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國度并不是災變的重災區,只到了天氣驟然寒冷的影響,卻沒有輻與炸。
那時候任禾已經完全可以將羅素吊起來打了,所以就算災變降臨,只要這位騎士呆在巫師國度所在的區域,那一定也能熬過來。
但任禾的選擇不同,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有他的責任。
所以當災變降臨前夕,也就是全球戰爭發的前夕,他選擇回到自己的家鄉,然后帶著自己邊的那群人趟出了另一條生路。
他功了,但這功卻是用命換來的。
“他到底在羅素家留下了什麼?”任小粟問道。
“一個封的盒子,沒有碼,”小夏回答道:“就藏在特城玫瑰修道院中。”
“玫瑰修道院?”任小粟疑道。
“嗯,那以前是羅素家的產業,后來先祖被人迫害之后,那里被特城征收走,修建了一座修道院,”小夏回應道。
所謂修道院,其實就是小教堂一樣的地方,里面基本都是諾曼家族或者是都鐸家族的巫師雕像。
因為特城太大了,大到比瓦杜茲城還要遼闊好幾倍。
所以這里的居民便沒法匯聚在同一個大教堂前面進行禮拜儀式,每個月的月初,大家會披上紅袍到自家附近的修道院去,那里自然會有小巫師主持儀式。
害人之地被修了修道院,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
任小粟問道:“什麼時候能去取?”
“待到地底事結束了,我陪你走一趟,”小夏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是否能拜托你一件事?”
任小粟問道:“什麼事?”
這時候小夏看了小梅一眼,然后對任小粟說道:“你可不可以帶他離開特城?作為酬謝,我愿意送上一枚金真視之眼,還有我先祖撰寫巫總綱的手稿,里面有大量記載的巫,還有冥想圖,都是高階巫。”
此時,小梅站在旁邊已經無聊半天了,任小粟跟他心上人聊著天,他就跟空氣似的……
但偏偏眼前這倆人說的還真是正事,而且是他不上話的正事。
小梅倒是也想加聊天來著,但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說他不想離開小夏?好像顯得他這大老爺們太矯了。
說有任小粟罩著他,他不會有事的,所以不用離開特城?好像又顯得社會氣息太重了……
小梅同志這會兒聽到小夏又想攆他走,趕忙扭來扭去的給任小粟使眼,希任小粟能幫幫他。
任小粟心領神會的說道:“你是不是急著上廁所?”
“我不上廁所,”梅戈沒好氣的說道:“我不離開特城!”
“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完事了嗎,”任小粟撇他一眼:“別人讓你走,你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一句,以后怎麼辦大事?放心吧,我不會帶你回南方的,來都來了,總得弄出點靜才行吧。”
小夏皺眉:“金真視之眼是我能給的最高價碼了。”
“重要的不是你能給什麼,而是我想做什麼,”任小粟說道:“你真覺得那群紈绔子弟是真心跟你一起搞事的?你就看他們那副階級分明的模樣,帶著他們推翻舊貴族之后,也只能弄出一些新貴族來。”
“我自然沒打算完全依仗他們,”小夏平靜說道:“如今我只是讓都鐸家族債償罷了,至于推翻舊貴族統治的事,還任重道遠。”
這下任小粟明白了,這小夏也不是個心急的人,對方是打算一點一點來了。
小夏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梅戈帶到特城來,但你知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會讓他陷險地?”
“在此之前,梅戈給我說過他的心上人很有主見,但誰也沒給我說過你就是羅素的后人,而且這麼有主見,”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既然這麼擔心他,那他當初被派去邊塞的時候你怎麼不派人保護他一下呢?”
“我當然有讓圣堂的人保護他,也就是后來發現他沒有太大危險,圣堂的人才撤回來的,”小夏說道:“不如此,后來為了讓他不被死,還有專門的角斗士定期給他送去食、、藥。”
梅戈驚呼道:“那不是我花錢雇的嗎?”
