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山底,鞭炮又起。
我再次怔愣。
終于明白琛帶來的那幾十號黑西服是干啥的了。
開車的。
一水兒的黑豪車。
幾乎都不到頭,每一輛車上面還扎滿了白的花,潔白素雅。
氣聲四起,雪喬哥低聲道,“栩栩,這是你總安排的?”
我木木的搖頭,后不明所以的山民直接開口,“這得花多錢?”
饒是看淡一切的三姑也難掩詫異,看了我一眼,只得快速恢復平靜,沒多言語。
鎮遠山是有送葬車一說的,車越多,越講究。
但我就雇了五輛,一輛大卡車,用來放師父的棺材,剩
下的四輛載著一部分人去到火葬場。
其余人在家等著就行,等我們回到山下,完最后下葬。
因為這場葬禮完全不收禮金,我不但要負擔三十位戴孝親人的來回路費,以及他們這三天在鎮里住賓館的錢,還有送親席加各種費用,開銷極大,我又不想用師父留下的十萬塊錢,便只能從送葬車上省了。
沒想,琛默不作聲的就把這活兒攬了。
比鎮里首富他爹走的時候都闊。
許姨和王姨瞄了下我的反應,立馬就全明白了。
倆人扯著純良走到琛旁就道著謝。
琛沒什麼話,也沒在我邊,他先一步到了山底,也是站在
車旁。
頷首回了幾句,琛看了我一眼,又收回視線,面上沒什麼表。
“不用拘泥,那咱們現在走吧。”
“好。”
王姨張羅著把棺材放到了卡車上,純良抱著像坐到卡車副駕駛。
琛沒急著上車,周子恒默默的站在他旁邊。
天上一直飄舞著小雪,周子恒還給琛撐著一把黑傘。
直到琛看到我跟著王姨上了早先自己雇的車,他才躬坐進車,周子恒幫他關上車門,鏡片后的眼看向我,言又止,搖搖頭只能收傘上車。
我半低著頭,遮掩著所有的愫。
鞭炮開道,哀樂聲起。
幾十輛豪車浩
浩的朝著火葬場開去。
鮮花相送,逝者永存。
陣仗太大,無數的鎮民駐足圍觀。
我看著窗外,心里酸著,角卻是牽了牽,無論如何,是要謝謝琛的。
他不但滿足了我時期的所有幻想,當下,他也是暖心的。
路上我沒什麼話,快到火葬場了,我湊到許姨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許姨有些驚訝,“沈先生代過的?”
“這事拜托琛最妥帖。”
我說道,“您去和他說說,看看他愿不愿意,我不太方便。”
許姨哦了聲沒再多問。
到了火葬場接待人員就抬著棺材進火化預備廳。
車多,人就全跟來了。
工作人員見進來了三十幾號戴孝的孝子賢孫,另外還有幾十號黑西服男人,當場就驚到了。
毫不敢怠慢,小心的把師父的抬到擔架上,蓋好單子,準備送去焚化間。
提前打過招呼,我們可以進去送師父最后一程。
這是我第一次進焚化間,鼻息有一種奇怪的焦糊味兒。
這時候就需要純良上了,他強打神上前悉了一下爐子,和執行的火化工通。
很多事,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臨海殯儀館的工作經驗讓純良對這套活很稔。
有他在,師父的天靈骨灰才會被準完整的挑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