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忖也百思不得其解,嘆了一聲:“據聞衍說,是從前偶然上街時到的,倒是好運氣。”
老夫人拿了一旁的拐杖站起來,拿了架上的玉,細細斟酌一番,這才開口:“可你妹妹那邊?”
“母親不是也說了,要恪之點頭嗎?”
“不錯。芙娘說了,近兩日便會問清他的意思。”
“若是不應最好,恪之如若同意了,便設法他對這丫頭厭惡些,讓他自己反悔,也不算咱們的過失。”
老夫人想到顧恪之艱難的婚事,不由長長嘆了口氣,原還指著,良玉的相貌應當會讓他收一收心,沒想到,中間會生出這樣多的枝節。
秦忖又將準備讓秦良玉手皇商一事和盤托出,又說此事不將逐出去。
老夫人聽了大駭:“倒也不必到這種地步。”
秦忖眉頭一凝,這才道:“如今心不定,得好好一,端看往后吧,若是能收斂些,抑或是差事辦得好,再行論。”
老夫人的心這才緩緩放下來。
就知道,兒子應當不會心狠至此。
“那今日這事要如何了結?”
“母親不必擔憂,兒子已經有打算了。”
……
到了第二日,進佛堂里,秦良玉眸子正闔著,雙手合十立在前,便聽得外頭傳來靜。
轉過一看,卻是方氏親自來了。
覷了眼秦良玉,眼里是還未褪去的憔悴,顯然昨日回去后也是半宿未眠,此刻帶了怨氣,語氣也極差,對著后的掌刑婆子使了個眼:“老爺已下了令了,罰你去鄉下住些日子,待得府上事平之后再回來。”
秦良玉頷首道:“良玉明白了。”
這上說是等事平后再回來,又焉知不是為往后能逐出府做打算,畢竟這事,大可一輩子不平。
莫名地,竟有些被發配的覺。
方氏又退后一步,將位置留給那掌刑婆子:“帶走。”
那婆子力氣大,就要上前將秦良玉托起來。
秦良玉使勁一掙,自己從團上站起來,臉不善:“我自己走,就不勞煩母親手下的人了。”
方氏想到眼前之人要被打發走,今早聽老爺的意思,和候府的親事貌似也要作罷,頗有種枯木逢春之,看也沒往常那般厭惡。
“臨走了還擺什麼譜,對了,這府上的東西,你一樣都不能拿。”
秦良玉應了聲是,這才一路跟著婆子出府。
府中下人看了,都不由唏噓起來。
昨日事鬧得太大,如今只怕人人都覺得秦五姑娘剛剛在府上有了些微地位,便拿起喬來,更殘害庶姐,害得府上生出災。
如今出了府,也是罪有應得。
是要被罰到鄉下的,便沒安排馬車,上還穿著回來時的裳,一杏綢緞紗,雅至極,這般被婆子看著徒步往城外走,倒不像倉皇去鄉下的犯錯之人,反而像是高門千金得了閑,這才帶上邊的仆從出門踏青。
天漸漸轉午時,幾人才出了城門。
那仆婦這才拿了塊布出來遞給,一臉不屑地開口:“五姑娘,我們就送你到這了,接下來,只怕得你一個人走了。”
說完又咂舌頭嘆了一下:“這日頭正曬,五姑娘路上可走快些,免得苦。”
說完不等秦良玉點頭,一行人便扭頭離開了。
還沒走幾步,秦良玉便聽到幾人的聲音。
“哎呦,你們可不知道,那鄉下的院子,我以前去過,里頭全都是雜草,到了這種時候,指不定還有耗子呢。”
另一個仆婦聽到,不由好奇笑起來:“院子里頭沒人住嗎?那要怎麼看住啊。”
“有個瘸的老婆子,就在那呆著,你不說倒罷了,這麼一提,我想起來,那老婆子瞧著森森的。”
“那只怕有這小姐好的了。”
話語傳到秦良玉的耳朵里,只當作沒聽到,輕輕呼了口氣,此刻邊沒有任何人,悉秦良玉的,悉宋綢的,竟難得的到些許自在。
又沿著這布上的地圖走了半個時辰,這才在一路邊的茶攤看到秦聞衍。
他還是一貫的書墨氣質,此刻端坐在茶攤,看到秦良玉,含起笑來,向招手。
早猜到,秦聞衍應當會在路上哪等著,此刻見了,也不意外,朝他點了點頭,這才走過去,方才在路上走了許久,早就有些了,現下坐到他對面,連著飲了兩盞茶,這才開口:“兄長倒是會挑地方,此甚好。”
又緩了片刻,這才開口問起來:“我們如今應該去哪?”
秦聞衍思索片刻,答:“這選皇商之事,今年尤其鄭重,卻是由攝政王主持,排場極大,故而參選的人極多,竟還有地方上來的,因了這樣,告示上也說了,會為參選的人準備住所,我也已經向國子監告了一個月的假,到時你便隨我一同住進去。。”
秦良玉握著茶盞的手怔了怔:“攝政王?”
怎麼會是他?
“是啊,今晨才傳出來的消息,否則父親只怕也不會連罰也不罰你,便直接將人送出來。攝政王難得手這樣的事,實在是不同凡響。”
他這樣說著,面上竟還約浮現出些激來。
秦良玉看在眼里,也對沈惟弈親自主持競選皇商一事驚奇不已,他整日里不是極忙嗎,竟還會心這樣的事?
可與此同時,也不免覺得這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有了能夠明正大靠近他的緣由。
不怕抓不到這個虛偽小人的把柄。
等將茶喝完,秦聞衍才牽了匹馬過來。
“可會騎馬?”
秦良玉猶豫片刻,想到昨晚的信任兩個字,點了點頭。
秦聞衍本便是極雅致的氣質,聽了這話笑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極為謙和。
“那為兄便不算白準備了。”
兩人騎了馬城,又一路行到為參選的商賈們準備的住所。
他遞了帖子,守在外頭的人看到,囑咐旁邊的人細細記下來,又走了一番章程,這才給了牌子,放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