小夏看了小梅一眼:“你給的錢本就不夠,沒有人會為了那點金幣一次次跑到那種危險的地方。”
“原來如此,”任小粟點點頭。
終于破案了,之前任小粟還思考過這件事來著,小梅這麼一個五不勤的巫師被派去178要塞那邊偵查,而這貨在荒野生存方面的能力連及格線都沒到,是怎麼活過這兩年的?
合著也是小夏安排的后手。
不得不說這姑娘做起事來確實有條不紊的,是個做大事的人。
而小梅這飯,也是吃的真夠徹底了。
想著想著,任小粟都打算扶植這位小夏當大興西北分部的負責人了啊,對方不管各方各面看起來都比小梅要更加適合……
任小粟有點疑:“你為啥對他這麼好?”
小夏說道:“他太單純了,如果沒人保護會傷的。”
任小粟頓時就驚了,這特麼哪是啊,這特麼簡直就是母!
不過不管這是啥吧,總歸是人家兩個人的事。
任小粟看向小梅:“聽明白了沒有,之前說什麼不想你連累,純粹是怕自己連累你,你也爭點氣,別老讓人家擔心,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小梅用力的點點頭:“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任小粟問。
“老老實實跟在你邊,有你保護,就不用擔心了,”小梅說道。
任小粟:“???”
任小粟都被氣笑了,但仔細想想小梅這個決定偏偏就是最明智的!
現在再讓小梅去練習巫,沒個十年八年他本不了大巫師,所以,在自己努力沒用的況下,那就干脆拾起自知之明,別給大家添就好了。
有任小粟保護,這偌大的特城還真沒幾個人能把他怎麼樣。
說實話,任小粟現在也不知道這小梅同志是真傻,還是假傻……
任小粟對小夏說道:“放心,小梅有我保護不會有問題。我也不問你有什麼計劃了,你也不用問我有什麼計劃,待到取了任禾留下的東西后我會開始行,到時候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機會。”
“什麼機會?”小夏疑道。
“我為你們創造的機會,”任小粟平靜說道:“這話我對陳靜姝也說過一次,我從中土過來,就是你們推翻巫師舊貴族統治的最好機會。”
小夏聽到這話后詫異的看向小梅,小梅嘆息道:“習慣就好,而且我也無法反駁。”
小夏打量著面前的任小粟,雖然不知道任小粟到底是哪來的底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從心底里也選擇了相信。
突然之間想起爺爺臨終前曾對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中土有人來尋找騎士的線索,那麼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請對方幫忙解決。”
“那是一個神奇的國度,而那位騎士便是那個國度里最神奇的人。 ”
那時候小夏還是小小夏,還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時常在想,那位騎士真的能讓整個羅素家族都如此信任嗎?
小夏姑娘忽然說道:“我爺爺對我說,騎士在拿走真視之眼的時候承諾過,當羅素家族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為羅素家族做一件事當做補償。如果那個時候他不在了,就由他的后人來完。你是他的后人,所以我能信任你嗎?”
任小粟想了想,既然任禾拿真視之眼是為了救他,那因為這真視之眼產生的承諾,他自然愿意替對方完:“可以,你想讓我做什麼事?毀滅都鐸家族?”
“不,”小夏搖搖頭:“保護好小梅,可以嗎?”
“可以,不過這件事不算,這是我答應過小梅的承諾,我自然會做到。”任小粟笑道:“行了,這個機會你先留著,等你需要的時候再說。你倆再聊聊吧,我進去跟那些巫師朋友們好好聊聊。”
說著,任小粟便一腳踏了鑰之門。
小梅忽然覺得,任小粟所說的跟巫師朋友們好好聊聊,并沒有那麼簡單……
此時,甬道里已經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小梅慢慢走向小夏,墻壁上畫著的東方神龍安安靜靜的,仿佛也不忍心打擾他們似的。
另一邊,任小粟看著鑰之門背后的景象有些愕然,因為這里不再是地下了,而是于一座高高的灰青磚尖塔之上。
尖塔之外便是懸崖,懸崖下則是驚濤洶涌的大海。
藍的海水拍打礁石掀起白的浪花,遠方則是波粼粼的海面。
那一無際的滄海,一瞬間便讓任小粟心中生出無窮的壯闊來,而后,則是無窮的平靜。
這就是李神壇想要去看一眼的大海吧,也不知道他現在看到了沒。
任小粟轉頭,其他人已經順著尖塔的樓梯進這尖塔部,只余下許安卿還等在這里。
對方笑著說道:“第一次看見大海嗎?”
