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展焱起疑心，林杏子耐著子跟他吃了頓飯，坐在面前的人和認識了20年，卻恍然覺得仿佛從未真正了解過。

不止海市這一座城市，整個國家每年都有警察在緝毒工作中犧牲，而罪惡的源頭依舊逍遙法外，拿別人的命賺大把的錢。

而的父親，也很可能參與其中。

包裡的東西沉如千金，拉著林杏子往下墜，盯著窗外出神，臉也極差，展焱一句話問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想什麼呢？不舒服？”

林杏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跟你吃飯我能舒服麼。”

展焱被氣笑了，林大小姐就是這脾氣，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那不吃了，去醫院。”

“不用，我就是沒睡好。”

林杏子心煩意，一秒鍾都不想和他多待，展焱堅持要送回去，林杏子說自己住父母家，不方便，展焱才作罷。

“媽，爸回來了嗎？”

“打電話說今晚加班，讓我們先吃，不等他，找你爸有事？”

“……沒事。”

李青沒多想，理所當然以為林杏子又是想從林旭東那裡問出江言的消息，也擔心，但這種況下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季秋池給林杏子的帳本不是原件，是複印稿，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時間、金額、易人，雖然只有幾頁，但涉及的利益令人驚駭。

書房裡擺滿林旭東的錦旗勳章，都是他這三十年警察生涯曾經過的傷和榮譽的見證。

林杏子從小被林旭東寵得厲害，但在原則問題上他從不含糊，一直教導做事先做人，他高位，每年都有無數人找到他，有的謀，有的謀利，可他沒有收過一分黑錢，幾十年如一日，拿著基本工資，住著十幾年前的老房子。

小時候，開家長會永遠只有媽媽去，同學嘲笑沒有爸爸，昂首大聲反駁：我爸爸是警察，他抓過很多壞人，超厲害！

林杏子沒辦法相信引以為傲的父親會和販毒的人有牽扯。

可……細思回想林旭東最近言行舉止確實有無法辯解的端倪，也想過林旭東是不是有事瞞著家裡人，或者是工作力太大了，但沒有一秒懷疑過他。

如果是真的，那江言現在做的事該有多可笑。

婿拚了命抓毒販破案，嶽父卻是犯罪分子背後的保護傘。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李青找到書房，“你幾遍了，一聲不吭，媽沒給你耳朵還是沒給你？”

林杏子胡抹了把臉，低著頭含糊應付，“想找本書，不記得放哪兒了，越急越找不到，越找不到就越生氣……”

“哎呦，”李青哭笑不得地拍了林杏子一下，讓讓開，問了書名，去書架上找，“現在你爸媽還在，以後我們老了不能了你可怎麼辦，爸媽也不能陪你一輩子啊，今天這個找不到，明天那個忘了……”

林杏子心裡愈發難，像是一團泡了水的棉花堵在口，讓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