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還明晃晃的照著。
我沒答話。
扶著棺材把臉稍稍靠近。
聽聲。
如果逝者真的在棺槨醒了,一下子坐起來,那部肯定會有撞擊聲。
默了會兒,眾人見棺材蓋子沒,浩浩的隊伍都看向我,空氣也安靜了下來。
“栩栩,這個講究我知道的,我媽媽走的時候我哥就說過,出殯時棺材絕對不能落地,是很晦氣的……”
鐘思彤隔著老遠還要朝我喊話,我忍無可忍的給一記眼神,示意不要再說。
逝者的親屬已經完全驚慌失措,能事兒的李大叔臉都是張和鐵青,“小沈先生,我爹這到底……”
“李大叔您別急,先過來四個人,幫我把紅布拉起來!”
我顧不得理會鐘思彤,招呼來四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年輕人。
他們每個人撐著紅布的一角,站在棺材四周,雙手高抬,將棺材完全的遮掩在日下。
謹防尸被烈沖撞。
我站在紅布下面,天一暗,便面無表的上了一炷香,找了下方位進土里。
旋后我解開了幾道繩子,將逝者頭部的棺材蓋使勁兒一掀——
吱嘎音起,頭頂的紅布明顯一晃,四個年輕人跟著張上了!
我憋著口氣,掀開一道隙就朝著棺槨部看去,視線正好沖在逝者頭部的位置。
微弱的線下,李老爺子戴著帽子,臉沖著我,雙眼閉著,里還含著咬口錢。
沒掛惡相。
尸也未翻。
心稍稍的放放,我手上一個使勁兒,棺材蓋又掀開的大了點。
說實話,我也害怕遇到方大師爺爺那種事。
蓋子咔吧一掀,尸一躍而起,誰不滲?
所以我一點點的掀,一但不行,咱再給他扣上唄!
著重的朝李老爺子的看了看,尸蓋著薄被,手從兩邊出來,能看出些微的水汽。
鼻息嗅了嗅。
尸味兒很重,要變質了。
心里有了點數,這就說明李老爺子是徹底上路了。
開始腐敗。
百分百不能活了。
想想也是,張老太太岔氣假死的時候是開春,天還涼,在家緩幾天醒了有可能。
李老爺子這是盛夏走的,即便靈床底部給鋪著冰塊,三天下來,防腐效果也差。
這又在棺材里悶了好一會兒,都臭了,能醒來真是奇跡了。
咯噔。
棺材蓋被我重新合好。
“李老爺子沒醒,紅布可以收起來了。”
音一出,四個年
輕人迅速收好紅布跑回到人群中,就算他們啥都沒看著,也嚇夠嗆。
“小沈先生,那我爹這是咋回事呀!”
李大叔苦著臉朝我喊道,“重新綁好咱繼續去墳塋地呀,別耽誤了我爹的下葬時辰呀!”
“您別急,等幾分鐘。”
香還在繼續燃著,我繞著棺材前后走了幾圈。
即便它翻滾進草堆,依然是頭朝東南,腳朝西北。
葬位。
手指輕著棺材逝者頭部的位置,臉微微的靠近,“老爺子,這是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