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讓蘇澤先去準備，等出門了會有人過去他。

則是被趙氏去了房間里。

蘇黛擰眉，“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還有事。”

趙氏一聽，眼淚登時就要下來，“皎皎，你是不是還在怪娘在你小時候對你不聞不問？我也不想的啊，你也知道娘沒什麼本事，要不是你爹顧著年意，只怕這正室的位置都要被那個姓程的人奪去了，你是我上掉下的一塊，為娘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你知道不喜歡聽這些，你要是現在不想說，那就等你想說了，再人去喊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黛說著轉就要走。

“皎皎！”

趙氏心慌意，連忙拉住。

被蘇黛冷冷淡淡一瞥，頓時慌地松開了。

蘇黛了大上不存在的褶皺，“說吧。”

趙氏盯著兒那張清冷致恍若明月的臉，心一陣酸，“皎皎，你早上為何答應程氏那事？你這麼聰明，莫非不知那些小心思？”

蘇黛知道想說什麼，無非是覺得是個兒，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如今蘇老爺子也時日無多，過了幾年安逸日子的人又開始慌了。

怕家產落大姨娘手中，到時候維持不了正房太太的風。

“不過是想去鋪子看看，既然他有這個心，我有什麼道理阻攔？傳出去還以為我這個做大姐姐的多沒有容人之量。”

他想去看便去，只希等看完了，他還能堅持心中想法就好。

“可是、可是他是程氏的兒子！你就算想要幫襯，為何不幫襯一下你弟弟？將來你出嫁了，聽也能……”

“你讓一個六歲的孩子去學如何經商？”蘇黛眸冷了下來，淡的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娘，我一直知道你不聰明，但沒想到你這麼蠢。”

“你——”趙氏不敢置信。

蘇黛以前對至表面還是尊敬的，從沒說過一句重話。

蘇黛扭頭向外走，“我不喜歡別人手我的決定，您就老老實實在家里做你的正房太太，其余事，您沒能力管，也沒那個腦子去管。至于你抱養的那個孩子——”過門檻，倏忽短促一笑，“還是先讓他去學校接啟蒙教育吧，我的東西，我自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無需旁人幫襯。”

笑話，忙了那麼久才大權在握，會輕易出去，還是給一個還在吃的孩子？

想多了吧。

蘇黛果然如約，帶著蘇澤出了門。

家里只知道蘇黛這兩年拿著手里的錢置辦了不新興的產業，卻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

蘇黛一個人坐在后排，蘇澤時不時從后視鏡里悄悄看長姐，對方容姝麗清冷，帶著幾分孱弱的蒼白，穿著已經被年輕人淘汰的時裝，安靜地閉目養神。

外界對這位長姐知之甚，見過的人所產生的第一印象約莫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看著就弱可欺。

但也只有跟朝夕相的蘇家人，才知道這是何等假象。

正悄悄打量著，后排的人忽然睜開了眼。

眼睫如羽扇，流暢上揚的狐貍眼霎時給那病態可欺的面容添了幾分鋒利，“你在看什麼？”

蘇澤心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似得，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如擂鼓。

“我、我……”

“大小姐，到了。”

忽然，車窗被人輕輕敲了敲，隨從恭敬地拉開車門。

“到了，下車吧。”蘇黛收回視線。

蘇澤看著下車，車廂只剩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他嗓子干，張了張，這才發現自己幾乎在那一瞬間嚇到失聲。

“好、好的。”

蘇澤下了車，就被眼前奢華的大樓給驚了一下，“大姐姐，這是……”

這是他們蘇家的產業？

這里他知道，百樂樓，是云城知名的歌舞廳，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們，都以能進出這里而自豪。

里面有最鮮的食酒，還有最時興的歌曲。

許多有名的歌，都是從這里傳出去的。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蘇黛并沒有理他。

走路的步子邁的不大，非常有古韻，婷婷裊裊宛若漫步花園。但后簇擁著好幾名壯漢，為首還有一名穿著西服的中年人點頭哈腰，殷勤地在前方引路。明明是其中個子最小，看著也最孱弱的，可那周縈繞的氣勢，卻強的嚇人。

蘇澤甚至不敢跟太近，只敢遠遠綴在后。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對門的一家首飾鋪子里走出來一名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姿筆剛毅，襯袖口挽到手肘，手臂上青筋環繞，看著與斯文俊的格外不搭。

“那是誰？”他瞇了瞇眼。

“你在說什麼？哪里有人？”店里又走出來一個婦人，把手里拿著的盒子丟進年輕人懷里，攏了攏大朝外看了看，嗔道：“你別是又想撒謊騙我，好不容易逮到你，今兒個你必須要好好陪我逛街！翡翠！把東西都給他！長這麼高的個子，不就是用來做力活的？”

做翡翠的丫鬟捂笑，“是！爺，給您。”

走到年輕人邊，遞上手里提著的禮品袋，距離近了，甚至能聞到年輕人上那子好聞的冷香味道，夾雜著硝煙味兒，像是一把開了刃的戰刀，鋒芒畢。

忍不住面紅耳赤。

“知道了。”年輕人無奈地眉心，收回了目。

“走！去下一家逛逛去！”婦人興高采烈。

-

蘇澤跟著蘇黛一路穿過歌舞大廳，進了后面的書房。

幾名壯漢一直忠誠地跟著。

他也知道，那個一直討好長姐的人，就是歌舞廳的經理賈富，人稱賈總。

他在某次的宴會上見到過這個人，當時幾個上流圈出不凡的公子哥，對著這個人都好聲好氣的。

可就是這樣的人，在長姐面前，卻毫沒有尊嚴可言，蘇澤甚至覺得，他像極了某種。

一只狗。

忠誠的狗。

“大小姐，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您看？”

蘇黛落座，自有人奉上一杯熱茶，“帶進來。”

賈富應了聲，“把人帶進來！”說完，他忽然想起這房間里還有一個臉生的，又問：“這位是……大小姐，要不要讓他先回避？”

看著就是副不諳世事的小爺模樣，可別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