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恒的鏡面閃了幾抹,眼深著,沒有回我的話。
“為什麼要等到現在呢?”
我不解,“既然你們董一早就知道,為什麼要等到琛將他的財產轉移給了我,又從袁窮的手中救出我,董才給他兒子送進去?我去年在港城住了很多天,董隨便派個誰來同我聊聊,不是會省下很多麻煩?”
那時候我每天還收拾的很利索特意等家長輩來造訪呢。
愣是一個都沒出現。
周子恒說,“董想讓我老板疼。”
我沒明白,“早點讓我們分開也一樣疼啊。”
周子恒繃了幾秒,破釜沉舟一般的看向我,“從你五年前來到京中和我老板確定關系的那天起,董就對你不認可,但他沒有挑明,他在觀察,看老板對你的深度,當他發現老板為你做的事越來越離譜,且不可思議時,董自是憤怒非常。”
“因為在董看來,人只是功路上的輔助品,最次也要是個花瓶,擺在那好看就行了,而你狀似一個花瓶,卻沒有辦法安安靜靜,可能你什麼都沒做,但你的呼吸都會牽扯到我老板的神經,董對我說,當一個男人被人完全迷
住了心智,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那將是整個家族的不幸,所以,董不能容你。”
周子恒說道,“但是董沒有急著出手,這還要說到十多年前夏薇夫人的離世,那時夏薇夫人患上了嚴重的神分裂癥,你所有不知,是我母親導致的夏薇夫人致病,當時我老板將這件事了下來,董明面上沒有提,也沒有怪罪于我的母親,容著我母親去了庵堂,實際上,董將這筆賬完完全全算在了我老板的頭上,多年下來亦有心結,基于此,董亦算是在等一個機會,我老板當年既然沒有讓他的人善終,多年后,董就想要他兒子嘗嘗同樣的滋味兒。”
我突然覺到窒息,“同樣的滋味兒,而不得嗎?”
“差不多。”
周子恒著臉,“董就是要等著我老板為你失去最后一理智,然后他在釜底薪,如此,我老板才會更疼,短期,沒有辦法回擊,所以董先前不出手,并非是在縱容我老板的行為,他只是不愿打草驚蛇,等來這個時機后,他既教育了我老板,也可以解決你。”
果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呀。
每個置棋局當中的人都有著自己的盤算。
掰扯掰扯。
竟然是四個陣營中的人在廝斗。
要滅我的,我要滅的,護著我的,阻礙護著我的。
我沖鋒陷陣時只有自己。
琛又何嘗不是呢?
他為了護我一程,真真的筋拔骨,不惜造業,拼盡了他的所有。
萬萬沒有想到,給與琛一切榮耀和底氣的家,卻是他最大的羈絆。
琛的親爹在暗保護那個他要替我解決的惡魔。
這一出轟轟烈烈的大戲,歸結底,不過是我十二歲那年丟了個命格。
從而,引發出來的一系列事端。
造化弄人不是?
世事如棋局局新,一方下雨一方晴呀。
誰贏了呢?
我忽然很想笑。
笑這一切到底值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