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國度并不盛行紋文化,任小粟一路從南方走來,也只在驛站附近的腳夫上見過紋,而且那時候梅戈還跟他解釋:這些人以前都當過罪犯,所以才用紋做了標記。
所以,在巫師國度里,紋對于普通人其實是一種恥辱的標志。
但到了這地底世界便不同了,他們將紋作為反抗神的標志,而最忠誠的守衛者則將紋紋在了臉上,以此來昭示自己與巫師組織對抗的決心。
例如陳靜姝這樣的賞金獵人,他們隨時可以偽裝普通人回到地表,混人群之中。
但這些守衛者就不行了,他們一旦返回地表,便會與其他人格格不。
靜悄悄的地下世界里,守衛者臉上的紋看起來異常猙獰。
是破舊的皮襖,腳上則穿著邊角開線的靴子,雖然地表已經是夏季的三十六度高溫了,但這地下依舊涼。
當陳靜姝回答出暗號之后,守衛者便打開了旁的一道斑駁鐵門。
所有人魚貫而,走在前面的任小粟覺這地底頓時熱鬧了起來,眼前竟是一個寬闊如地底工廠的開闊地。
這“地底工廠”的墻壁周圍也都畫著大量的涂,四周還有提著刀的“守衛者”四巡邏警戒。
數百人聚集在這里有擺攤的,有詢價的,大多數人都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生怕自己被人記住模樣似的。
任小粟看了一眼地上的商品疑道:“有,有生活用品,也有刀劍、弩箭這樣的違品,這都從哪來的?”
“整個特城的黑市都在地下,類似這種小黑市足有幾十個,比這規模大十多倍的黑市也有兩三個,”陳靜姝說道:“地表的那些勢力想要在地下易,就需要納一些易稅,也可以拿品來頂替。而且,這里匯聚著整個特城百分之九十的賭場,還有一些其他特殊易的場所,包括報易、黑市懸賞等等,足以養活地底人了。”
“諾曼和都鐸家族不管嗎?”任小粟好奇道。
“當然管了,但賭場里有一半生意都是都鐸與諾曼家族子弟的,”陳靜姝笑著解釋道:“如果不出什麼大事,他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當然,我們也需要時刻提防著他們派人滲到地底其他地方。”
一旁的陳安安說道:“地表人與地底人的區別很大,常年生活在地底的人,通常都是蒼白的、沒有照曬過,而地表的人一進來就能被發現。一切正常的人,除了圣堂以外都不可以去更的地下空間,除非圣堂員帶領。”
任小粟點點頭,所以地底與地表如今其實也算是達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他們很清楚地底人仇恨他們,但他們也很清楚這群人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當任小粟他們進這個地下工廠一般的黑市之后,整個黑市中幾乎所有人都忽然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他們這群人明顯來自地表,但這地下世界很見上百的地表人突然下來的,好多攤主警惕的看著任小粟等人,似乎有些擔心。
“繼續往前走,不要在這里停留,我們會嚇到他們的,”陳靜姝說著便繼續朝前帶路,那些黑市的攤主見他們離開,便又恢復了易的秩序,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他們不認識你們嗎?”任小粟好奇:“你也是圣堂員啊。”
“圣堂員從來不把自己的份寫在臉上,”陳靜姝說道:“只有各個深層區域的守衛者才知道我們的份。”
“為了躲避圍剿?”任小粟問道。
“是的,這里魚龍混雜,出賣一個圣堂員的份,比他們賣掉一百柄鐵劍還要劃算,”陳靜姝解釋。
一行人繼續往里走去,任小粟甚至還在某些地方看到了生活在這里的地底人,但他只看到了老人與小孩。
“輕壯都在地底干活,男都一樣,”陳靜姝說道:“在地底生存的人,沒有廢,好吃懶做是肯定活不下去。所以地底一層你幾乎只能看到老人與小孩。”
“輕壯在下面干什麼活?”任小粟問道。
“各種見不得的事,”陳靜姝說道:“例如將碎銀子熔鑄銀幣, 例如鑄造箭矢的鐵胎,例如走私貨的搬運,還有各種違品的制造工坊。”
“這是個大型黑窩點啊,”任小粟慨道。
陳靜姝撇了他一眼說道:“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地底人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那里管什麼違不違的。”
下一刻,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棕亞麻長袍的男人,對方帶著兜帽等候在地道之中,似乎正在等待任小粟他們的到來。
陳靜姝看了任小粟一眼:“跟我來,有人要見你。”
那藏了份的男人轉在前面帶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們在地下曲折前進,還通過階梯下到了地底深,當他們經過一些通道時,看守在通道附近的守衛者還會向那個男人鞠躬致意。
很明顯,對方在地底世界里的地位要遠遠高于陳靜姝。
拐過一條長長的幽暗甬道,前方拐角忽然傳來幾人的談話聲。
原本正走著的任小粟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轉頭看向僵在原地的小梅:“怎麼了?”
卻見小梅同志仿佛沒聽到任小粟說什麼似的,竟是失魂落魄的朝前方沖去。
任小粟詫異了:“遇到人了嗎?”
“夏!”梅戈急促喊道:“是你嗎?”
那前方拐角的談話聲頓時平靜了下來,任小粟看向陳靜姝:“夏?誰啊?”
“夏.羅素,羅素的后人,”陳靜姝意味深長的笑道:“同時也是這位梅戈巫師的心上人。”
“所以,你們之前跑去約克郡,是專門去幫這位姑娘找梅戈的對嗎?”任小粟皺眉道:“干嘛不早說啊,還編了稀奇古怪的謊話。”
“本來是打算悄悄往他巫師塔里塞點錢的,誰知道你突然殺出來啊,”陳安安也翻了個白眼:“而且我們本就不知道你是誰好嗎,怎麼可能給你說真話?”
任小粟愕然:“塞錢?!”
他立馬哭笑不得起來:“這小梅同志還真是個吃飯的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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