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蒹葭院的院門,看到紫蝶飛撲過來的影,章青酒忍不住彎了彎角,從懷裏拿出那隻碧綠鐲子,“幫我把它存起來。”
剛剛才將太後娘娘賞賜的簪子存好,這又來了?
左右瞧了瞧,紫蝶忍不住瞪大眼睛,“小姐出去一趟,又有人賞你東西嗎??”
“存好就是。”章青酒輕笑一聲,拍了拍的肩膀,“小孩子別管那麽多。”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哪裏來的,但一就知道是個好玩意,紫蝶樂不可支地點了點頭,連忙朝小庫房走去。
看那一臉財迷的模樣,章青酒忍俊不地搖了搖頭,正要進門,後突然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小章大人出門一趟,收獲頗啊。”慕容春來瞇了瞇眸子,角勾了一若有若無的笑容,湊上前低聲音道:“這是又出去扮演章小仙了?”
這人穿著這服,還悄悄地走偏門,可見是心裏有鬼。
挪開兩步距離,章青酒勾了勾角,眼神不躲不避,“是啊,不然我怎麽自己請得起喜歡去買十五兩銀子一盒的看門人?”
這話,不可謂不尖酸刻薄。
慕容春來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章小仙可得加把勁,下個月小的能不能多點銀子,就靠你了。”
“這好說。”章青酒嗤笑一聲,“不過總不能夠白拿不是?”
“章小仙盡管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慕容春來站直,拍了拍口,表那一個視死如歸。
“那你今天晚上同我出去一趟。”章青酒挑了挑眉頭。
“什麽時候都可以,大半夜翻牆都行。”慕容春來勾一笑。
章青酒:……
看著慕容春來得意的眸子,章青酒也笑了,扯了扯上的裳,“這服還真是好穿,我今日出去本來想再找一,奈何找了半天沒有找著那鋪子,看來是我沒找對,你能不能去幫我再弄一?”
慕容春來臉微微一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
慕容春來瞇眸,“這裳可太普通了,今後小的也是能夠額外拿月銀的人了,屆時保證給小章大人挑一更得的。”
“別啊。”章青酒擺了擺手,白了慕容春來一眼,“這穿著多舒服,便宜也好,貴也罷,都不用花你的銀子,直接去找紫蝶要就是。”
“可是……”
“別可是了。”章青酒臉上的笑容那一個燦爛,拍了拍慕容春來的肩膀,“就這樣啊,最遲今天晚上出門前,我要看到它。”
說完,章青酒快步進了房間,留下徹底愣怔的慕容春來。
自然是找不到的,鋪子都沒了,擱哪裏去找?
可這人突然提起這茬,真隻是想要服,還是在告訴自己,已經知道了某些事?
慕容春來深吸了一口氣,轉出了蒹葭院。
雲雀從楚那兒回來,在路上著慕容春來,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這是去哪裏?”
“買服。”慕容春來看了一眼,語氣沉冷,心鬱悶。
這青天白日的,他到哪裏去給尋件一模一樣的裳?
臨近黃昏夜幕,慕容春來才提了一個小包袱重新踏進蒹葭院的大門。
彼時章青酒正坐在秋千架上,初夏的夜帶著徐徐涼風,吹得那紗的角飛揚,一片一片,像是天上的雲彩。
慕容春來遠遠地就看到了這一幕,著那角上揚,目含笑的子,不知怎的,心裏那沉悶的心緒突然一掃而,“給你。”
便是發現了又如何?畢竟用不了多久他就……
“怎麽去了這麽久呀?”章青酒乜了他一眼,小一蹬,秋千晃。
一縷頭發順著風兒飛起,過慕容春來的袖子。
心裏微微一,慕容春來笑了,另一隻手提著一盒糕點,“這不是給你去等新鮮出爐的梨花了嘛。”
“你又有錢了?”章青酒挑了挑眉頭,眼神古怪。
這人,怕是想迫不及待告訴自己點兒什麽嗎?
“我哪有錢啊。”慕容春來角一揚,“你不是說讓我要錢就找紫蝶拿?”
秋千猛地一頓,章青酒看著眼前笑得一臉得意的人,最終輕輕地哼了一聲,一把扯過他手中的東西,“我謝謝你。”
所以,大冤種是自己對吧?GgDown8
著那道揚長而去的影,慕容春來的心有種前所未有的悸。
次日,章青酒便穿著新裳出了門,後跟著慕容春來。
“去哪裏?”躍上馬車,章青酒手握韁繩,轉頭看了一眼。
“怡香樓。”著空空隻有坐椅的馬車,章青酒皺了皺眉頭。
“哪裏?”慕容春來猛地一怔。
“怡香樓。”章青酒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坐慣了楚瀾的馬車,這丞相府裏的馬車都沒有磁石,總覺得不舒服。
得想個法子,到哪裏弄一個才好。
“你知不知道怡香樓是什麽地方?”慕容春來眼裏閃過一抹古怪。
“青樓。”章青酒打開簾子。
“你知道你還……”
“這大晚上的,不去青樓紅樓,去酒樓?”章青酒挑眉。
慕容春來:“……”
這話哪個人敢說?
章青酒:“你走不走?不走我讓雲雀和我去?”
“走,馬上走。”了鼻子,慕容春來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主子說的,小的能不聽嗎?”
換上男裝逛青樓,這人到底想幹什麽?
上京城早在幾十年前便不再實行宵,燈火通明的夜晚雖然比不上白日裏的人來人往,但卻有別一格的風采。
而這夜裏最為熱鬧的,當屬上京城第十一街,青天白日時悄無聲息,此刻卻了最喧囂繁華的地兒。
這怡香樓便是第十一街花裏最大的青樓,樓便整整占了左側街道的一大半,更不必說它後麵那條據說到了半夜都能夠聞到脂香味的清蘭河。
暗金的匾額,大紅的綢緞燈籠,老遠都能夠聽到笑聲,琴聲,歌聲。
章青酒從馬車裏一出來,便收到了不依在橫欄上暗送秋波的眼神,當真是滿樓紅袖招,醉看佳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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