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連城笑道:「始作俑者霍休就關在外面的籠子中,還是他自己關的自己。如果你們想要殺他,也簡單得很,我絕不會阻止。」
陸小道:「外面關的並不是霍休,只是一個忍飢挨的窮酸老頭。真正的霍休,還坐在椅子上,還在喝酒。」
玉連城已將酒杯放下,原本和煦的表,已變得冰冷起來:「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陸小冷冷道:「誰得了最終的利益,誰就是霍休。」
在這一刻,兩人已彷彿了彼此不共戴天的仇人,目擊間有火花撞,充滿肅殺之意。
只怕誰也想不到,在不久前,兩人曾一起喝酒聊天,相談甚歡。
玉連城淡淡道:「實際上,霍休的財寶並不多。他的財富已經被一隻神之手捲走。你若要報仇,也應該是去找他。」
陸小眉頭一皺:「神之手?除了你,還有誰能悄無聲息的捲走霍休的財富。」
玉連城淡淡:「我已猜出這人是誰,但我並不會告訴你。你也不必擔心,以你陸小的名和武功,只要你不死,他們總會找上你的。」
陸小冷笑一聲:「莫非你真以為我相信了你杜撰的神之手。」
玉連城道:「信不信全在於你,不手也全在於你。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也是霍休的一枚棋子,若沒有你。閻鐵珊、蘇英他們本不會死。而正因為我,獨孤一鶴才能活下來,你也是兇手。若你真是大公無私,一心討公道,首先就該砍自己三刀,才對得起閻鐵珊、蘇英。」
陸小原本沉穩冰冷的神一掃而空,口就彷彿是被人用千鈞重鎚狠狠砸了一下,五臟六腑都被砸的碎。
「兩個大男人,廢話卻這麼多,婆婆我早就想看看靈犀一指是否真如江湖傳說那般神奇。」
原本坐在一旁的老太婆,忽然輕盈的飛掠而起,從袖口飛出兩柄系著鮮紅彩鍛的短劍,宛如兩道匹練向陸小刺了過去。
好快的出手,快的劍。
在陸小看見這雙短劍的時候,劍一閃,劍鋒已到了他的嚨一尺。劍還未至,森寒的劍氣,甚至能讓他的嚨到一陣刺疼。
他的雙指已蠢蠢。
這一劍雖然可怕,但他相信,他的靈犀一指能夠夾住劍鋒。
但他不敢手去接,因為這個老太婆讓他想到了一個栗子能毒死三十個人的熊婆婆,他怕劍鋒上有毒。
平時他也許是一個很大意、很馬虎的人,可到了這種生死關頭,陸小就會變得很謹慎小心。
他人已如游魚般了出去,不但反應快,作更快。可劍卻宛如附骨之疽,無論他到哪裡,劍都隨而至。
公孫的劍法似已更上一層樓,劍輝煌燦爛,就連一旁的花滿樓也不稱讚道:「好劍法,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公孫劍舞?」
「花滿樓啊花滿樓,別人都說你是瞎子,但如果真把你當瞎子的人,那才真是瞎子。」玉連城拊掌長嘆。
這花滿樓的「眼力」實在不俗,而他的心靈境界,只怕也已到了凡人難以想象的高度。
比起名譽滿天下的陸小,玉連城更重視這位從不顯山水的花家七。
他赫然站起子,袍袖鼓盪,放在一旁的「奪劍」像是被一隻無形之手牽引,掙出鞘。
劍氣化作龍,寶劍已經落玉連城的手掌之中。
「花兄,請。」
花滿樓笑了笑:「不必劍,我只想說兩個字。」
玉連城道:「那兩個字?」
花滿樓道:「再見。」
他從容轉,帶著陸小一起離開。
夜正濃,天上半顆星也沒有,山風中充滿了寒意,一兩聲林鳥啼鳴打破了寂靜。
花滿樓悠悠道:「你應該明白,玉連城並沒有錯,錯的是霍休,錯的是我們。」
陸小冷冷道:「我明白。」
花滿樓道:「你也應該明白,我們兩個加起來,很可能不是玉連城和那老婆婆的對手。最好的結果,莫過於同歸於盡。」
陸小冷冷道:「我也明白。」
花滿樓笑道:「我們是朋友,我救了你的命,可你卻握拳頭,是不是不太好。」
陸小長長吐出一口氣,一直握的拳頭終於鬆開:「是不太好。」
花滿樓嘆道:「我知道你心很不好,所以應該做一些讓心好的事,比如喝酒,比如吃。」
陸小點了點頭,終於有了一笑意:「好,我請你喝酒,請你吃狗。」
花滿樓又笑了:「不過在吃狗前,你還可以畫兩條眉,也可以四條,這樣才不會讓狗店老闆笑的連勺子都拿不穩。」
……
…………
青第一樓中。
陸小兩人剛離開,公孫大娘形一轉,手中雙劍倏然向玉連城刺了過來,又疾又快,更充滿了輝煌燦爛的意味。
玉連城也不意外,手腕一探,奪劍宛如蛟龍覆海,神山傾倒,直面迎了上去。只是叮、叮兩響,火花飛濺,公孫大娘的劍勢已被盡數化解。
「還沒有完呢。」公孫大娘形一旋,面上的易容解除,再次顯出那一張高貴而艷的臉龐來。破舊灰袍落,在灰袍下的竟是一件七彩霓裳,絢爛華到了極點。
劍再次閃,公孫蘭的霓裳也開始飛舞不停,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片燦爛輝煌的朝霞,在燈、劍的映襯下,照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哪裡還能辨認得出人在哪裡?劍又在哪裡?
若是連的人影都分辨不輕,又怎麼能向出手。
實際上,公孫大娘那華麗絢爛的劍法,本就需要這樣一件七彩霓裳烘托,也只有這樣絕代人,才能將劍法發揮到極致。
這種劍法不但絢爛,而且奇詭繁複,一發出來,就如漫天徹地,無孔不。
只要對手出半點破綻,就很有可能立斃與劍下。
公孫大娘對自己的劍法向來很有信心。
玉連城卻看的直搖頭:「花里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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