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孫亦諧和黃東來醒來時,一懷已經走了。
不過那老和尚走之前在黃東來的枕邊放了一張紙,紙上還了一個掌大小的木製小盒。
黃東來先是拿起了紙看了眼,上面就寥寥幾句話——「五年功力傳亦諧,報一飯之恩,西域奇珍授東來,贈有緣之人,江湖路遠,來日再見。」
話雖不多,意思是清楚了。
黃東來看完后,看著孫亦諧道:「這下可賺了,五年功力啊孫哥。」
「哦?他趁我睡著給我傳功了?」孫亦諧疑道,「我咋一點覺都沒有呢?」
黃東來道:「廢話,你睡覺跟死豬一樣,估計打你五個你也沒覺啊。」
「滾!」孫亦諧雖說了個「滾」字,但並沒有就自己睡得像死豬這點進行任何反駁,而是接道,「就當他真傳了好了,怎麼才五年啊?不來個五十年功力也報恩?」
「我靠孫哥你是不是人?」黃東來當即吐槽道,「一飯之恩你就要人全部功力,那被你救了的南鳶村村民怕是得來給你當牛做馬啊?」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過哦……」孫亦諧道,「但我以前看的小說裏面,主角在遇到這種牛的老爺爺之後,老爺爺只需要覺得跟主角很投緣,就會把所有東西都傾囊相授了啊。」
「孫哥你有空還是多認幾個字吧,別看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黃東來道。
「切……」孫亦諧撇了撇,趕扯開話題,「好了好了,別說我了,先看看給你那盒子裏是什麼唄。」
黃東來聳聳肩,順勢打開了手裏的小木盒。
盒子裏只放了一樣東西——一個形似蛋、通褐、質地如膠的丸子。
「皮蛋?」孫亦諧湊近看了眼,這倆字兒口而出。
「的皮蛋!」黃東來道,「人家都說了『西域奇珍』了,怎麼可能是個皮蛋?」
「媽的我看著像呀。」孫亦諧道,「那你說是什麼嘛?某個被他砍死的喇嘛上掉的舍利?」
「孫哥你當舍利子是膽結石呢?你把人劈碎了也掉不出來啊。」黃東來說著,又皺眉看了看那東西,若有所思道,「嘶——不過嘛,你說舍利倒是給了我點靈,我估計這個有可能是某種結出來的丹。」
「!」孫亦諧道,「你才是修真小說看多了吧?妖啊?還結丹?」
「哎呀你不懂,的確是有的。」黃東來跟他解釋道,「我小時候在家裏的煉丹房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是從一條巨蚺上取出來的,他們管那『水龍卵』;像這類材料,結合一些其他分,用特殊的工藝煉製,便可以煉出供人服用的『外丹』。」
「那『外丹』吃了又能怎樣呢?」孫亦諧又問道。
「有些可以讓人冬天裏不畏寒冷,有些可以讓人獲得對毒素的耐,還有些可以直接增加功力。」黃東來道,「但是功效越強的『外丹』,所需的底材也就越難手,我甚至聽過一種傳說——若是能以『龍肝髓』作底,便能練出長生不老丹。」
「算了吧。」孫亦諧用不屑一顧的語氣道,「能挖龍肝敲髓的已經是神仙了吧?還需要個的不老丹啊?」
「都說了那是『傳說』了,多半就是假的唄。」黃東來也道,「這世上哪兒來的龍?我看是有人吃了蛇雜公煲之後多喝兩杯,扯淡扯出來的。」
咕——
黃東來話音未落,孫亦諧的胃部忽然發出了一陣鳴。
「你瞧瞧。」孫亦諧攤手道,「這荒山野嶺的,咱上只有饅頭,你非要提什麼蛇雜公煲?」
「媽的是誰導致我倆必須在這荒山野嶺過夜的?」黃東來道,「聽我的走道那不就能去驛館喝酒吃了?」
「呵……」孫亦諧冷笑一聲,「要不是我提議走山路,我能得到那五年功力?你能得到你那個西域皮蛋?」
經他這麼一提,黃東來倒是想起來了:「誒,對了孫哥,你得了五年功力,那你武功應該進步不啊,要不你試試。」
