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姝一驚,隨即兩頰生紅。
似是多了一層地,低下了頭,“這……不太合適吧?”
遲以見此番形態,頓時心頭一喜。
明明這兩個月來,一直費盡心思想讓遲靜姝與方之玉的事,好毀了原先定下的那門好親事。
可這遲靜姝,卻一直不是十分熱絡的模樣!
不想這落水一場,方之玉這番切地關懷,竟然還真的了心!
當即計上心頭。
又上前湊到遲靜姝跟前,低聲道,“他到此間來,也確實不合適。可他卻是擔心你日夜難安,你若是有心,不如晚間,親去與他見一面?”
遲靜姝嚇了一跳,水漣漣的眸子一下瞪大。
“這這,私下相見,可是……可是……可是……不妥啊!”
糯糯的調兒,加上怯生生的模樣,小鹿般漉漉的眼神。
連遲以都被這神態給晃得心頭微。
神僵了僵。
又笑,“怎會不妥?那方公子一心思慕于你,對你的心意你是再分明不過了。且他如今擔心你擔心的都快病了,你真的忍心讓他如此銷魂下去麼?”
“可……”
遲靜姝還在遲疑擔憂。
遲以卻已經替做了決定,“你不用害怕,今夜,我讓方公子去柳葉亭,那里離我的院子近,我到時去旁邊候著,但凡有事,你只管往我的院子里一躲,說是來尋我的,自然不會有人說話。如何?”
這番安排下,當真是周到至極。
可若真是真心護,又怎麼會慫恿著自己的妹妹,于夜里去私會別的男人呢?
遲靜姝瑩白貝齒咬住下。
猶猶豫豫地看著遲以。
還是那個怯懦沒主見,有臉蛋沒有腦子的小笨蛋模樣。
方才那所謂的‘要親近祖父叔嬸’的話,多半也是因為落水害怕了才這般說的吧?
果然還是那個活該被人利用的下賤蠢貨。
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三皇子蕭云和那樣風霽月的人?
不就是有個富可敵國的外祖家麼!
哼!
眼中不屑譏諷,卻沒注意到,遲靜姝的眼角余,正掃向臨廊的窗戶那邊。
那幾個原本站在窗下的人,離開了。
遲以見低著頭不說話,便又笑道,“九妹別怕,有姐姐在,你只管去。方公子待你真心可鑒日月,你可萬不可辜負了人家。”
遲靜姝收回視線,半抬面,這才一臉小心害怕的樣子,輕輕搖頭,“可我一個人,還是不敢去,三姐,你……陪我去吧?我怕。”
遲以眉頭一皺。
可看遲靜姝這模樣,若是不答應著陪去,只怕,還真的就不去了。
好容易才有了幾分松的意思,可要趁熱打鐵,不然等反應過來,再想這麼設計,可就難了。
只要好好安排一場。
&nb
sp;今晚,就能這下賤的商之,敗名裂!
徹底從三皇子蕭云和邊消失!
于是故作為難地一笑,“唉,你這丫頭啊!膽子怎麼這麼小?三姐還會害你麼?罷了,既然你不敢一個人去,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遲靜姝大喜,忙從梳妝臺上拿過一盒香,送到遲以手里,高興地說道,“多謝三姐,就知道三姐對我最好了。這是紅妝館才買回來的百合花與石榴花金蘭花研制的香,說是新品,‘紅俏’,用后能使細膩,遍生香。我還沒用過,姐姐若是不嫌,就拿去隨意灑灑裳吧?”
紅妝館,是青云國最大的一家做胭脂水的店。
全國到都有分店,極世家貴夫人甚至是后宮的貴人們的喜。
但凡子,只要有一盒紅妝館的胭脂水,那都是極有臉面的事!
遲以曾經就好容易從那個千金妹妹遲妙棉手里得過一小盒用剩下的,簡直視若珍寶。
后來看遲靜姝竟然有一整套,幾乎都嫉妒紅了眼!
如今遲靜姝卻給了一整盒紅妝館才出的新品香,想都沒想,便直接收了過去。
臉上的笑倒是真誠了幾分,“其實我那里也還有幾盒,倒是沒用過這種的。妹妹既然誠心相送,那我也便不客氣了。”
說著,將那價值不菲的香盒子塞進袖子里,又了遲靜姝的手,“那麼姐姐就打擾你休息了,今晚戌時,在柳葉亭,別忘了。”
遲靜姝點頭,“嗯,我在柳葉亭旁邊的假山那里等著三姐。三姐,你可一定要來哦。”
遲以心下暗恨——這麼警醒!
便笑,“好,到時我陪你去。”到時把哄過去,再尋個由頭離開便是!
“你歇著吧,我這就走了。”遲以又笑。
遲靜姝微笑著目送離開后,終于力不支地,一下歪倒在梳妝臺邊。
這時綠柳紅著眼眶,一臉不忿地走進來。
一眼看到遲靜姝倒在梳妝臺邊,嚇了一大跳,連忙跑過來,將半抱半拽地扶起來,躺回床上。
一臉心疼地說道,“小姐,奴婢知曉您心里頭難過,可您也不能這般跟自己過意不去啊!您讓夫人在九天之上,如何能安心呢?”
遲靜姝含笑看著,拉過如今還算的手,輕輕地攥著,低聲道,“我知道,綠柳,從今往后,我一定不會再放棄了。”
“嗯?”
綠柳沒反應過來,“小姐放棄什麼?”
遲靜姝卻笑,搖了搖頭,問:“沒有請來大夫麼?”
綠柳一下子又紅了眼,不甘心地說道,“奴婢去請示二,二居然讓個下人回拒了奴婢,說家中常用的那位老大夫,去給老太爺看病了,只怕旁人看了不放心,且等那位老大夫得空了,再來給小姐瞧病。”
只是這位老大夫后面得不得空,也全是這位二嬸娘的一句話了。
遲靜姝心頭冷笑——上一世,一直以為這位嬸娘慈善周到,照顧一大家子,有時候考慮不到自己,也是能夠理解。
可等之后盡磋磨時,才漸漸發現,這人與那兒,才是真正的佛口蛇心,最最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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