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景澈猜對了，趙云卿果然被那個小小的陷阱嚇到了。

那麼謹慎的人，本就對軒轅風心存忌憚，自然會止步不前。

長孫景澈慵懶的了個懶腰，討好的看著南古雪晴。“今晚絕對能睡個好覺。”

“當然。”南古雪晴正在磨匕首，笑的十分自然。

可這個自然的笑，讓長孫景澈又是一陣發。

“既然你這麼了解趙云卿……那明日的任務，非你莫屬。”南古雪晴將匕首扔給長孫景澈。“明日出城，不想被趙云卿殺，就殺了。”

長孫景澈巍巍的接過匕首。“最毒婦人心……”

南古雪晴本不指他能殺了趙云卿。

南古雪晴是為了用他當餌。

“大丈夫，盡其用，委屈你了。”南古雪晴起，拍了拍長孫景澈的肩膀。“好好睡一覺，明日你還有大作用。”

“南古雪晴！”長孫景澈咬牙，這讓他怎麼睡？

南古雪晴不理會長孫景澈，自顧自的回了營帳。

長孫景澈看了眼手中的匕首，跟著鉆進南古雪晴的營帳，他睡不著，也不讓南古雪晴睡。“反正明天就要死了，老子要和你睡。”

“……”南古雪晴瞇了瞇眼眸。“嫌自己明天死太晚，今晚就想死？”

“我還沒娶媳婦兒，死的太冤了。”長孫景澈不怕死的躺在南古雪晴的床榻上，一臉你殺了我吧。

“你！”南古雪晴被他的無賴樣氣到。“滾出去。”

“我不，你拿我當餌，憑什麼我要出去。”長孫景澈嘚瑟。

沒一會兒，營帳就傳出慘聲。

西蠻的將士都嚇壞了，這南古雪晴狠啊。

“我就在這睡一晚，我害怕……”長孫景澈求饒。“我什麼都不干！”

南古雪晴冷笑，躺在一旁閉目養蓄銳。

長孫景澈半撐著腦袋，看了南古雪晴好一會兒。

眉骨上那道疤……

鬼使神差的抬手，長孫景澈輕輕南古雪晴的眉骨。“疼嗎？”

南古雪晴睜開眼睛，眼眸寒涼。

抓住長孫景澈的手腕，南古雪晴直接把人在下。“不是不認？”

“認什麼……”長孫景澈又開始裝傻。

“你給我毀了容，就得娶我過門，按照約定，我在歸山等了數年，你是打算毀約？”南古雪晴低聲音質問。“不娶我也可以，我殺了你……”

當初，長孫景澈害毀容，眉骨留下疤痕。

娘親說孩子臉上留疤就嫁不出去了，要殺了長孫景澈，長孫景澈慫慫的說他長大了就來娶。

在歸山等了長孫景澈很多年……

他像是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從未有過半點消息。

其實在山崖下第一眼就認出他了，只是……他不再記得。

“那時候的話……不作數。”長孫景澈了脖子。

南古雪晴揚起的手僵了一下，莫名……覺得可笑。

笑自己，居然把一句不作數的話當約定，還等了這麼多年。

“好……”既然不作數，那便不作數吧。

南古雪晴，本也不想嫁人。

“滾出去。”南古雪晴沒打長孫景澈，讓他出去。

長孫景澈深意的看了南古雪晴一眼，手指抬了一下，又慢慢落下。

……

歸山。

“你的傷還要休養一段時間，不要武，不要再傷。”沈朝提醒赫連驍。

“嗯。”赫連驍點頭。

“西蠻是個患，當初巫族人創建西蠻是為了自保，如今應該還有很多巫族人在西蠻境避難，若是能除掉，也不見得事件壞事。”扶搖叮囑赫連驍。“若是實在打不過，就來歸山搬救兵，你的叔叔伯伯們雖然避世居，但也還能打。”

赫連驍下意識回頭看了朝歌一眼，咳嗽了一下。“如今的西蠻不是患，恒河以西，雪域以東，有新的患，比西蠻更加棘手。”

蕭君澤點了點頭。“鏡玄隨你們同行，送元寶回西蠻。”

元寶有些不舍的抱住蕭君澤。“阿公，元寶會想你的。”

蕭君澤了元寶的腦袋，眼中滿是不舍。

“元寶，我們走吧。”赫連驍抬手也想元寶的腦袋。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他兒子……這麼可。

萌萌，又兇兇。

眼睛大大的，睫纖長，還會呲牙咬人。

怎麼看都好看。

一看就是他赫連驍的兒子……

“不要我！”果不其然，小團子兇的沖赫連驍呲牙。

赫連驍無奈，收回手，怕被咬。

小家伙牙尖的很。

“我們走。”朝歌抱起元寶，沖幾個前輩鞠躬，轉離開。

心很低落，赫連驍知道。

朝歌是巫族人，但歸山的眾人對巫族人……極其抗拒。

二十年前那場大戰，那場死士造的災難，是巫族人一手策劃的。

而歸山全部的前輩，都在那場大戰中……失去了很多摯友，親人，有的甚至是失去了人。

“星兒。”赫連驍上了馬車，將準備好的點心拿出來，給朝歌。

“我不是小傻子，不必這麼哄。”朝歌沉聲開口，話語疏遠。

“你是我娘子。”赫連驍裝傻。“元寶吃。”

“哼。”元寶也不理會赫連驍。

他就了萬人嫌。

“巫族……就都該死嗎？”馬車，氣有些低。

朝歌沉默了很久，問了一句。

巫族人，全都該死嗎？

“巫族人，全都有錯嗎？就沒有無辜之人了嗎？”

“巫族之人謀放出死士，巫山腳下以及相鄰的然等國百姓慘遭屠殺，孩千萬人慘死在死士的屠戮之下，無一幸免。他們，無辜嗎？”馬車外，長孫鏡玄沉聲問了一句。

朝歌愣了一下，別開視線，沒有說話。

“無辜和該死，從來都不是絕對的。你所認為的無辜，是脈造的，巫族犯錯之時，就該想到自己失敗會給自己的族人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長孫鏡玄很說話。

但他有自己的立場。

巫族謀劃了二十年前的那場屠殺與戰爭，他作為歸山的弟子，自然視若眼中釘。

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巫族……或許也有無辜之人。

“吃塊點心。”赫連驍將栗子放在朝歌面前。

朝歌不說話，也不吃。

立場不同，無需爭辯。

想要守護的，和歸山想要守護的，本就不同。

朝歌也很清楚，將來……歸山的力量，會是一統路上最大的阻礙。

而赫連驍……也絕對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他們，都與巫族為敵。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與為敵。

那又如何。

不在乎。

也有自己要守護的人。

低頭看著懷里睡著的元寶，朝歌慢慢把孩子抱。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

前人犯下的錯，憑什麼……要們才承擔。

不改變，就要默默忍嗎？

……

京都，趙家。

星憐趁著趙金城不備，起直直的撞在了墻上。

鮮模糊了視線，星憐一心求死。

死了，來世不做巫族人。

只是，有些不甘心呢。

明明，沒有做錯過什麼，為什麼……要承如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