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回到竹苑就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方才又是施針,又是與夏夢們周旋,極其耗費力,現在只想地睡一會。
一頭扎進溫暖的被窩,正睡得昏天黑地,就被半夏醒拉回了現實,說是徐氏屋裡的段嬤嬤來給送新做的春服了。
夏落只好一臉怨念的起,隨便抹了把臉就去了堂屋。
一進堂屋,段嬤嬤笑得像朵盛開的大花就迎了上來。
「大小姐,夫人特意選了今年府上最好的雲綾錦和緙,專門給大小姐添置了兩套衫,您快來看看。」
說著,段嬤嬤獻寶似的讓下人捧著兩套上前來。
一套是鵝黃緙百花曳地,配一件淺煙雲素羅紗,顯得靈秀又飄逸。另一套是霞紫縷金齊襦,搭配牡丹紋樣束腰,是嫵恬靜的款式。
甚至連頭面首飾都給配好了,擺放在旁邊,都是巧雅緻的款式,與原主平時的風格甚是不同。
夏落扯了扯角,這早不送晚不送,偏偏挑這個時候來,還真是恨不得把心思寫在了臉上。況且,自己親生閨還昏迷不醒呢,竟還有心算計別人。
徐氏和夏夢這對母倆,不知是商量好的,還是心靈相通,都這麼急著把推出去嫁給太子。
段嬤嬤還在狗地恭維著夏落,卻見無打采地坐在上首,上半恨不得癱靠在椅背上,對的話不怎麼興趣的樣子。
段嬤嬤強撐著假笑,心裡疑,往常夏落這時都會興高采烈地拿著往上比劃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今天怎麼像吃錯了葯似的,對答不理。
見夏落半晌沒接話,心裡呸了一聲,卻不忘此行來的真實目的。
「大小姐,夫人特意囑咐,今晚侯爺設宴款待太子殿下,讓您定不能怠慢,萬萬不能丟了咱們侯府的面子。」
「夫人還說,剛剛一時心急冤枉了大小姐,心裡自責得,這不,兒地讓老奴趕快送來了新做的,算是給大小姐賠禮,您今晚穿上試試,也好讓夫人瞧瞧做得是不是合......」
說著便滔滔不絕地把那兩套配飾誇得天花墜。
待說得口乾舌燥,一抬眼便看見夏落歪著頭,閉著眼,仔細聽還能聽見細微的小呼嚕聲。
段嬤嬤:……
半夏趕上前,「段嬤嬤,您把東西放下吧,等小姐醒來奴婢定會轉告小姐的。」
半夏心疼夏落,坐著都能睡著,方才一定是累慘了,不捨得再把喊醒。
但看在段嬤嬤的眼裡,夏落卻是不把夫人與放在眼裡。
在心裡暗啐了一口,板著臉,卻又不得不把遞給半夏,不甘心地走了。
......
等夏落再次醒來,已經是申時了,也就是說,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能見到傳說中的太子了。
迷迷糊糊地被半夏按在梳妝臺一通梳洗打扮。
半夏手法輕而利落,不到半個時辰就梳洗好了。
夏落瞪大眸子著銅鏡里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議。
這的容貌與前世有六七分相像,已經生得十分漂亮了,只是之前的妝容打扮又土又俗,生生掩蓋了的優點。
但是沒想到經過半夏的巧手一打扮,竟然可以這麼。
只見鏡中人勝雪,柳眉靈,一雙嫵的丹眼因睡眼惺忪更顯得慵懶迷離、勾魂攝魄,長而的睫微微抖著,紅潤的雙如玫瑰花瓣一般艷滴。
鬢邊點綴著緻的鑲嵌珍珠碧玉步搖,將的優雅靈秀凸顯得淋漓盡致。
半夏站在一邊看著夏落盯著鏡子不出聲,心裡有點忐忑。
平日里都是香玉為小姐梳洗,那風格......跟現在完全不同,但是實在是不喜歡,不知小姐能不能接現在的樣子。
「真好看,我很喜歡。」
夏落扭頭給了半夏一個大大的笑容,不吝誇讚道。
半夏放下心來,接著卻聽到夏落有些憾地道,「可惜,今天不適合。」
見半夏有些不解,夏落嬉笑著把半夏推出門去。
關門前,還神兮兮對道,「看我給你一個驚喜呦~」
......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過了,半夏聽到屋窸窸窣窣,急得直跺腳,正打算上前敲門,只見屋門突然打開,一個綠油油的「東西」竄了出來,把半夏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待半夏定睛看清楚,整個人都麻了。
只見夏落一翠綠翠綠的曳地水袖百褶,外披一件亮黃煙羅衫。
頭上左一紅梅琉璃釵,右一支紅珊瑚金步搖,耳墜、項鏈、手鐲更是一個不落,彷彿把全部家當都穿戴在上了,活一隻金閃閃、彩斑斕的大鸚鵡。
半夏眼,覺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等視線移到夏落的臉上時,半夏只覺得自己差點背過氣去。
眉畫得又短又,彷彿斷了半截,黑的眼線彎彎曲曲,顯得兩個眼睛一大一小,本來十分好看的形被塗得拙劣的口脂蓋的儼然了一張盆大口。
最讓半夏窒息的,就數臉蛋上那兩片邊界鮮明又紅得發亮的腮紅......
夏落看到半夏的反應,十分滿意,咧一笑,出一口大白牙,顯得既稽又滲人。
半夏僵著臉,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無奈地了角:「小姐,你這是為何......」
問到一半,半夏突然恍然,低聲音道,「您是不想嫁給太子殿下嗎?」
隨後又有些擔憂,「可是您這樣出席,老爺和夫人會不高興的。」
夏落拍了拍半夏單薄的小肩膀,神一笑,「就是要讓他們不高興......」
......
酉時,梨春堂燈火輝煌。
太子翊宸坐在上首,邊上站著從小便跟在他旁的侍蘇九公公,時不時俯為他斟酒奉茶。
翊宸此時換上了一玄織錦蟒紋常服,墨長發被流熠熠的鎏金髮冠簇起,整個人顯得面如冠玉、雍容華貴,而狹長深邃的眸里卻著一難以企及的冰冷與疏離。
他明明好好地端坐在矮案旁,卻給人一種危險的覺,像是一隻慵懶小憩的野一般,隨時都會暴起給人致命一擊。
他的左下首坐著一名面容英俊端正,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永安侯夏雲天。
夏雲天此刻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戰戰兢兢。
傳聞太子殿下冷戾無、晴不定,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夏雲天憶起剛與太子在明心堂議事時,他那幾近察一切的幽暗眸子。
話雖不多,卻每一句都別深意,字字珠璣,說的他冷汗直冒。
雖然傳言太子命不久矣,可一點也不妨礙他那得人不過氣來的強大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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