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皇帝會讓它爛在肚子里。

誰都不知道太子為何一夜之間與皇帝反目仇，并且開始屯兵，與皇帝作對。

明明，奉天只有他一個皇子，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只要不犯大錯，皇帝離世后，皇位便是他的。

即便赫連驍權傾朝野，皇帝也一定會為他謀劃。

可他卻偏偏要與皇帝為敵，對立。

“好了，不必再說了，朕心意已決，擇吉日迎娶明月進門吧。”皇帝氣很低，讓赫連驍退下。

“陛下！臣不愿……”赫連驍堅定的跪著，他答應朝歌要帶回府……

“當初朕讓你娶朝歌的時候，你也是這般跪求不愿，如今朕遂了你的心愿，你倒是越發得寸進尺，不要以為朕寵著你，就能頂撞朕，退下！”皇帝發怒了。

赫連驍雙手握，還想說什麼。

“赫連將軍，請吧。”大太監趕上前，讓赫連驍退下。“陛下這幾日不適，您就不要氣他了。”

赫連驍看了皇帝一眼，還想說什麼，被大太監推了出去。

“將軍，您要明白……只要元寶回到西蠻登上王位，那朝歌公主只需要在奉天活著……至于是什麼份，本不重要。”大太監小聲提醒，話語深意。

朝歌本就是留在奉天的人質，用來制約西蠻的，所以是正妻還是妾氏，沒有人在意。

赫連驍擔憂的，還有太子那邊。

“將軍，太子那邊，陛下早就已經心有不滿，讓您娶兩位公主，也是給太子提個醒……”大太監四下看了一眼，顯然他更偏向于赫連驍。“太子在京都城外屯兵之事……陛下已經知道了，陛下念及父子之一次次給太子機會，但太子……”

赫連驍深吸了口氣，這可是忌。

太子這是在皇帝心口扎刀子。

“五年前，我重傷失憶……忘記了很多事，太子與陛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赫連驍知道，太子與皇帝關系惡化，在五年前。

朝歌和親西蠻，長公主念晨失蹤。

赫連驍有預，太子與皇帝關系到了如今這一步的原因，一定與長公主有關系。

大太監有些為難，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老奴不敢說……”

有些事，說出來是要掉腦袋的。

赫連驍蹙眉，也就沒有多問。

“您只需要知道，太子對長公主念晨……有了超過兄妹誼的占有。”大太監左右看了一眼，再次開口。“陛下曾為長公主太子人選，但凡是陛下相中的青年才俊，全部……離奇死亡，且死狀凄慘，后來便無人敢提及要娶長公主之事。”

赫連驍倒是聽說過，一直求娶長公主念晨的是西南王北野吉，這個人驍勇善戰且是然皇室之后，他無論各個方面都是最配的上長公主念晨的男人。

可皇帝擔心西南苦寒，怕公主過去苦。

加之北野吉遇刺重傷，長公主拒婚，這場婚事才作罷。

“這事兒……和太子有關。”大太監嘆了口氣。

赫連驍手指有些麻木，皇帝與太子之間的關系惡化……卻要他來買單。

他對那個位置本不興趣。

可皇帝卻利用他來制衡太子。

其實……赫連驍心里是不舒服的。

可為臣子，他又不得不鞠躬盡瘁。

深吸了口氣，赫連驍深覺凄涼與可悲。

為人臣，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

……

將軍府。

“驍哥哥……”

赫連驍從宮中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是一路走回來的，心事重重。

“驍哥哥……”明月像是一直等在院落，眼眶紅紅的。

赫連驍腳步一僵，站在離明月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抬手作揖。“明月公主……因原因暫住將軍府養病，如今神醫以來治愈，您該回宮了……”

明月驚慌的看著赫連驍，手指發麻。“驍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赫連驍配不上公主……”赫連驍再次開口。“公主，朝歌已有我的孩子，我不該負。”

明月深吸了口氣，形不穩。

宮趕將扶住。

“阿驍……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了嗎？你說過會娶我，我與你……懷了你的孩子你要負責，那我呢？為了你，我的名聲盡毀，外面的人說什麼的都有，你對我可公平。”明月哭著質問赫連驍。

赫連驍低頭，沉聲開口。“公主放心，若有人膽敢說損公主名譽……赫連驍一定殺了他。”

明月眼眶泛紅，別開視線。“陛下已經同意我嫁將軍府，驍哥哥是想抗旨嗎？”

赫連驍握雙手。“公主，請回宮。”

“赫連驍……你朝歌嗎？你是因為責任才娶嗎？你不是……你是怕了，怕了太子……”明月苦的笑了一聲，轉離開。

赫連驍抬手著眉心，頭疼的厲害。

明月并不了解他。

他怕的不是太子……

他是想保朝歌的命。

是他誤會朝歌這個傻子，是他毒發了朝歌，是他……必須要除掉朝歌肚子里的孩子。

他愧對朝歌，欠了朝歌的，也要還。

對于明月，他有必須要還的救命之恩，薛神醫此次前來，他這個恩算是還了……

“將軍……陛下若是執意讓您娶明月公主，您……”手下有些擔憂。

“傳信去宮中，就說本將軍病了。”赫連驍眼眸一沉。“絕散毒發，不能耽誤明月公主。”

手下深吸了口氣，可皇帝的決定，又豈是這麼簡簡單單就能推掉的。

……

回宮的馬車上，明月抬手了眼淚，不甘心的咬著手中的帕子。

“公主……這可如何是好？”

“蠢！你以為他不同意，我就不能嫁將軍府了？只要陛下的圣旨一下，就算驍哥哥不同意，也已定局，他不同意就是抗旨……”明月倒是不擔心赫連驍不娶。

只是……赫連驍居然真的在和朝歌之間選擇了朝歌。

這五年來，赫連驍失憶，謀劃算計了一切，讓赫連驍堅定不移的認為是當年救他的人，且買通了赫連驍邊的人布下騙局。

明月知道，赫連驍不，他始終偏那個傻子。

可即使失憶，即使服用絕散，他居然也要選擇那個傻子嗎？

憑什麼……

“找個將軍府的人，主跳出來承認，找個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明月冷哼，要讓朝歌坐實了人盡可夫，不知檢點。

……

皇宮。

“陛下，將軍府來消息，說赫連將軍絕散毒發……無法迎娶明月公主。”

“嘭！”皇帝將手中的杯盞扔了出去，怒意濃郁。

一個個都翅膀了，都開始忤逆他。

“下旨賜婚，將明月公主賜赫連驍為妻，念及他不適，等他恢復再行完婚！”

皇帝是毫不給赫連驍拒婚的機會。

“若是他再敢拒絕，朕便賜死朝歌與肚子里的孩子！”

……

京都，避暑山莊。

“太子……”

所有宮太監驚慌的跪在地上，臉煞白。

太子發了瘋，將桌上的東西全都砸了。

“下旨將明月也許給了赫連驍！他這是做給我看的！若是念晨在，他是不是要把念晨也一并許配給赫連驍！干脆廢了我，把這天下一并給他啊！”

太子發瘋的喊著，瘋狂的打砸。

“不想死的，就閉，滾出去。”

門外，黑男子沉聲開口。

宮太監一個個如釋重負的逃了出去。

“陛下這是想用赫連驍來制衡太子您，若是再不除掉赫連驍……怕是后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