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暗,活完手腳,考慮到大局,司厚著臉皮向蕭玄景請教了‘捆綁大法’。
“你真要綁?”
蕭玄景不明白這會醒了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天黑行之前,他本就打算把打發走,如今看這架勢,他有些不好開口。
司一臉理直氣壯,“你不也綁著?雖然不知道你要干什麼,但我司岑就不是那貪生怕死的人,腳底抹油自個逃跑的事我做不出來,況且咱兩家還沒退婚呢,小爺我還是你大舅哥!”
蕭玄景:……
從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
“再說你一皇子,萬一出點什麼事,我能跑,我一家老小能跑?”
蕭玄景默然,還知道他是皇子?
旁人見了他那個不是又磕又跪的,卻張口閉口咒他。
難得有同齡人這般和他玩鬧,蕭玄景并沒覺得被冒犯,相反,他心中升騰起些奇異的覺。
他挪挪子,出手撿起地上的麻繩,“過來。”
司麻溜湊了過去,出手,一臉期待,“怎麼綁?”
不知為什麼,蕭玄景覺得氣氛有些怪。
他清清嗓子,拋去雜念,拿著麻繩在司手腕纏繞。
“就這樣綁好,繞一圈,握這個繩結,待會想解開時這樣一掙,找準角度,不要用蠻力。”
司認真聽著,點點頭,試了一次。
須臾,麻繩果然像剛才看到的那樣落了下去,嘚瑟道:“簡單的!”
蕭玄景沒理,兀自回到原位坐好,他今日落此境地全在他計劃之中,這匪嶺有他要找的人,事關重要他做了詳的計劃,卻不想邊還是多了個拖油瓶。
司正在捧著麻繩把玩,纏掙,再纏再掙,玩的不亦樂乎。
很符合這個年紀呆傻的樣子。
蕭玄景有些頭疼,撇開頭不再看人,閉上眼睛閉目養神,靜等著夜的到來。
旁邊,司只玩了一會繩子就覺得無聊了,可未免蕭玄景這未來大反派看出端倪,決定裝傻。
這會兒見蕭玄景閉上了眼,也放松下來,把繩索一系,挪到蕭玄景邊和他并肩靠墻坐著,思索起他來這的目的。
好好的皇宮院不待,他究竟為什麼要到這荒郊野嶺來?
無所事事的夏季傍晚,夜來的尤其緩慢。
司整合現有線索,對蕭玄景的行徑百思不得其解,923也是兩眼一抹黑屁事不知,司干脆沒再去想,人已經在這了,弄清真相是早晚的事。
司放平了心態,靜觀其變,可誰知沒過多久,問題就來了。
尿意悄無聲息的來,待司發現時已經無法忽略。
像是要確定什麼,司無聲無息用綁的雙拳按了按小腹。
鼓脹脹,邦邦。
司咬牙,哭無淚。
早知道會被綁在這,之前在潘樓就不喝那麼多水了,那一壺壺金子一樣的茶現在全變了淌不出來的淚。
因著腹肚一陣酸脹,司忍不住來回變換姿勢,這一來一去,免不了要到蕭玄景。
蕭玄景本沒多想,他干凈,卻沒有生人勿進的潔癖,他一大男人沒那麼矯。
可饒是他再怎麼不拘小節,胳膊大來回被人蹭也會覺得不自在。
閉著眼睛,蕭玄景不著痕跡往旁邊挪了挪,可屁底下的草還沒坐熱,司又靠了過來,手肘在他腰際磨蹭,伴隨著時有時無的氣聲,有向下的趨勢。
早兩年前,宮里就給蕭玄景安排了啟蒙,雖然他時至今日都還是只子,可該知道的他都知道。
結合昔日紙上談兵的經驗,蕭玄景臉一寸寸黑沉,在司一肘子捅到他下腹的時候迅速閃開,低吼出聲。
“司岑!”
司正在全神貫注竭力憋尿,聽到蕭玄景氣急敗壞的一聲吼,差點尿出來。
起了一皮疙瘩,兩夾,幽怨開口,“怎麼了?”
司聲音有些,落在蕭玄景耳里變了春心漾,他氣得膛起伏,一臉嫌棄鄙夷,“你拐彎抹角要留下就是為了占本皇子便宜吧!”
占便宜?
什麼跟什麼?
司沒心開玩笑,翻了個白眼,“都是男的我占你什麼便宜!”
蕭玄景不信,后仰,微瞇著眸子打量,警惕出聲,“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當眾掏鳥,對江穆寧思之如狂,還有高乾說去男風館的傳言……
蕭玄景越想越覺得自己危險,條件反,司開口的瞬間他一腳踹了上去,“你喜歡男的!”
