坐在躺椅裡，拿著卷兵法漫不經心地看著，聞言放下書，手了上茸茸的大腦袋，“這是一頭靈，別它畜牲。”他糾正好友，說不上為什麼，在聽到畜牲兩個字時心裡會覺得不愉。 “確實沒什麼神啊，是不是在想念你的主人？”這一句他是對圖說的，語氣中帶著若有似無的關切。

圖蹭了蹭頭上的手，索將腦袋埋進了蕭陌的懷裡，聞得久了，才發現蕭陌和百耳的氣味其實很相似，只是因為不一樣，所以有了細微的差別。其實是同一個人吧，可是又不完全是。所以他很糾結，才一直沒化人形。

戚遠山看得目瞪口呆，這頭大白別人都不給，但在蕭陌面前卻像只溫馴又撒的大狗一樣，實在讓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其實不說他，就是蕭陌都覺得奇怪，這頭大白對自己親近得未免太過了些。

“這傢伙是公是母？不會是把你當媳婦兒了……”戚遠山忍不住嘀咕，最後一個吧字在蕭陌的冷眼下化空氣被風吹走了，“啊，啊，你看它脖子上掛的什麼？”他很沒水平地迅速轉移話題。

經他一提，蕭陌也想起大白確實有一塊用皮繩掛著的骨片，只是之前沒怎麼上心，這時卻不由探手了出來。然而當看到骨片上面刻著的字時，他愣住了。

一面刻著蕭陌，一面刻著圖字，那明明白白是他的字跡。但是蕭陌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刻過這樣一塊骨板了。

“是什麼？”見他許久不出聲，戚遠山忍不住了，想要走過來，結果被圖一聲警告的咆哮將腳定在了原地，不由苦笑：“這傢伙怎麼這麼防著我啊？”

戚遠山不知道，為了這塊骨片，圖寧可被打死也不讓別人，現在這樣對他算是客氣的了，那還是看在他是蕭陌的好友的面子上。至於蕭陌，那當然是不一樣的。

手指輕輕劃過骨片上的字跡，蕭陌沉默著，這字是他的，但卻多了一平和，了幾分殺伐戾氣，現在的他寫不出來，但也絕不是人模仿，倒更像是另一個他寫的似的。因為他寫蕭字時最後才寫那一豎，是自養的習慣，無論如何都改不過來，但心裡又總覺得那樣寫不好，所以每次寫到那筆時都會有片刻的猶豫遲滯，這別人或許看不出，也學不來，但他自己卻清楚得很。

良久，他的目終於從骨片上挪開，看向正滿目希冀著自己的大白。不知為何，心裡竟莫名地升起一愧疚。這緒來得太過突兀，讓他不由皺了下眉頭，越發覺得這頭大白的出現太過詭異。

“你究竟來自何？”支開戚遠山，帶著大白回到書房，關上門，他的神瞬轉嚴厲。

明明知道這個蕭陌不是他的百耳，是不記得他的，但是圖還是有些傷心。他抬起爪子拉了一下眼睛鼻子，將那種酸的覺去，又在原地打了個轉，最終決定化人形。其實他是知道化形可能引發的後果的，百耳跟他說過，可是他實在不了了。他想百耳，想崽子們，他不想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哪怕這裡有一個完完整整的非常好看的蕭陌。

蕭陌原本也沒認為一頭野能回答自己，所以在問出來之後，立即為自己的行為到荒謬而可笑，但是這種覺只持續了片刻，便被驚愕所代替​​。

一個高大健壯的男子憑空出現在了大白所在的地方，頭髮只有寸許長，如同猬針一樣立著，渾上下不著寸縷，卻沒有毫的不自在。皮黝黑，臉部廓深邃英俊，與中原人有別，也不似夷人。

“你真的是虎妖？”震驚之後，蕭陌的眼神變利，下的微微繃，進戒備狀態。

看到他的反應，圖眼中閃過一悲傷，站在原地沒有靠近：“我是圖，是人。不是虎妖。”當初他失憶，將百耳忘記，百耳如果知道，肯定也會像自己現在這樣難過吧。他想。突然很慶幸，那時候百耳沒有找到他。

他的口音有些怪異，但是蕭陌聽得懂，而且馬上就想起了那塊骨片上的字，目不由落向仍掛在對方口的骨片，證實著這個男人正是白所變。並無恐懼，只是疑，自己的名字怎麼會和這個妖怪的名字刻在一起？

“我與你素不相識，也未曾刻過此骨片。”蕭陌十分肯定地說。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若非此由始至終都沒對他表現出過毫攻擊，更沒有傷過人，他也不會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詢問其來歷了。

“這是百耳刻的。”圖說，提到百耳的名字，眼神不由變，滿溢深濃的意和想念。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想回去。”說到這裡，他一陣沮喪。

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蕭陌有些錯愕，一時也不知要怎麼接話，靜默了片刻，才說：“你且穿上服。”在他看來，既是妖怪，能夠變人形，那麼也應該能變出服來，一直著何統。很顯然，他完全無視了圖之前有關妖怪的辯解。

“服在那天化形時就掉了。”圖有些委屈。他又不是幻族的人，能夠在化形時就帶著服。

蕭陌啞然，覺得如果妖怪都是這樣憨笨，那麼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