「哈!我也正有此意。」孫亦諧這會兒也正高興著呢,「這裏地方窄,我到外面去試試。」一邊說著,他一邊就往佛堂外面走去。
於是,黃東來便隨著他來到了這破廟的小院兒里,看著孫亦諧在那兒表演了跳高、跳遠、折返跑、和拳打石墩子……
本來拳打石墩子這項以孫亦諧的格是不會幹的,但因為他在跳和跑的過程中發現自己能大增,認為自己又「無敵」了,所以他才膨脹地試了試。
結果他險些把自己弄得手骨骨折……
好在他從骨子裏來說還是個怕疼和膽小的人,揮拳時有所保留,要不然這次去他就得單手赴會了。
當然,這番實驗也不是沒有意義的,至讓他們確認了:一懷對孫亦諧的「傳功」是功的。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孫亦諧還是一個經脈閉塞、本無法接傳功的普通人,但眼下,他只練了一個來月,就已經可以承力了;這樣看來……那「倒轉乾坤心法」真的很神,絕對屬於上乘武功。
另外,這也側面證明了黃東來拿到的東西,其價值至不在「五年功力」之下。
事實上,也正如黃東來此前猜測的,一懷給他的那個「皮蛋」,就是一種煉丹的材料,名「獬膽」;一懷也是在遊歷四方時偶然間得到的此的,雖然他很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但留在他上也的確沒有什麼用。
昨晚,一懷正好遇到了黃東來這個黃門後人,他便覺得,這可能也是老天爺的安排,於是就當個順水人,把東西給送了。
若真要說這「獬膽」和五年功力比哪個更有價值?那恐怕前者上的潛力要大得多,就看日後黃東來怎麼用了。
…………
試完孫哥的武功后,孫黃二人又隨便吃了些早飯,然後就牽馬出發了。
對睡慣了床的兩個人來說,昨夜睡在地上,不但不解乏,還搞得他們腰酸背痛,所以今天他們行路的速度比起昨天進山時慢了不,但好在……今天基本是在下坡,相對而言不那麼累。
走走停停,走到時近黃昏,他們終於是來到了一段可以騎馬的地勢,這下,他們的速度便可加快了。
兩人策馬揚鞭,跑出了山,循著一條小路,一路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這村口有櫃坊、有吃飯的小鋪,但就是沒客棧,兩人只能到老鄉家借宿;當然了,借宿也不難……花點兒錢就行。
而給錢這件事,也有講究:不能太,了人家往你喝的水裏撒土;也不能太多,了財人家又可能起歹心害你……這錢得給的剛好比對方心的預期高出一點點,這樣方可吃好喝好住好。
這些門道,黃東來就不太懂了,不過孫亦諧很清楚,畢竟他這些年在魚市場整天跟一幫刁民打道,他最清楚這些普通百姓的心態——人是複雜的,良善質樸和愚蠢歹毒有時候只是一念之差、一線之隔。
一夜無話,第二天他們再度出發。
沿著村民指給他們的路,兩人很快重回了道,快馬疾行。
這一天,他們繞東湖,趟閘口,在天黑前,來到了「螞蟻山」腳下一個陳家村的村莊。
剛到村口,他們便見得一隊村民舉著火把,連吹帶打,浩浩地出得村來。
兩人勒馬一瞧,但見那隊伍中央,有四個大漢抬著一乘無頂的小轎,轎上竟還坐著個全黑、頭上蓋著塊黑布的姑娘;也不知這日落西山之時,這打扮……是要被送到哪兒去。
假如孫亦諧和黃東來再晚來一會兒,看不見這一幕,那倒也罷了,可既然已經看見了,他們自然會去打聽一下。
這才引出那——孫亦諧三戲海蛟,黃東來大鬧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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