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手張」出手

天還沒亮，就遠遠地看到秀容的城牆了。車上，爺倆都睡著了。走到一個離城門不遠的小酒館前面，把車停住，張知木和李雲鶴沒醒那爺倆。見酒幌子還沒掛出來，就在門前溜達溜達。誰也沒說話，賽虎也走累了，過來趴在車旁。黃牛慢慢的鼻子裏的熱氣也不那麼大了，歇了一會，開始慢慢地反芻，嚼了起來。張知木心想這牛累了，一天一宿，沒歇著啊。

天剛蒙蒙時，酒館里小夥計起來了，要到院裏拿東西，把門打開了。張知木趕就要進屋。

「哎哎，沒看見還沒掛幌尼嗎？」夥計攔著說。

「看見了，可我們在店門前等好長時間，你不能讓我們再等吧，你看車上還睡著倆人呢！」

「一會我們都在你這裏吃飯，先讓我們進去歇歇腳吧。」

「火還沒起呢，你看」

「先歇歇，不然凍壞了，火好了告訴我們。」說著也不管小夥計嘟囔著，就進去了，一人撈一把凳子趴在桌子上睡了。

一直等天亮了，四人一人吃了一碗熱面，把剩下幾個包子也吃了。見城門開了，就趕車進城了。

先到一個澡堂子前把車停下，張知木對陳玉鋒和李雲鶴說你倆先洗個澡，我去買兩套服再回來接你們。

喊門前的夥計過來，給了他十文銅錢，讓他幫李雲鶴扶著陳玉鋒進去。見他倆那一打扮，和渾臭味兒，夥計不幹了說：「哎哎，不行啊，這倆人不能在這洗澡。」說著要把錢退回。

張知木不幹了，說：「收了錢還退回來，哪有這等道理。」

掌柜的聽到爭吵聲出來了。問明了緣由，也為難的對張知木說：「你看，的確讓小店為難，還有別的客人……」

張知木又拿出十個銅錢遞過去問:「這樣行不？」

「夠了夠了，裏面請吧」掌柜的說完，又喊道：「扶好！」

告訴夥計他們完后，把服子鞋子都拿出來。一會，夥計著鼻子，用一個籮筐把二人下來的東西送出來了。

對夥計說：「對方才那兩位客人說，傷腳洗洗就行，別泡時間長了。」

然後牽著牛，對小青說：「咱買東西去。」

先到估鋪，照著大小，買了兩套，到帽店買了兩雙鞋。張知木一想還得有鋪蓋，就去布店買了幾丈藍布、幾丈白布。又買了十斤棉花。

到米鋪，見有袋裝的糧食。一問是兩斗裝的。就上等大米、白面、小米、苞米面、高粱米各買了一袋。到雜貨鋪買了一包針、一卷棒線和一些大小魚鈎。又讓夥計拿了幾卷草紙，張知木夠了上廁所沒有紙罪。

又走了一家，買了倆銅盆、倆木盆、大大小小的瓷盤子碗筷子勺買了不，裝在盆里。又買了個炒菜用的鐵大勺、一個長柄鏟子。張知木可是個食家，不但喜歡吃還喜歡做吃的。

來到干調品店，問夥計，有沒有海帶。張知木知道地人為什麼個子比沿海的人矮，是因為碘缺乏。碘缺乏嚴重的還會得大脖子病。小夥計晃晃頭說：「沒有，沒聽說過什麼是海帶。」張知木覺得有點失。

這時掌柜的從樓梯上探出頭來：「這位客，請稍等」，人就通通的下來了。

「客問的東西，是不是這麽大的，一卷一卷的，黑的。」

「那就拿出來看看吧。」張知木不能確定他說的是不是。

夥計從庫房拿出來一捆，落滿灰塵的東西。拂去灰塵，張知木見真是海帶。心想這不一定有多年，又一想山西這地方氣候乾燥，干鹹海帶放不壞，可上故意說：「掌柜的，你這放多年了。還能吃嗎？」

「你別看貨陳了些，可你滿秀容去找，絕對在找不到第二份了。這時一位客前年定的，定錢也了，貨到了，可人卻沒來。這樣吧，你就一捆給五個錢得了。」掌柜的心想這東西可坑人啦，在庫里佔地方，煮又煮不爛，的沒法吃，吃肚裏肚裏也不舒服，扔又覺得可惜了，正好來這麼個主。