“咳唔——”
下腹被踢了個正著,司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靈魂出竅。
痛意席卷全,緩了好一會才順過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狗日的蕭玄景竟然襲!
不行了,要尿了。
司捂著肚子,死勁兒忍耐著,斷氣一樣向923求救,可那狗玩意不知去了哪,半晌沒回音。
司自的心都有了,好好做個任務,誰能讓尿憋死?!
司兩曲著抵在前,像蝦米一樣一團,一時間連掙繩子也忘了。
蕭玄景在一邊看著,不多時,拋開一開始的驚疑,他無端有些心虛。
都是男子,他也有過卡的經歷,鳥兒遭重擊的那種疼他知道,回想剛才兵荒馬一時失控,他也不知道他踢到哪了。
他不會把人踢壞了吧?!
心里沒底,蕭玄景深吸一口氣,試探出聲,“你……還好嗎?”
“好——好的不得了!”
司咬著牙,惡狠狠抬頭瞪眼。
“……還有心思搭話,想來問題不大。”
蕭玄景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真要有事這會早該昏死過去了,哪還能中氣十足罵。
蕭玄景松了口氣,毫無悔過之意的面容落在了司眼里,氣不打一來,決定敲詐一筆,“你有病吧!你給小爺踹壞了,你得負責!”
蕭玄景:……
負責?怎麼負責?
娶過門嗎?
他喜歡子,對糙野漢子不興趣,雖然看著白凈的,但也不行,他下不去。
“誰讓你一直我,我只是自保。”
司太直跳,“你哪只眼睛看見小爺我你了?倆手綁著呢!”
“你用手肘蹭我,還發出那樣那樣的聲音。”
八歲就可以了嗎?早前說自己天賦異稟他還不信。
這般想著,蕭玄景眼神不自覺向下瞄。
司差點背過氣去,腦袋發暈,恨恨道:“蹭你就是喜歡你了?!小爺我喜歡的,大細腰長,貌如花!”
司口出狂言,蕭玄景卻一副任你說什麼都是狡辯的表。
見狀,司一口老涌上頭,吼出聲,“尿急!你沒憋過尿嗎!”
……
夜幕降臨。
誤會解開,兩人卻沒再靠在一起坐,兩人一東一西靠著兩面墻,一聲不吭不理對方。
只因司單方面冷戰,拒絕靠近。
柴火垛低下,司小小一團,落在蕭玄景眼里格外可憐。
思忖著,蕭玄景試探開口,“我把你手解開你去后面尿吧。”
后面背風,不至于把味道吹過來。
司皮笑不笑,“有勞您了,不過不用,繩子小爺自己會解。”
話音落下,司一不。
蕭玄景尷尬地咳了聲,“我不看你。”
“不去。”
看是一回事,聽響又是一回事,雖然扮男裝也有兩年了,但還沒豪放到當著男人面子放水。
夏季夜晚,空氣有些凝稠,不知名的蟲鳴此起彼伏。
沉默許久,蕭玄景越想越覺得尿憋著不是那麼回事,萬一憋壞了……
就目前來看,兩家的婚是不可能退的了,別最后親沒結變了仇家。
他思量片刻,用盡量和的語調開口勸說。
“司岑,我早前看過一本醫書,上面記載男子憋尿于有損,不利于日后行云雨之事,事關子嗣繁衍,我覺得你需要解決一下,大家都是男子,如個廁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這是暗指日后不行?
丫的,他才不行!
司冷哼一聲,沒好氣回懟,“快住吧您!”
……
夜漸漸深了,巡夜的山匪第二次換班之后,蕭玄景一反常態站了起來。
司正吃著山匪丟進來的野果,大快朵頤,連帶著蕭玄景不屑于吃的那份一并下了肚。
見蕭玄景起,司也趕忙爬了起來,神兮兮興發問,“要行了嗎?”
果核稀里嘩啦掉了一地,蕭玄景聞聲角輕。
都憋這樣了,竟還能全吃下去。
拋去雜念,他正聲道:“時機差不多了,待會出去你先找個地方解決一下,之后跟在我后,不要逛,不要擅自行,不要隨便發出聲響。”
蕭玄景一連說了三個不要,一本正經的樣子勾起了司的好奇,拍了下蕭玄景的肩膀,豪邁開口,“放心吧,小爺我也是翻墻越野經百戰之人。”
蕭玄景沒搭話,轉去開門。
因著姻親關系,司家的態他平日里多有留意。
雖然眼下看著油舌、一副靠不住的樣子,可真正的本領他知曉,京中同輩中,的才能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佼佼者。
而今日之事,細算下來也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