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姐姐的幫忙，司順利得了個送酒婢的份。

這和他們一開始的計劃相悖。

人本打算讓司扮樓里的姑娘，方便司接近老太監，但臨近出發，秦驚秋不知怎麼的突然不愿意了。

沉著臉，不準司打扮得太出挑，若不同意就要拉著走，態度十分堅決。

司二丈和尚不著頭腦，人也不明就里，僵持不下，無奈，人只好給司尋來一套婢服。

但饒是一婢服飾，也難掩司出挑的容貌氣質，人又在司臉上涂抹一陣，弄得灰不溜秋，這才勉強讓看起來普通了些。

司進去那老太監所在的花廳時，里面早已熱鬧了起來。

除了老太監，還有幾個大臣，幾人在朝中都頗有呼風喚雨之能。

場面已經到了不能用‘辣眼’來形容的程度，那些本看不出來做什麼用的工，被碾出水的果子，火搖曳的紅燭，蠟淚滾燙。

姑娘們個個面慘白，卻不得不咬牙做出的模樣，每一段打的尾音都是對悲苦命運的無力控訴。

司在心里同們，憤怒的同時也想起了在南陵和君屹行這事時的景。

同樣是拿人當作玩，和這些變態比起來，君屹簡直不要太仁慈溫，不僅會說好聽的謊話騙，還會在弄傷了之后親自為上藥。

但錯事就是錯事，質不會因為錯事的太輕或者事后做出彌補就發生逆轉。

而犯錯，就該罰，不論是面前這些畜生，還是君屹。

花廳里發生的事讓人憤恨不已，司站在邊上強忍著沒有沖上去，裝不存在，心里默默將那幾個大記了下來。

而他們也隨著玩樂打鬧的推進漸漸放松了警惕，不忌葷素，暢所言了起來。

及至大們玩完散去，姑娘們去了半條命踉蹌離開，司也被揮喝出去，心里帶著說不出來的沉重，面上不顯。

秦驚秋和秦越冬一早便在二樓花廳門口等著了，見司出來，秦越冬趕忙跑了過去。

“大哥，臉！”

秦越冬最是不能接姑娘漂亮的小臉被糟蹋，哪怕他心里清楚司不是子。

司前腳剛離去，他后腳就備上了帕子，抻著脖子等著司出來。

司方才在花廳里被老太監的所作所為雷出一汗，臉上黏糊糊的，沒多想，接過帕子在臉上就是一通。

待干凈一臉胭脂水，白皙的臉也暴了出來，且因著大力微微有些泛紅，像極了聽了人話赧的姑娘。

司沒注意到自己是何模樣，此刻，心里極其復雜，那些腌臜事留下的心理影是其一，另外還有對得來報的串聯思索，以及對方才幫忙他們的人的懷疑。

一來一回都順利的出奇，人的幫助恰到好，得來的報很有用。

可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麼有詐，要麼是誰派來的幫手。

可誰又能來幫？

司不由得懷疑起剛才聽到的消息的真實，琢磨不，正想說與秦驚秋聽，讓他幫忙分析參謀，可還不等把心中疑說出口，扭頭便被他一直盯著看的眼神嚇退了，立刻轉。

年眼底不再是寂寂無波的黑，猶如漩渦，里面映著的影，像是要拖深陷，又像是在抓著尋求救贖，和的眉眼格外深沉。

司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看著出這樣的眼神，他尚不知收斂，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

司頭皮突然有些發麻，張之下，忘記了前一刻的所思所想，滿腦子都是對任務失敗的恐懼。

好不容易功德值快滿了，這要失敗了，不知又要打拼斗多年。

真的想歇歇了，不想再面對那些烏七八糟的狗事。

會不會是看錯了？

司在心里安自己，悄咪咪深吸一口氣，強撐鎮定回過頭。

這回秦驚秋倒沒有再盯著出神，而是和秦越冬聊了起來。

見轉，秦越冬嬉皮笑臉繞到跟前，盯著上下左右打量，“大哥，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這麼漂亮！”

“你好白啊，這鼻子眼睛跟姑娘似的，還有還有，你瞧你穿這子怎麼一點也不顯壯，大哥你腰幾尺幾？你是不是缺兩肋骨？”

說著，他手已經過來了。

這麼的大人了沒把門，司角搐，毫不留一掌呼上去，“你才缺肋骨，你還缺腦子！”

秦越冬捂著泛紅的手背，一臉委屈，“實話實說啊，怎地打人，二哥也這麼覺得……”

“屁的實話，缺骨頭我還能站這？！腰細怎麼了，這都是，單手舉鼎的不是我？拉開日弓的不是我？上次凌云寨打擂贏的不是我？”

