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八日過去了，時間很快就到了君屹出征西境那天，金戈鐵馬整裝待發，氣勢隆隆。

君屹一銀白鎧甲坐于戰馬之上，墨發高束，腰佩利劍，劍眉星目面容威嚴，氣勢斂又極威懾力。

出征的號角吹響，君屹一聲高喝，大軍出發。

城門上，君長霓裹著織錦羽緞斗篷著行軍隊伍，在后，站著一暗藍宦服的懷讓。

“公主，便送到此吧，今日天寒，咱們該回去了。”

君長霓眼含擔憂，沉片刻，仍舊滿是不舍，不愿離開。

“希皇兄此行能夠平安歸來。”

“會的，殿下機變如神、能征善戰，當世無人不知殿下威名，所到之百戰不殆，此行必定也會和從前一樣，所向披靡、旗開得勝。”

君長霓點頭，皇兄的戰績自是知曉，可那畢竟是沙場，疏忽不得，而心中也始終有一團愁云無法驅散，總覺得這南陵要變天了，將要失去最在意的人。

知曉君長霓和君屹之間深厚的，懷讓并未再催促，不多時，君長霓看到了君屹旁同樣一勁裝的司，戰袍翻飛，坐在馬上，背影拔堅毅。

君長霓心中忽而有些羨慕，同為子，若也能這般上陣殺敵就好了。

為一國公主，從小便被教導要溫婉賢淑，執筆詩，手無縛之力。

也想為的國、為的兄長獻一份力，不想僅僅局限于‘子’這一份。

而那名十九的暗衛，做到了。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十分親切，大概是初八那日傾盡全力保護了，救命之恩讓們之間產生了微妙的聯系。

那日只顧著和懷讓親近玩鬧，忘記同說一聲謝，之后想找，卻被皇兄告知有要務要去理，一次又一次。

也不知皇兄有沒有把準備的傷藥轉給。

應該會吧，皇兄答應了的。

伐西大軍漸行漸遠，君屹始終沒有回頭，他知道君長霓站在城門上，他也知道在擔憂著他，這便夠了。

他希再回來時，他可以放下心中的執念，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他只是的兄長，這是想要的。

……

淳于昌還是死了，和原劇相差無幾，出征前兩日，他死在了君屹手上。

在此之前，司多次以司岑的份告誡君屹此事要慎重，淳于昌和西境太子甚篤，若他死了，勢必會影響之后的戰局。

君屹自是知曉其中利害關系，他原也打算留淳于昌一命，將他當作人質，以備后續不時之需。

知曉了君屹的心思，司借著審訊的機會勸誡過淳于昌，勸他低頭，勸他莫要太過輕狂。

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這淳于昌也不知腦子里哪筋搭錯了，都陷囹圄還不知道求饒，一張賤沒把門一樣往外噴糞。

當著眾人的面，他囂著喊出了君屹和君長霓之間有勾纏的話，雖是造謠卻有鼻子有眼，活像親眼見證了一般，引得一行人唏噓不已。

然而司不知，這淳于昌雖然行事荒唐莽撞，卻也是個有的人，他想活著，但也知道他這次徹底翻了船，活著只會給西境、給他兄長添。

他說那話原是想惡心君屹，求個痛快，卻不想差錯說中了君屹見不得的心事，激起了君屹的報復心。

被拔去了舌頭不說，司見到他尸的時候，他上大半皮已經被削了去，上還好些，但那兩條就只剩下了森森白骨，碎附著在骨筒上，紅紅白白，著實駭人。

殺人誅心，淳于昌死后，君屹并沒有草席一裹給他丟去墳崗，而是一口薄棺抬著，隨著大軍一同出發西境。

兩軍對壘，黃沙漫天，烈烈大風中，鐵騎踩踏。

淳于昌的尸被當眾拋了出去，南陵將士見此士氣大漲，首戰大捷，奪取了狼城。

……

一場冷雨過后，地上全是黃泥坑，坑中結著層薄冰，腳踩上去，泥水濺在了營帳上。

“清姑娘，你子可好些了？”

營帳外，刻意低的洪亮嗓音帶著幾分恭敬，卻仍不掩關懷。

司拉開了帳簾，見到來人有些意外，“袁正？你這是？”

袁正長相獷，手上卻提著個包裹致的紙包，他撓著頭，一臉不好意思開口，“這是營里弟兄們給你湊的草藥。”

“草藥？給我？”

袁正把藥包往前一遞，隨即解釋，“你不是得了氣短心悸之癥麼？醫說你這是初高原水土不服，今日整軍休頓，兄弟幾個閑來無事便去附近農家給你尋了點草藥，只需一壺，灌下去保準藥到病除！”

“這……”

氣短心悸，他們以為得了高反？

司哭笑不得，不就是今日演武暈倒了麼，他們的思維竟發散到了這般地步，還親自去給尋草藥，這樣的待遇和半月前剛到此時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是水土不服，而今瞧著氣虛憔悴，實在是因為君屹……

有些招架不住罷了。

為君屹手下數一數二的暗衛，他本就有意帶一同來此，再加之他中蠱，帶一起就了板上釘釘無可更改的事。

君屹對深流這事并不熱衷，尤其此是軍機重地，烽火連天，白日戰，夜里謀演，行那事更是荒唐。

然而，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在這樣的地方干這樣的事，還有可能被人聽了去，饒是司臉皮再厚，也不免覺得有些沒臉見人。

司面古怪，一會紅一會白，見狀，袁正只以為是怕旁人瞧不上，趕忙照顧自尊心解釋。

“不怪你不適應，實在是這狼城不比南陵，這荒涼的鬼地方，別說你一姑娘了，就是營里野的漢子也倒了好幾個，上吐下瀉的，爬都爬不起來，還沒你厲害呢。”

剛到狼城那會，軍中都傳這清姑娘是將軍的相好，兩人形影不離，舉止曖昧。

他們一度有些瞧不上，靠出賣為生的子，便是甲胄加也難掩一狐，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搏名聲罷了。

軍中將士或多或都沒怎麼給好臉，明里暗里排，難聽的話更是沒說，卻不想竟是個本領高強的。

前日，一個回馬槍將敵軍副將挑下了馬，干脆又利落，之后橫刀立馬，大殺四方，輕而易舉便立下了戰功。

謠言不攻自破。

什麼相好的，什麼水鄉名，人家是將軍邊正兒八經的暗衛，本事大著呢。

模樣生的好看，又為人低調，謙和大度，至此，早前瞧不上的那些人紛紛起了敬佩之心，更有甚者對春心暗投，這袁正便是其中之一。

袁正捧著藥包怎麼都不肯放棄，他一口一個兄弟幾個，盛難卻，司無奈只得上前接下。

正想道謝，然而還不等開口，君屹便從營帳后踏步出來，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