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站在原地，看李東明帶著手下走遠，神晦暗不明。

“你覺得齊夫人是兇手？”蕭眠舟突然問道。

林霜遲卻道：“至，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并不是完全無辜的，不是麼？”

盡管這麼說，臉上興致缺缺的，仿佛沒放在心上。

又或者，并不在意。

蕭眠舟多有些好奇，“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剛才，李知府只差沒手舞足蹈，你怎麼看起來不算高興？”

“又沒找到真正的兇手。”林霜遲神很淡。

自認還算比較有耐心，但這幾天跑來跑去，多也有點累，這點消息已經不足以讓緒有所波了。而且，一想到齊正清就這麼死于非命，心中莫名有點煩躁，更擔心找不到那份被齊正清藏起來的“書”。

當初愿意離開鄉下，就是奔著齊正清來的。

本意是借命案之機，把對方拉泥沼之中，順便找個合適的時機去套他的話。可沒想到，計劃剛進展到一半，齊正清就被人害死，還真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許是心中有事，在勘察現場時，也罕見地沉默起來。

蕭眠舟第一時間察覺到的異常，但見緒不高，也沒有不識趣地去打擾。只是眸不經意間掠過眼前的葡萄架時，轉瞬間又凝住，下意識喊了聲，“林霜遲！”

“嗯？”林霜遲有些詫異，他可極會連名帶姓地喊自己。

蕭眠舟卻走到葡萄架旁邊，手扯下什麼，遞到的面前，“你先看看這個。”

居然是細鐵！

林霜遲接過來，拿在手里端詳著。

這細鐵長約六尺，兩端被削得很尖銳，與剛才那塊釘板上的釘子模樣有點相似。

可釘板上的釘子能使齊正清頭破流，這細鐵又有什麼用？

林霜遲沉默著，纖纖素手挲著細鐵，突然發覺指腹有點異樣。

低頭一看，鐵上還沾染了一些東西，像灰塵，又像末。

無數條信息在腦海里翻滾重疊，不過轉瞬之間，便明白了這細鐵的用，臉上不由得展出笑容來。

“想到了什麼？”蕭眠舟到底沒忍住好奇心，開口問了出來。

林霜遲朝他示意了下手中的細鐵，一臉輕松道：“我終于知道，這細鐵是用來干嘛的了。這可是最關鍵的一個證！”

蕭眠舟：“？？？”

本來想等主告知結果，誰想到，的目直直看向如木頭般抱劍而立的玄硯，“王爺，我跟您打個商量，您的侍衛能否借我用一用？”

“你想讓他去做什麼？”

“幫我查些東西。”林霜遲道，“第一樣，則是這細鐵的出。”

蕭眠舟掃了一眼，沉道：“我朝對鐵打造管控嚴格。一般打鐵鋪做生意，都要記錄姓名，查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那麼，第二樣東西？”

林霜遲又道：“第二樣東西，其實也是一細鐵。你們可還記得，當初李氏失蹤時，在土屋里尋到的那細鐵？那個也要查！”

蕭眠舟點頭，“還有麼？”

“有。”林霜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有些為難道，“我一直都認為，兇手用來發毒針的，應該不是機關，而是連發弩。上次，在月塔五層發現柱面上的劃痕，您認為那是機關造的。但今天兇手利用同樣的殺人手法，卻沒留下任何痕跡，那說明能夠發毒針的應該被他拿在了手里。相比機關，連發弩在作和移上更方便些。”

蕭眠舟：“所以，你最終的看法是，兇手使用的是連發弩？還是早已被淘汰的笨重難作的那一種？”

林霜遲點頭，“之前您也說過，朝廷對兵的管控極為嚴格，要是對方所用的連發弩出自那一批被淘汰的兵，只需要去查查封存前是由誰經手，以及封存后有誰過。依朝廷的管控力度，想必查起來也不會太難。”

話音落地，現場有一瞬間的沉默。

玄硯耐沒那麼好，好心提醒，“林大小姐，要是去查朝廷兵庫的名單記錄，需要走很多道……”

“不麻煩。玄硯去安排，盡快查出一個結果。”蕭眠舟突然開口。

玄硯“啊”了一聲，張得大大的，仿佛能吞下一個蛋。

要知道，主子素來不喜多管閑事，上次某個郡主路上想蹭個車，都他把人丟下去。

他怎麼不知道，主子居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還愣著做什麼？”蕭眠舟聲音有些沉，又有些不耐煩。

玄硯了脖子，立即點頭去安排。

“多謝王爺。”林霜遲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語氣輕松道，“如今，只要查清楚這細鐵屬于誰，這個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角微微勾起，神采飛揚，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十分放松的狀態。那雙明澈的眸子里似是盛滿漫天星辰，芒璀璨。哪怕不施黛，似乎也比京城那些高門貴更引人注目。

有那麼一瞬間，蕭眠舟想要徹底占有這樣的笑容，使其永遠只為他一人綻放。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突然心悸地攥住手，別開視線附和道：“希如此。”

“我要去看看知府大人那邊的進展。王爺可要一起？”

“嗯。”

于是，林霜遲囑咐現場的捕快保護好現場，便與蕭眠舟一起去找李東明。

可到達目的地時，眼前的一幕卻讓兩人大吃一驚。

只見后院拱門，一名老嬤嬤帶著兩個丫鬟堵在門口，對面是李東明和他的手下。

兩撥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后退一步。

遠遠就聽到李東明帶著怒氣的聲音，“本此來只為辦案。你們不但不稟報，反而還堵在門口，究竟意何為？”

到底是一城知府，架子擺起來，老嬤嬤也有些遭不住。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讓路，而是著頭皮回道：“知府大人，不是奴婢不識好歹，耽誤府辦案。而是夫人不舒服，早已歇下了。奴婢不敢去打擾夫人啊！”

“你都沒去稟報，怎知不愿意見本？”李東明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簡直是個愚婦！

要不是不想把事鬧大，他真想推開這些人，直接沖進去了！

林霜遲在不遠看了會兒，走過去喊道：“知府大人，齊夫人不舒服嗎？”

“林大小姐，”李東明喜道，“你那邊忙完了？可有什麼發現？”

林霜遲點頭，卻不說太多，只道：“要是齊夫人不舒服，我可以幫忙看看。我雖不是什麼神醫，但還是能看點小病小痛的！”

老嬤嬤臉大變，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一臉為難，“這……這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林霜遲驟然冷下臉，低喝，“該不會你胡謅出一個借口，只是單純為了阻撓府辦案？”

老嬤嬤一聽，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