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救。”酈嵐沒有搭理那迎客的小廝，只是蹲下子給那老人把了脈，這才站起來看向那姑娘家，“可是有在這醫館診過病？”

平安郡主的名不只是在京兆城聞名，即便是沒有見過酈嵐如何模樣，“回，回郡主，我們便是花了銀錢，這才被趕了出來。”

其實不消這姑娘說，酈嵐就已然猜了個大概，只是現下里還是要這姑娘自己說出來，免得那醫館說是被自己冤枉了去。

“你沒有銀子，我們憑什麼收治？”

“平安郡主，小的知道郡主好心，可是我們這也是小本生意，若是個個都沒有銀錢，還要來說我們醫者沒有仁心，豈不是也要我們不敷出？”

那醫館的迎客小廝說的有理有據，一時間也將不圍觀的老百姓帶偏了去。

“就是，這到底不是那朝廷的孤獨園，沒有銀錢憑什麼給你治病？”

“要我說這平安郡主也是，這種人管做什麼？”

“平安郡主家底殷實，當然不懂這小本生意的苦，倒是被這要要挾人家醫館的人給騙了去！”只要獲取的信息不全面，老百姓的討論就必然會跑偏。

“你，你們那藥材要出了天價，便是那頂富有的人家也要被拖垮！”聽這周圍人的議論，這姑娘實在是忍不下去，“平安郡主怎生便了爛好心？”

“你們可曾見過連那最普通的當歸黃芪都要要上好幾兩銀子的麼？”

“你們可曾見過那不足三尺，僅容得下一張床的屋舍一晚上便要一兩銀子的麼？”

“平安郡主應當知道，便是宮里頭的醫恐怕都沒有這般待遇罷！”姑娘一聲聲泣訴到底是落到了看熱鬧的老百姓心里。

家人重病纏，本就人慌了心神。若是再遇上這般的收費，捫心自問，他們也不得這樣的打擊。如今這姑娘沒有同這醫館鬧，便已然是好的。

“莫急，這事我來替姑娘理便是。”酈嵐掃了一眼那小廝道，“去將你們這里能管事的人出來！”

“這……郡主，我們管事的現下里恐怕正忙著給人診病，恐怕是不太方便。”

“我不管你方便與否，難道想我把你們醫館這般收費告到衙門去麼？”看那游離的眼神，酈嵐便知道那李老若是能好好與人診病才怪了，一切不過是這小廝的借口。

“郡主，我們李老現在可是在救人命，若是到時候被郡主耽誤了，那可是一條命，恐怕郡主也擔不起罷？”

酈嵐上次還是以小道份出現在醫館之時，便知道這迎客的小廝本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麻煩李老將病人一道帶出來便是。”

“平安郡主上有本事小的是知道的，可是李老如今已近古稀，到底是比郡主的經驗多，恐怕……”

若是這李老當真能比酈嵐的醫高，之前便不會為了一個方子都能連哄帶騙，酈嵐心里同明鏡一般。

之所以還沒有發作，酈嵐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道理——醫者仁心一直不假，這醫館之前如何也是同安爹爹、安娘親打聽過的，這醫館也是這些年才了如今模樣。

這李老也好，醫館也罷，酈嵐其實是想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尋回本心的，只是現下里看起來不是很可能了。

“聽說平安郡主之前便救過人，方才這人不都說沒有救了麼，郡主尚且能說出有救，想來不會害了那人的。”

“就是，即便平安郡主自己不行，隨便請來一個醫，總比你這醫館里的本事大的多！”

眾口鑠金是永遠不變的真理。眾人的言語可以死活人，同樣也可以救人，酈嵐深知這一點。

“這……小的進去問問李老才是。”

酈嵐知道這便是這迎客的藥應付不了了，只等著李老出來撐腰，遂是笑道，“那是自然。”

眼見著這迎客的進得門去，酈嵐方才蹲下仔細探查了一番那老人家的病，“我這里有合適的方子，到時候幾副藥下去，還要好生將養才是。”

“這醫館倒是沒有治錯方向，只是用的藥恐怕是效果不到。”這些醫館最慣用的無非便是以次充好，謀財無錯，畢竟皆要生活。只是拖的時間久了，便了謀財害命！

“平日里老人家應當是太過勞，底子有些虧空，往后……”酈嵐想要告訴那姑娘，以后應當老人家做些活計才是，可也明白誰人勞不是為了生計？

對于很多人來說，若是連生計都維持不了，活著倒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想想21世紀對這等事的理辦法，酈嵐心下有了打算，便想趁著次此番宮去同酈慕好好談一談。這孤獨園之外，或許朝廷可以做的更多。

“郡主。”

“嗯，病人診完了？”李老邊并沒有跟著任何人，酈嵐只是笑笑，也懶于破。

“郡主，我們這當真是小本生意，便是藥材賣的貴了些，也是因為都要人去采……郡主恐怕是不知道，那些藥材都在深山老林，采藥可是不容易。”

“這便是你們所謂的好藥材？”那姑娘也是聰明，煎藥時帶了些出來，趁著方才酈嵐蹲下遞了過來，“恐怕藥效不足十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