“應該不是第一次,”任小粟笑道:“看到大海時總有種莫名的悉,但過去時里看到過的,應該都忘記了。”
“這是安安父親開啟的鑰之門,”許安卿說道:“每次他回到這里,都會一個人來巫師塔頂端坐一坐,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的時間。我問過他為什麼要看海,原本我以為他會說看大海能讓人心懷寬廣,但他卻回答我,看過海之后的人便能心生敬畏。”
任小粟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人在壯闊的天地與海洋面前,確實太渺小了。
這時候許安卿問道:“不知道你看大海時,是什麼覺?”
“寧靜,”任小粟回答道:“對了,你說這鑰之門是安安父親開啟的,專門強調這個,難道每個人開啟的鑰之門還有所不同嗎?”
“鑰之門在災變前是羅素家族獨占的巫,后來羅素為了表示自己打破家族壁壘的決心,便將此巫公開出來做表率,”許安卿解釋道:“不過,這鑰之門倒是有個特點,一個人一生只能開啟一次,開啟之后便會永遠固定在一個位置。”
“如果開啟這個鑰之門的人死了呢?”任小粟好奇道。
“鑰之門并不會隨之消失,”許安卿說道:“摧毀鑰之門的方法只有一種:徹底改變門鑰所在之地的地形,比如摧毀我們剛才進來的那面墻。”
任小粟皺眉:“那這也太危險了吧,萬一外面有人毀壞墻,豈不是我們都被困在這里了?”
許安卿忽然發現,對面這年竟是天謹慎。
別人穿越鑰之門后,第一時間是被這巫的神奇所吸引,而對方首先關注的則是如何回去!
“不用擔心,”許安卿笑著解釋道:“如果有人從外面破壞,那我們所有通過鑰之門的人都會‘掉落’出去,所以不存在回不了家的況。”
“這是哪?”任小粟問道。
“我們也不確定這是哪,開啟后便了我們的基地,”許安卿搖搖頭說道:“只知道鑰之門開啟的地方,一定和我們所同一時空。”
“這鑰之門開啟,是否有什麼規律?”任小粟好奇道。
“大概是一個人心中最想去的地方?”許安卿說道:“曾經有一位朋友常常為尿頻而憂愁,所以他開啟鑰之門后,門的背面竟然是他家的廁所……”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任小粟哭笑不得:“還真是自己最想去哪,門就開在哪?”
“大概率是這樣的,不過也有很強的隨機,”許安卿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隨機是指?”任小粟好奇道。
“每個人都未必清楚,自己心深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任小粟聽到這話之后沉默許久,不得不說,這話竟還蘊藏著一哲理……
他轉念又問:“鑰之門有什麼缺陷嗎?”
“當然有了,”許安卿說道:“鑰之門是固定的,你想要通過它抵達‘彼岸’,那就必須去固定的地方,有時候還麻煩的。就像陳安安的父親想要來海邊,那就必須回到特城的地底。”
這一刻任小粟忽然從收納空間里掏出一扇大鐵門來問道:“那我直接開在這扇門上,然后隨攜帶,是不是就可以隨帶著鑰之門了?”
許安卿站在這巫師塔塔尖的海風中有些凌了:“應該……可以吧?”
他看著任小粟認真的面孔突然覺得有些無力,按道理說鑰之門應該是可以通過這種手段隨攜帶了,可問題就在于,您特麼怎麼隨帶著一扇鐵門啊?
您這是從哪薅下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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