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陡然安靜下來。

　“梁栩栩，我的任務完了，小姑娘我就給你了。”

　張君赫看了眼腕表，“鐘思彤那邊我找了個差不多的壇罐埋到了花盆里，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不過小區里的監控我還得去理下，袁窮那邊即使發現問題也只是會先來找我麻煩，你趁這個機會將大運換回來，至于反噬，你自己去衡量，在我看來，你目前首要想的是活下去，只有長久的活下去，你才有機會報仇。”

　深斂了口氣，他抬腳就朝戶門口走去。

　“等一等。”

　我紅著眼看向他，“張君赫，你說我和，究竟做錯了什麼呢？”

　張君赫腳步一停，大抵沒想到我還會糾結于這種問題。

　他側而立，默了幾秒，臉朝我轉了過來，：“我沒有答案，錯與對，一向都是存于自心，你會這麼問我，說明你道德底線很高，你認為對方是做錯的，你從自己上沒有找到問題，事實卻是如此，但是，很多人不會認為他們做的是錯事，所謂道德，不過是給有良知的人設定

　的，你不必拷問自己，因為惡人從來不會自省。”

　說著，他眼底泛紅了幾分，腮幫子了，“另外，我不會幫你去殺袁窮，因為我如何都下不去手，我就是個混吃等死又擺不了桎梏的俗人，但你日后準備怎麼去對付袁窮我不會再管，你要是真能弄死他……”

　他喝出口氣，笑的無奈而又悲愴，“勞駕你將他滅個徹底，最后給我留一捧骨灰就行，我會給他做個葬禮，盡我最后一份責任，你怎麼對付鐘思彤我也不會管，如果死在你手里，我會對你說聲謝謝，如果你留一命，令能安靜下來，我會照顧好后半生，就是這樣。”

　說完，他竟然朝我和小姑娘深深鞠了一躬，“對于你們的遭遇，我真的很對不起，袁窮毀了你們，我卻什麼都改變不了，也許我彌補的有些晚了，但是梁栩栩，我希對你還來得及，這個小姑娘已經過世了十多年，你還有機會，就像你說的，你是個人，你應該大大方方的活著，我們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你生而為人的權利。”

　不知是不是我

　的錯覺，直起腰的他，眼底蒙了層水霧，但他很快就拭了去，面上又灑的笑。

　我怔怔的，在他手到門鎖時，“張君赫，真的很謝謝你。”

　若不是他因為我的“緒崩潰”去到鐘思彤家里，兄妹倆大吵大鬧了一通，哪里會倒花盆。

　巧合堆積著巧合，回過頭去看，從我開著跑車一路招搖的將小杜鵑送到懿兒姐家的那刻起，就好似蝴蝶煽了羽翼，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張君赫悶了幾秒，低笑出聲，打趣般看向我，“那你有沒有上我一點呢？”

　“很謝你。”

　我說道，“只是如此。”

　張君赫又笑，“是啊，我總是還抱有一奢，謝謝你一如既往的坦誠，梁栩栩。”

　門被他打開，砰的一記輕音后，客廳歸了沉寂。

　燈雪白。

　撐開的黑傘躺在地磚上，支著一方黑影。

　小姑娘站在傘的旁邊，若不是腳下沒有影子，倒真像鄰居家跑來做客的孩子，看著我還有些張，小心翼翼的不太敢靠近。

　四目相對。

　我一時間百集。

　視線不知是在看的臉，還是頭頂八團奪目的耀。

　心很怪異，酸，無力，欣……亦或者許多其它的東西。

　驀的，我發出一記輕輕地笑音，“小杜鵑？”

　“是我。”

　貌似很怕得不到我的肯定，朝我近了兩步，“栩栩姐姐，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我抑著酸，面上還笑著，“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呢？”

　“因為這是你的燈盞。”

　小杜鵑低下頭，無措的摳起手指，“張君赫和鐘思彤吵架，他打了鐘思彤，一下撞到了我，我正覺有點疼，耀就進來了，一下就什麼都想起來了，但我很清楚，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想來還給你，但我很怕你會誤會我，栩栩姐姐，我沒有一一毫拿你燈盞的想法，我……”

　“小杜鵑。”

　我輕輕打斷的話，走到面前，彎握住了冰涼的手，“你沒有錯，我們都是無辜者啊。”

　小杜鵑抬眼看向我，“栩栩姐姐，我知

　道你這些年有多想要拿回命格，現在卻到落了我上，我……”

　“原來你是長這個樣子。”

　我了的長發，“你好可，十一年了，小杜鵑，我終于見到你的模樣了。”

　見眼泛淚珠，我牽起角，“是，你陪著我這十一年，聽到的都是我對你的嘮叨，可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是丟了命格的可憐人，我有幸遇到貴人活下來了，而你，卻真真正正的變了一縷孤魂，甚至差一點點，就在十一年前魂飛魄散了。”

　多麼奇妙的緣分啊。

　是注定嗎？

　老天爺將我們兩個可憐人拉倒了一起。

　如今，這個比我還慘上幾倍的孩子居然對我表達出了歉意。

　哪里需要這麼做呢？

　明明是我將送到了鐘思彤邊，冒著風險去充當我的眼線，意外迭起，我的燈盞澆灌到了的里，才令終于有機會能站到我的眼前，可這些，何錯之有呢？

　相反的，不應該是我去謝嗎？

　從始至終，小杜鵑對我都是絕對的忠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