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服？”蕭眠舟勾起角，眼中卻無一笑意。

李昆眼神微閃，著頭皮地喊道：“不服！”

他早已聽說過這位宣王爺的份，也知道對方有多厲害，但一想到逐漸艱難的境，他就算心里再害怕，也不能不為自己辯解。

沒到定罪的時候，他都不能輕易放棄。

蕭眠舟卻道：“你偽造死者的書信，想要瞞去月塔的機，是出于什麼目的？在月塔又做了什麼？”

“之后，你又利用李氏的名義，去打鐵鋪拿了細鐵，又去做了什麼？當時是否已經想好讓李氏替你頂罪了？”

“這些問題，想必林大小姐也得出了答案吧？”

無數道目齊唰唰地向林霜遲。

林霜遲點頭道：“先說那張偽造的書信。按照李昆的說法，他是接到二狗的書信，才前往月塔的。但經過筆跡鑒定，證明李昆說了謊。那麼，‘赴約’一項就不立了。”

李昆臉難堪，攥著手心，問道：“難道偽造了書信，就斷定我不能去月塔了？朝廷律法也沒有這個規定吧？”

“沒說不能讓你去月塔，但你既然去了，為何還要搞一個‘分’出來？”

李東明若有所思地接上，“一般人沒必要這麼做。除非想要轉移他人視線，方便自己去做別的事。”

“對，問題在于，去做什麼事。”林霜遲道。

李昆一滯，忽而笑了，“是啊，那去做什麼啊？”

其他人都覺得他可能瘋了。

事關清白，他居然還能如此坦然地參與到這些不利于他的話題中，真不知怎麼想的。

但如蕭眠舟、王磊等人，也算是朝堂上歷練過的人，看到他如此云淡風輕，心里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李昆，竟然是個心理強大的茬！

一時間，他們看向林霜遲的目里復雜不一，或擔憂，或幸災樂禍。

對此，林霜遲恍若未覺，仔細盤點著腦海推斷出的畫面，清冷的聲音在公堂上緩緩響起。

“如知府大人所言，李昆找一個分出來，自然是為了遮掩他去月塔的行蹤和機。事實上，他早已進月塔，并且藏在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比如某間禪房，或者月塔五六七層等地。等他的分出現在僧人面前時，他便開始行了。”

“這又要回到之前提起的兩個線索。線索一，在月塔七層和五層朝北窗戶，分別發現了一道細而深的劃痕，在各種證中，唯有這細鐵勒出來的痕跡，才與劃痕相吻合。”

說完，突然手把細鐵往房梁上一拋，而后抓住兩端，狠狠地往下扯。

房梁頓時發出咯吱的聲音。

正當李東明懷疑房梁是否要被勒斷時，突然松開手，“好了。煩請玄硯侍衛替我去看看，勒出來的劃痕是怎樣的。”

玄硯到底記得誰是主子，用眼神無聲地詢問蕭眠舟的意見。

等蕭眠舟點了頭，他才提劍縱躍起，攀著房梁去查看被勒出來的劃痕。

須臾，他飄落下。

“如何？”蕭眠舟問他。

“回主子，這劃痕與屬下在月塔五層和七層朝北窗戶看到的一樣，又細又深，兩者應該都是由細鐵勒出來的。”

林霜遲轉而看向李昆，又補充道：“要是你覺得不服氣，也可以自己飛上去看看。而且，月塔的劃痕也在那里，若有需要，也可以立刻安排。”

總要讓他心服口服！

李昆輕呵一聲，垂眸道：“不必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劃痕是怎麼出來的。

但林霜遲能發現這細微之，的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林霜遲的厲害之遠遠不止這些。

“公堂房梁上的劃痕，是由我勒出來的。而月塔上的劃痕，分別在七層和五層，從現場發現的痕跡來看，你把細鐵一端綁縛在七層朝北窗口，另一端則綁了個人，懸吊至五層朝北窗口。而這個人，就是齊尚書。”

李昆聽完的闡述，臉繃，再也沒有之前的輕松。

僅憑一細鐵，就推斷出了所有的過程，這是多可怕的能力？

李東明卻問，“你怎麼知道那人是齊尚書？不對，你怎麼知道他吊著的是人，而不是其他的？”

“因為在五層朝北窗口，發現了四片被踩壞的葉子，其上現出腳印的痕跡。”

“可那會兒齊尚書不是在禪房里靜坐嗎？怎麼會出現在月塔五層？”

蕭眠舟眨眨眼，“齊正清是從道過去的？”

林霜遲搖頭，“不是！”

不是？

這下子，知道道存在的人幾乎都出不敢置信的神。

李東明被的停頓搞得抓心撓肺，急急追問，“道不是通往月塔五層嗎？齊尚書放著這麼便捷的道不用，又是怎麼離開禪房的？”

“知府大人，其實我剛才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林霜遲道。

李東民回想起剛才所說的話，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說……齊尚書離開禪房的辦法，與懸吊方式有關？”

林霜遲點頭，又問了無大師，“大師，請問您可記得，你們禪房的方位與格局？比如，到哪個方位開了多扇窗戶……”

了無大師沉默一瞬，隨即點頭，“記得。寺中禪房，門開朝南，窗面北邊。”

“這就是了。”林霜遲道，“我想，當齊尚書被綁住手腳，從三層吊至五層，又從五層吊至七層時，自然就會在五層和七層的窗口，留下那樣細而深的劃痕了。”

隨著的描述，眾人瞬間腦補出整個過程。

回過神來，皆是骨悚然。

李昆扯扯角，了，卻沒說什麼。

蕭眠舟十分不解，“為何你會認為，齊正清是被綁著吊出禪房的，而不是從道出去的？”

李東明抓了一把后腦勺的頭發，同樣點頭，“對對對，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