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們領命出來,章青酒看著楚瀾昂首闊步的背影,樂嗬嗬地了鼻子,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剛剛楚瀾其實這廝是擔心自己吧?
狗男人,讓你藏著掖著,遲早有一天你原形畢。
雖是白日,但沒有點蠟燭的摘星樓一進還是顯得黑沉,章青酒眼眸一轉,幾步跳上前,扯住楚瀾的袖子。
“怎麽?”楚瀾略微側眸。
“怕,怕黑。”章青酒眨了眨眼睛。
裝得可真像是那麽一回事,夜裏在外頭瘋跑的時候怎麽沒有聽到說什麽怕黑?
楚瀾眸子沉了沉,卻難得沒有出聲嗬斥阻止,繼續往前走的步子也慢了不。
兩個人一前一後,行至一層又一層,螺旋狀的樓梯兩側是空的,楚瀾盡量帶著章青酒往中間走,一步一步的聲音在僅有兩個人的樓裏顯得格外清晰。
“你這般害怕,過往在蓬萊又是怎麽過來的。”行至一半時,楚瀾突然開口了。
蓬萊?章青酒一怔,這是原主做的事兒,可惜沒了那段記憶,不過想來也就是那麽一回事。
當即回答道,“蓬萊可不是這樣子,那裏的樓的牆都是用夜明珠鑲嵌,別說白日看得一清二楚,夜裏也是一覽無餘。”
“功夫也是在蓬萊學的?”楚瀾再道,這是第二次在自己麵前展示功夫。
“對啊。”章青酒點頭,“蓬萊什麽都教的,你不知道嗎?哦對,你是不知道。”
楚瀾聽到這句話,眼神閃了閃,角出一似笑非笑的弧度。
說得到真像那麽一回事……
他是不知道,但他知道……
雖說看不到楚瀾的表,但章青酒轉念一想就覺到了幾分不對,楚瀾向來惜字如金怎麽可能這般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自己這麽多話,除非……
一想到這兒,章青酒心裏猛地一驚,試探地問道:“那你說,你知道的蓬萊是什麽樣子?”
楚瀾淡淡一笑,“本宮又不曾去過,如何得知?所知者,不過是從小章大人的話裏聽來的。”
聽到楚瀾這麽說,章青酒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這男人,果然是詐。
兩個人說著說著,便行至了樓頂,此刻青天白日,頭頂明,哪裏觀得到半顆星辰,倒是太子府的一切盡收眼底,再往前眺,便是整個上京城的風景致都能夠看個大概。
章青酒瞇了瞇眸子,笑著彎了彎角,“太子殿下站在此,可有江山如畫盡收眼底,天下英才囊括其中的覺?”
誰知楚瀾卻是轉過頭來,目深邃地看了一眼,“此話,不可複言。”
章青酒愣了一下,頓時回過神來自己說的話裏麵似乎約卻是有那麽一點點問題,當即擺了擺手道,“放心,這話隻在你麵前說道。”
楚瀾呼吸一窒,“本宮麵前,這種話也要說。”
章青酒挑了挑眉頭,上這麽一個“正直端莊”的太子爺,終究隻有敗下陣來的份,隻好歎了一口氣,“好的,這話微臣以後再也不說了。”
楚瀾瞇眸,角微抿,目向遠,許久他才開口,“你主張修建這個摘星樓,多是用了工期本,還你好生利用,造福於百姓,莫要辜負父皇對你的信賴與期待。”
倒是沒有想到楚瀾會突然這麽說,章青酒看了他一眼,臉上無所謂的笑容漸漸收斂,“太子心係天下為國為民,我章青酒自然也不會做勞民傷財的事。”
“如此,甚好。”楚瀾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初夏的未時雖然炎熱,但二人上卻無半分燥熱之意,風自二人的發梢穿過,揚起墨發在空中飛舞,打了個旋兒輕輕又很快落下。
楚瀾瞇了瞇眸子,“下去罷。”
“好。”章青酒點了點頭。
摘星樓雖然從修建到完工,隻過來了幾次,但依照楚威對這個工程的看重程度,工部的吏自然不敢怠工輕慢,更不用說工減料。
故而今日過來也隻是看看自己布下的陣法是否已經啟用,以及大致的模樣,倒不是非得檢查個什麽一二三出來。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當二人一同下去的時候,摘星樓下麵已經圍了滿滿一群人,似乎在議論什麽,一見到他們頓時“呼啦啦”跪了一地。
章青酒皺了皺眉頭,正要上前,卻被楚瀾一把拉住手腕。
“你們這是作甚?”楚瀾往前一步,雙眸微瞇,威儀盡顯。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小章大人,小的名為伍常,小的謝過太子殿下,小章大人的救命之恩。”跪在最前麵的,是方才差點兒從上頭摔下來之人。
隻見他目含淚,說完之後咚咚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他一說完,他邊的眾人也紛紛跟著磕頭,一時間激之聲響徹整個摘星樓。
章青酒挑了挑眉頭,莫名的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有點不同,可是什麽不同也說不上來。
“不必多禮,快起來。”楚瀾目和了幾分,章青酒回過神來,也跟著點了點頭。
伍常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又是“嘭”地磕了一個頭,“小的方才驚嚇過度,都不曾謝失了禮數,但小的明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雖然小的份低賤,隻願這輩子給小章大人和太子殿下做牛做馬,還此大恩。”www.ggdown8.net
楚瀾眸子凝了凝,眼前這個人雖看似魯莽,但能夠做出這番作,實則進退有度,又能夠帶著這一群人一同謝,也看得出來此人在其中頗有聲,雖隻是一群工匠之流,但已然不錯。
目投向章青酒,楚瀾點了點頭,“你的命說到底是小章大人救下的,是非功過皆是,到底要如何報恩,也由說了算。”
章青酒沒有想到,臨到了了,楚瀾突然把事拋給自己,當即忍不住了角,上前一步。
認真地打量了那名伍常的男子一眼,章青酒瞇了瞇眸子,“救你不是為了要讓你報恩,我隻是不想看到一條無辜的命枉死,你雖覺得自己是個泥瓦匠,自認為份低賤,但於我眼裏,不管今日是太子殿下,亦或是你,都是一條人命。有的人份一出生就有,但也可以自己去爭取,可人命,並無貴賤。”
說道這兒,章青酒上前兩步,一把拉起跪著的工匠伍常,“所以你大可不必因為我而一定要向我恩戴德,我若對你有所企圖,自然會主告知,不說,便是別無所求。”
聽完章青酒這番話,在場之人皆是愣住。
過往的歲月,誰不把他們的命看得輕賤?何曾有人說過他們的命也值錢?
眾人歡呼起來,看著章青酒的目充滿了敬意,伍常更是眼含淚花,深深地看著章青酒,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他們不再要“以相報”,章青酒彎了彎角,轉頭看向楚瀾,正好對上楚瀾正深深凝視著的目。
視線相對,楚瀾很快移開。
章青酒倒也不在意,轉頭又朝眾人笑了笑。
熱鬧的人群中頓時歡聲笑語一片,可就在這時,一道驚呼聲響起,章青酒麵前的眾人紛紛變了臉。
章青酒心猛地一跳,轉頭時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呼吸都在瞬間停住,“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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