「這麼老了就怕不能吃了，這樣你就都拿來，我回去試試吧。」張知木掂掂，一捆有五斤，五個銅錢，從海邊運到山西，運費也不只這個數。

把東西都拿出來，張知木樂了。整捆的加一些散的，能有一百多斤。可上卻說：「掌柜的欺我啊，這麼多，如果不能吃，我如何是好？」

夥計幫著把海帶在車上碼平放好，一會車上還坐人呢。張知木掏了一百個銅錢，給掌柜的。

「這東西煮不爛，你幹什麼用？」掌柜的問。

「你是洗乾淨了煮的吧？」

「是啊！」

「別洗，直接上鍋蒸，蒸完再洗，就爛了，而且又脆又。」張知木說。

「哎呀，真長見識了。」

接著張知木有選了些蝦仁等乾鮮調料，覺得差不多了，就趕著牛車到澡堂門前等著。

等了一會，小伙記拿著個籮筐跑了過來，來拿服。出來時，還想這臭服可夠嗆，要是外面的人不來了就更壞了，裏邊倆人怎麼辦呢。他沒想到張知木遞給他，兩套新服、新鞋。

等倆人出來，小青捂著直笑。原來洗完澡，倆人模樣都變了，再穿上新服，都非常神。

把陳玉鋒扶上車，就來到來到崇仁堂門前。把陳玉鋒扶進堂，坐下。陳玉鋒對小夥計說：「去把那個老不死的來。」

「是誰呀？如此無禮！」一個瘦高個兒老頭進來。

「喂呀，『山鷂子』你也有今天，我以為你早死了呢。」

顯然，倆人很。進來的人就是「神手張」。這「神手張」大名張本貴，也是杏林世家。

看看，陳玉鋒的腳，神手張說：「你這老不死的，怎麼不早點來。」

「不是想試試你的手段到底中不中用嗎？」陳玉鋒上也不讓份兒。

讓夥計拿出些藥酒，倒在張玉峰那腫的地方，張本貴一邊到一邊用手由輕到重的，著著雙手一用力，猛地一搬陳玉鋒的腳，啪嗒一聲複位了。又倒些藥酒，了。

整個過程，陳玉鋒滿頭是汗，愣是一聲沒吭，看的小青直捂臉。

完了，在腳腫的地方，塗了些藥膏，用白布包上。

「嘿嘿，我以為今天你一定得嚎兩聲，小的們笑話笑話呢。」

「哼哼！砍了去也別想。」

「你呀就是。再晚來點，你這就保不住了，這條老命也就保不住了。老了老了反倒能折騰了。」

張知木一聽這能保住了，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張本貴，又包了些膏藥，讓回去三天一換。

張知木從懷裏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張本貴。

張本貴推回來說：「治這『山鷂子』不收錢。」

張知木堅持著說：「我就跟著陳叔您張伯吧。看出來，您和陳叔不是一般的。但分是分，生意是生意，尤其是今天我來了，就是當你給我個機會孝敬陳叔，您也得收下這銀子。」

「我跟這老不死的事得閑了跟你慢慢說。再說收錢也不能收這麼多啊！」

「怎麼您老覺得陳叔這條不值二兩銀子。」

「好好，銀子我收下。老不死的，你好福氣啊。您看人家的話說的。」張本貴對張知木真開始另眼相看了。

「怎麼樣，今天就住這兒。晚上，咱老哥倆，喝兩碗。」

「唉！大不知我死活。還是快點趕回去吧！你那酒先欠著。」陳玉鋒趕忙說。

「大苦命人啊！這『山鷂子』是難得的好人啊。」張本貴對張知木說。

一直送出門外，張本貴說：「都放心吧！這『山鷂子』一個月後，腳不能沾地，你們回來把我這牌子摘了拿走。老東西不死就常過來看看。」

看看天，張知木想出城前還是想把飯吃了吧。就問：「小青，想吃什麼？」

「想吃大包子。」

「好，就吃大包子。」

在酒樓匯仙樓斜對面，有一個包子。一行人就在包子鋪坐下了。吃完張知木又把已經蒸的十斤包子都買了，老闆樂得又送了一個裝包子竹籃。

眾人上車剛要走，見匯仙樓後面出來個小夥計倒垃圾。張知木就過去住了他：「喂，夥計留步。請問你這裏有吃完不用的骨頭嗎？」

「沒了，都讓野狗叼走了。」

「你看這樣行嗎，再有你給我留著，一斤我按兩文錢來收。」

「什麼骨頭都行？」

「對是骨頭就行，不管牛羊豬鴨魚的都行。每十天我來收一次。有多要多。」張知木說。

「這樣別讓掌柜的知道，你來時就說我家裏來人了，找我。我武大山。」

「好了。」

路過鋪，張知木豬、牛、羊各買了兩斤。在邊上攤位上又買了個風車，因為小青有一個了，怕小虎再要。就奔城門了。陳玉鋒一直在想，沒聽說大有這麼娘家個表哥啊，他那娘家人簡直不是人啊。這人錢花的跟流水似的，說話辦事又讓人不得不佩服，到底是什麼人呢。

老門軍遠遠地見張知木的車過來，臉上早就笑開了花迎上來，張知木笑著掏了幾個銅錢遞到他手裏。陳玉鋒突然說話了：「好你個吳老頭。我家的錢你也收!」

老門軍的手就收不回去了，說：「呀，是陳老英雄啊。這錢是公子賞的，你看……」

「收起來吧。」張知木笑著說，看來這陳叔可不是一般人啊。

「有啥好買賣，別忘了知會我一聲。」陳叔對老門軍說。

「有啊，你再進城，別忘了找我。」

「買賣？」張知木不解的問陳叔。

「兵。」陳玉鋒微微一笑說。

這門軍也就是看著門，不讓流民們進城。城外這流民可就太多了。分了幾個銅錢，躲開了流民，就直奔窯崗而去。

剛剛走出不到半里地。前邊出事了，路中間跪著幾個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