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景澈摔在地上,鮮染紅了雪域的冰雪。
雪山常年積雪,即使現在的京都正值深秋,雪域依舊萬里冰封。
“長孫景澈,你撐住,我不會讓你死的。”南古雪晴扶著長孫景澈往蠻夷的地界走。
后面是趙云卿的追兵,前面是號稱殺人不吐骨頭的蠻夷之地。
當下……只能鋌而走險。
雪域與草原的界,從冰雪覆蓋的程度也能清晰看出界限。
“擅者死。”
蠻夷領地,赫然豎著一塊石頭,上面寫著擅者死。
一旁還掛了一長串的人頭,早已風化了骷髏。
這些年,蠻夷勢力慢慢滋長,在奉天無暇顧及之時,如同蟲蟻般快速繁衍。
歸山一直想要調查清楚蠻夷領地的況,奈何派來的人,全都失去了聯系,死在了這里。
“長孫景澈,前有狼后有虎,路……你來選。”南古雪晴回頭看著雪地留下的跡,知道趙云卿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進……”長孫景澈聲音虛弱無力,趁機整個人趴在南古雪晴上,還不忘把人抱吃豆腐。“有我在……”
南古雪晴腳步僵了一下,有他在?是嫌死的不夠快?
可聽他說這句話,南古雪晴居然還是該死的信了。
姨母說,是歸山最聰明的孩子,可偏偏……總是被長孫景澈騙。
從小時候開始,不知為何就總是會信他的鬼話。
他說會回去娶,就信,傻傻的等著。
他說后山有寶藏,就信,傻傻的跟著,結果掉落陷阱,臉差點毀了……
“長孫景澈,你不能死。”南古雪晴小聲警告。
長孫景澈整個人在南古雪晴上,畔頸肩白皙的,無力的笑著。“死不了……”
他命大。
“你欠我的,得還。”南古雪晴拖著長孫景澈,一步步往蠻夷之地走去。
……
蠻夷地界之外。
控蠱勒馬停住,深意的看著蠻夷領地。
這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前去稟報郡主,長孫景澈誤蠻夷領地,必然活不了。”
“是!”
……
邊城。
“我們必須避開趙家軍營,先去西蠻,否則……趙云卿不會讓元寶回到西蠻。”朝歌怕,趙云卿會趁機扣下元寶,作為人質。
長孫鏡玄點頭。“分頭行,我們去西蠻,讓赫連驍去軍營,拖住趙云卿。”
赫連驍看了朝歌一眼,下意識抓住的手腕。“星兒與我一路。”
朝歌蹙眉。“你不信任我?”
赫連驍是怕也留在西蠻,不回去了?
“不是。”赫連驍搖頭。“你是我的妻子……那個人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你得保護我,萬一對我做點什麼……”
赫連驍說的很不要臉。
長孫鏡玄瞥了赫連驍一眼,一臉無語。
元寶也撲到朝歌懷里。“我要娘親。”
赫連驍很認真的坐在馬車上,開始和元寶搶人。“元寶,為男子漢,長大了就不能總是粘著你娘親了,你要自力更生,明白嗎?”
“壞人!”元寶呲牙,撲上去就想咬赫連驍。
赫連驍趁機把元寶抱住,任由他咬。“娘親是我的,所以只能跟在我邊,我會保護好。”
元寶咬累了,掙扎著要逃。
可赫連驍不給他這個機會。
好不容易……自己兒子主投懷送抱。
當然要好好抱一抱。
小東西可能營養不夠的緣故,五歲的年紀還瘦瘦小小的,萌好抱。
其實……赫連驍很清楚,他失憶的時候也不討厭元寶。
只是骨子里對西蠻人的恨意,讓他下意識遠離。
“放開我。”元寶掙扎著要跑。
但現在還不是赫連驍的對手。
“我是你爹。”赫連驍在元寶屁上打了一下。
元寶愣了一下,哇的哭了起來。“娘親,壞人打我。”
朝歌覺得兩人有些聒噪,蹙眉。“勞煩鏡玄公子送元寶去西蠻,我的份特殊,暫時不能去西蠻。”
皇帝的人忌憚,赫連驍也是廢了功夫才求皇帝讓來邊關的。
暫時……還能回西蠻,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天下一,趙家一反,各地諸侯藩王,反叛勢力四起的時候,便是該離開奉天,回到西蠻的日子。
鏡玄了然,點頭接過元寶。
“娘親……”元寶紅了眼眶,就算再懂事,他也不想離開娘親。
朝歌別開視線,故作冷漠。
可手指……卻已經握到發疼。
赫連驍手抓住元寶的小手,下意識去看朝歌。“為何……一定要讓元寶回西蠻,長孫景澈說……他是我的兒子。”
朝歌冷笑。“赫連驍,別太天真。”
元寶是西蠻的皇子,是現在的西蠻王。
是……手中重要的棋子。
赫連驍終究還是松開了元寶的手。
他不知道朝歌想要做什麼,想要利用元寶和西蠻做些什麼……
可他沒有資格去質問,更沒有資格……去阻止。
他能做的,便是盡他所能,守護兩人平安。
“鏡玄,一定要安全把他送回西蠻。”赫連驍沙啞的說了一句。
“才不要你假惺惺。”元寶紅著眼眶,委屈的喊著。
他其實……多希赫連驍能留下他。
把他留在邊。
元寶還是個孩子,就算是恨,也希能留在父母邊。
可赫連驍,還是沒有留下他。
“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元寶哭喊著打赫連驍,其實是想讓他留下自己。
可赫連驍……
他僵的坐在原地,沒有資格……去留下元寶。
很顯然,朝歌是有自己的計劃的。
也許終有一日,他要在朝歌與奉天之間做個選擇……
赫連驍不敢想,也暫時不想去想。
五年的時間,他拋棄了朝歌五年。
足以……讓改變。
他又有什麼理由,求朝歌放棄一切計劃,回到自己邊。
“元寶……”
長孫鏡玄強行抱走元寶,赫連驍下意識手。
可他不能留。
元寶回到西蠻,做西蠻王是陛下的計劃之一。
如若他此刻留下元寶,昭告天下元寶是他的兒子……
西蠻會,奉天也會朝堂。
元寶也會卷新的紛爭,并不安全。
“你覺得我狠心?”元寶的哭聲漸漸遠離,朝歌看著窗外,沙啞的問了一句。
站在的位置,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赫連驍……他可以是任何人的兒子,唯獨……不能是你的兒子。”朝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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