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沈朝為了找到蠱的解毒之法，取了自己的肋骨來找殺死蠱的辦法，如今絕對不能再次取骨了。

元寶還小……

蕭君澤在昏迷中。

這讓沈朝很難抉擇。

……

房間。

長孫鏡玄站在床榻邊，仔細的看著朝歌。

“你認識？”扶搖走了進來，問了一句。

自己的兒子，自己看著長大的，沉默寡言，見了人避之不及。

居然對朝歌這般興趣。

“蠱人，不咬。”長孫鏡玄若有所思。“父親可知道什麼原因能讓蠱人不攻擊？”

扶搖蹙了蹙眉。“你確定？”

除非是既有天賦的掌控者，也就是專門控蠱人的人，否則……蠱人不可能不攻擊。

蠱人生殘暴，將殺戮和腥無限放大，他們本沒有人，一旦放出無差別攻擊，甚至連控他們的人可能都會反噬。

“嗯，峽谷關，他們遇上蠱人和殺手，顯然有人在飼養蠱人，但那蠱人……并沒有咬，甚至停下了殺戮的腳步。”長孫鏡玄很好奇朝歌上到底有什麼。

扶搖了朝歌的脈搏。“有意思……”

一個瘦弱的子，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蠱王，并且……還有蠱。

蠱王一旦，是絕對不允許其他蠱蟲在宿主存活的。

它們的地盤意識很強，他們會和侵宿主的其他毒抗爭，要麼輸，要麼贏，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和平共生的狀況。

可偏偏，在朝歌的蠱蟲，它就是共生了。

“絕頂的蠱盅，這可真是……咱們控蠱之人的致命。”扶搖挑了挑眉。

若是能拿朝歌的煉蠱……

或者朝歌是絕頂蠱的消息傳出去，怕是又會引起控蠱之人爭奪的雨腥風。

“對您沒用，您還是趕回家洗做飯陪我娘吧。”鏡玄幽幽的說著。

“……”扶搖咬了咬牙，這兒子不是親生的。

平日里問三句話回一個嗯，今天倒是話多，氣死個人。

“阿驍……”小傻子在昏睡中喊著赫連驍的名字。

“的傷口恢復的很快，的蠱王很強，會是誰把自己的命……放在了朝歌上。”扶搖若有所思。

鏡玄將扶搖推了出去。“父親，師父。峽谷關有蠱人襲擊，如您所猜測，有人在飼養蠱人，這件事必須查清，否則……二十年前的大戰危機將會重現。”

沈朝點了點頭。

“師父，讓鏡玄出山吧，去查清楚這件事。”

鏡玄想要出山，調查蠱人的事。

沈朝點了點頭，也是時候了。“元寶遲早是要回西蠻的，等慕的傷穩定，你隨他們一起，先送元寶回西蠻，然后再去調查蠱人的事。”

鏡玄點頭。“是。”

……

藥蘆。

蕭君澤躺在床上，赫連驍昏迷在榻上。

這父子倆……長得相似，昏睡的樣子更相似。

“若不是知道這倆人是父子，還以為孿生兄弟呢。”扶搖調侃。“要我說，蕭君澤昏迷中也不會疼，直接一刀劃開，然后取出肋骨。”

“……”沈朝看了扶搖一眼。“你倆有仇嗎？”

“誰讓他一睡就是二十年！這二十年你是怎麼過的……”扶搖蹙眉，別開視線。

他不心疼蕭君澤，他心疼朝。

昏死的人，永遠沒有清醒的人痛苦。

“這不是他的錯。”沈朝護著蕭君澤。

“天下也不要了，扔給了胤承，妻兒子都不要了……”扶搖罵了一句，轉離開。

最初的開始，他每日都要來看看，看看蕭君澤有沒有醒過來。

可后來……他便不常來了。

他開始責怪，責怪他睡這麼久。

尤其是看到沈朝哭的時候，整個歸山的人……都恨不得把蕭君澤揍醒。

“慕……娘親不是故意扔下你，你爹爹一睡就是二十年……歸山還有這麼多人，若想要保證歸山高枕無憂，娘親……只能犧牲你，讓你留在京都。”

留在皇帝邊。

這天下，畢竟是皇帝胤承從蕭君澤手中拿走的。

說他不忌憚蕭君澤，是不可能的。

歸山的每一個人都是患。

即使封住山門非詔不得出，依舊不足以消除皇帝一堂的疑慮之心。

唯有將和蕭君澤的兒子留在皇帝邊為人質……

才能打消皇帝邊那些人的顧慮。

信任胤承，可三人虎，流言蜚語可怕。

人心……永遠都經不起試探與推敲。

“娘會救你，別怕。”沈朝手指冰涼的赫連驍的臉頰，起拿起桌上的刀，想要再次取骨。

“師父，師父，你看！蝴蝶！”

藥蘆外，元寶開心的喊著，要沈朝去看蝴蝶。

沈朝的手指僵了一下，放下刀子走了出去。

片的藍蝴蝶在空中飛舞，像是在慶祝什麼。

藍蠱蝶是蕭君澤的蠱蟲。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蠱蝶和蕭君澤都了很重的傷。

這些年，蠱蝶繁衍，可蕭君澤昏迷，從未見它們這般聚在一起翩翩起舞。

藍蠱蝶縈繞在元寶邊，像是在慶祝它們找到了新的主人。

沈朝很欣，卻也紅了眼眶。

有過片刻的疑慮，蠱蝶是極其忠誠的蠱蟲，攻擊小，但蝴蝶翅膀上的末有致幻的效果，殺人于無形。

可蠱蟲換主人是要經過原主人同意的，雖說元寶與蕭君澤是一脈傳承。

可蕭君澤還在昏迷，蠱蝶最多是不攻擊和親近元寶，怎麼可能……這麼歡快的認主。

但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緣分。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也許……蠱蝶也知道，蕭君澤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元寶，我帶你去找娘親。”

沈朝想要取骨養蠱，怕嚇到元寶，便先帶元寶去了朝歌那里。

“娘親累了。”

元寶很懂事的趴在床榻邊，守著朝歌。

“元寶想娘親嗎？”沈朝問了一句。

元寶點頭。“想。”

“那就在這里陪著娘親，今日……不練功了。”

元寶開心的抱住沈朝。“元寶最喜歡師父了。”

沈朝笑了笑，這小音，心都融化了。“元寶乖。”

“師父……”

見沈朝要走，元寶小心翼翼，低頭沉默了很久才問出口。“那個壞人……會死嗎？”

即使不原諒，可依舊無法割舍那份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