司一連三個反問，秦越冬滿臉疑，“這……我也沒說你沒勁啊，我只是說大哥你……”

“行了，快閉吧！”

司沒心和他爭辯，來桌上的青蘋果直接塞進了他里。

再看秦驚秋，他竟然在笑，看著，笑得十分寵溺。

大中午的，司全寒都被他笑起來，像是兜頭被人澆了一桶冷水，打起哆嗦。

老天爺哎！

他為什麼笑這樣？

他別是看出是姑娘了吧！

司不明白，剛才都讓秦越冬上手驗證了，他怎麼還懷疑？

還是說……

他不會是被這不男不的臉迷了吧！

司更怕了，他可不能喜歡！

這要跟有了糾葛，走了，他再給來個報仇殉一條龍，這他媽，不是白忙活了！

殉什麼的絕對是秦驚秋這家伙能干出來的事，別看他平時看著沉默溫潤，對什麼都不上心，實則子偏執認死理，認準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若是了，他絕對不會看旁人一眼，妥妥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這些年，他越發的把盯梢的本領發揚大，像獅子嶺那樣的事再沒發生過，跑他跟著，跟屁蟲一樣。

誰家弟弟這麼盯著自己兄長，把當智障低能兒不說，還關懷，明明是個小弟，說話卻像極包容心的大家長。

司覺得自己可能是個賤骨頭，他越對自己好，越不安。

而他當下的眼神，怎麼瞧怎麼危險，鐵漢，眼含意……

結合以上，司覺得自己半只腳踏進了真相的大門。

想逃離這個令窒息的世界，不會把人掰彎了吧！

到底怎麼做才能把他這還沒泛濫起來的思扼殺在搖籃里？

他怎麼能喜歡？！

司臉苦悶，秦驚秋察覺不對，靠近過去低聲問道：“你怎麼了？可是剛才在里面發生了什麼？”

司干扯了下角，應付出聲，“沒……”

提到里面，司忽然又想到了那些辣眼的畫面，福至心靈，突然有了主意。

話音一轉，“確實發生了些事。”

司故作嚴肅，秦驚秋忽而張起來，“發生了何事？”

“就是……你再近些。”

司沖秦驚秋招手，一副了驚嚇的樣子。

秦驚秋心被提了起來，朝邁進一大步，沉穩冷靜岌岌可危，“究竟怎麼了？”

話音未落，秦驚秋的手突然被司捉住。

下一瞬。

“怎麼樣？大哥的……”

司不要臉問出聲，沒哪個男人會喜歡野的漢子。

……

樓上雅間。

蕭玄景聽到司的問話，一口清茶突然從里噴了出來，接著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琉因正在邊上匯報近來得到的報，見狀一驚，趕忙拿起帕子上前。

“殿下，您這是……”

琉因正是剛才給司指點幫助的人，只是除了方才在司等人面前的嫵風，此刻臉上多了些恭敬嚴謹，很是清冷。

蕭玄景擺手拒絕帕子，轉而拿出了自己的，“嗆了一口，無礙，接著說罷。”

“是。”琉因恭順退回原位，“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月前顧史在長安街遇刺一案已經有了結果……”

琉因說話不疾不徐，言簡意賅，句句都是重點，可蕭玄景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從司一行人踏進醉花樓時他便知曉了，膽子倒是不小，將軍府規矩森嚴，嚴令止踏煙花柳地，這會倒是不怕挨板子了。

蕭玄景知道來要做什麼，這些年沒幫他，明里暗里，和當初說的一樣，把諾言記在了心上。

然，這醉花樓是他的，張旭舞弊一事他早有安排，用不著出力。

可雖是如此，他卻也沒想著趕回去，這人對什麼都好奇，早前嚷嚷著提過醉花樓，頗為興趣。

讓開開眼也好。

于是他便吩咐了琉因去幫，卻不曾想竟了刺激？

竟這樣膽小？

還有，都多年了，還揪著兒的事不放。

還大不大？

蕭玄景失笑，那點本錢，怎麼好意思問出口？

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出秦驚秋那古板此刻的表，定是和他當初一樣震驚。

真可憐。

而下一刻，蕭玄景就聽見了秦驚秋惱的吼聲，“你做什麼！”

蕭玄景笑了，這世上能得秦驚秋拋去淡定瞬息跳腳的人，也就只有了。

好奇二人此刻的表，蕭玄景抬起了手，“停一下。”

窗戶從里面推開，蕭玄景居高臨下看清了底下三人，司背對著他看不清臉，秦家兄弟二人臉俱都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