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航扭沖出病房,一路沖到樓下。
殷良辰一不地躺在地板上,里不停地涌出來,整個人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
染紅了地板,那樣刺眼,那樣目驚心。
夏遠航在幾步之外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突然失去了撲上去的勇氣。他怕自己到的,是一沒有生命氣息的尸!
“殷良辰……”
夏遠航走近兩步,突然雙一,就那麼跪了下來。他抖著朝著殷良辰出雙手,想卻又不太敢。
“別!”
一個低沉的男嗓音突然破空而來,攜著不容拒絕的凌厲氣勢。
夏遠航一愣,這才注意到跪在殷良辰另一邊的男人。
他的兩條手臂無力地垂著,臉上有著痛苦而忍的表。
電火石間,夏遠航倏然捕捉到真相,是這個男人接住了殷良辰!
就在這時——
“讓開!讓開!別堵在這里,讓我們先救人!”
夏遠航被醫生護士給拉開,推到一旁。
很快,殷良辰就被抬到移床上給帶走了。
夏遠航跟著殷良辰的移床,一路沖到了急救室的門外。
“你不能進來!”
一道門,阻隔了兩個世界。如若運氣不好,就是生與死的離別。
跟他同樣站在門外的,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瞥了夏遠航一眼,語氣嚴厲地道:“作為家屬,你是怎麼照顧的?剛剛才做了人流手,現在——”
“你說什麼?”
夏遠航一把揪住了醫生的襟。
醫生被他嚇了一跳,聲音戛然而止。“干什麼?你還想打人是不是?”
夏遠航松開,吶吶地道了一句對不起。
“剛剛,你說做了人流手?”
醫生皺眉。不是家屬嗎?怎麼啥都不知道?
“沒錯。就在一個小時前,做的有痛人流。我怎麼勸,都不肯改變主意。說,要記住這種痛。”
夏遠航見鬼似的瞪著,踉蹌退了幾步。霎時間,他好像突然墜了千年寒冰,寒氣從心臟開始源源不斷地流竄到四肢,冷得他止不住抖起來。
殷良辰既然都放棄孩子了,想必不會因為不肯捐骨髓而殺了雪。難道,他真的冤枉了嗎?
跳下去前決絕的面容,反反復復地出現在他腦海里。
說,夏遠航,我如你所愿!
對他已經徹底絕了,所以毫不猶豫地就往下跳!
夏遠航用力閉上眼睛,雙手握拳頭,高大的抖得越發厲害。
雪死了,他當時真的瘋了,所以才會說出希去死的話!他沒想到,真的會跳下去!
時間好像停滯了一般,每一秒都被掰碎無數份,每一份都是漫長的煎熬。
手室的門再次打開。
醫生一邊走出來,一邊解下口罩。
夏遠航一不地杵在那,突然喪失了開口的能力,只能一眨不眨地盯著醫生的。
“我們——”
“不!不可能死的!”
夏遠航以為他要說的是“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誰說死了?我是說,我們已經把人搶救過來了,接下來,就只能看自己的了。但是有個壞消息,病人幾乎沒有什麼求生意志。”
最后那句話,無疑又是一把尖刀,狠狠地進了夏遠航的心臟。
被他傷了心,對這個世界早已經沒有留,又怎麼會有什麼求生意志?
不!殷良辰,你不能就這麼放棄!
“人已經送去重癥監護室了,你可以去看看。多跟說一些以前的事,也許能喚醒的求生意志。”
聞言,夏遠航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聽到他的聲音,的求生意志只會更弱!
醫生看了他一眼,直接邁步走了。
夏遠航在重癥監護室外面站了許久,始終沒有勇氣進去。他怕自己一出現,床頭那些儀就會立馬發出尖銳的聲。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殷良辰的父母和弟弟接來。
殷景天一見到夏遠航就直接揮拳頭,打得又重又狠。“夏遠航,我姐姐要是活不了,我要你償命!”
夏遠航抹了一下角的跡,始終沒有還手。
殷母將兒子攔了下來,自己卻抬手給了夏遠航一記耳。
“我們良辰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麼個畜生!以后,請你離我的兒遠一點!你不配出現在的面前,你不配!”
夏遠航不閃不躲,也不為自己辯駁,任由他們發泄著心里的怒氣。
這時,重癥監護室里突然響起尖銳刺耳的聲。
醫生護士魚貫而,再次對殷良辰進行搶救。
然后,一份病危通知就遞到了夏遠航的面前,讓他簽字。
那薄薄的一張紙,夏遠航幾乎托不住它的重量。筆尖在距離紙面幾毫米的地方了,他突然狠狠地將它摔在地上,一把揪住護士的襟。
“你們必須把救活了,否則你們都得給陪葬,聽到沒有?!”
護士被他嚇得瑟瑟發抖,趕撿了筆和病危通知書,逃也似的跑了。
殷景天卻冷笑一聲。“現在你耍威風給誰看啊?最該給我姐陪葬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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