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四寶!!!”
我的激給屋子裡的人嚇壞了,姥姥死死的拉扯著我,“按住!你們快幫我按住!!!!”
“葆四!葆四!!!”
那明月大步的過來死死的拽住我的胳膊,“沒事的,沒事的,你太姥是升天啦!!”
我耳朵裡什麼都聽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太姥被那個墊板推進火爐,火躍起,四方口的蓋子當時就合上了,我崩潰的拼命掙紮,手用力的抓向四方口的位置,“太姥!!別燒我太姥啊!讓出來!!讓出來啊!!太姥!!!!”
“葆四!葆四!!抱出去!抱出去!!!”
我不停的打滾,躺在地上拼命的朝著火爐爬著,忽然就什麼都看不清了,腦子裡嗡嗡的作響,我什麼都看不見,用力的了一把自己的臉,只覺一片熱。
那個男人的力道驚人,扛起我就要出去,我用力的捶打著他,“你給我太姥放出來!你給我太姥放出來!!!!”
那明月呆呆的看著我,“媽……葆四,葆四這是哭了嗎……”
“你給我太姥放出來!!!你們給我太姥放出來!!!!”
我喊的嗓子都啞了,眼前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直到疲力竭,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走在一條幹涸而又荒無人煙的大路上,日頭明晃晃而又看不清晰的照著,除了腳下幹裂的土地,剩下的,只有我自己。
我很累,很,覺走了很久,卻怎麼都走不出去,直到遠遠的看見了一個人影,我加快腳步的跑了過去,“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那個人背對著我蹲在地上,上還罩了個大大的的袍子,聽到我的聲音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
我有些著急的跑到他的對面,這才看清他手裡拿著一個水瓢,腳邊還有一個臉盆大小的水坑,他小心的用水瓢從坑裡舀出半瓢水,然後垂著臉緩緩地起,舌頭本能的了幹癟的,我很想喝坑裡清澈人的水,雙手一捧,卻是滿手黃土。
這什麼況?!
我轉頭看向他,“這到底是哪裡!!”
他還是不說話,往前走了幾步,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我抬眼看去,不由得驚訝,幹裂的土地上居然有一株翠綠的小苗,這幹地還能長草?
“這是你的心。”
他終於開口了,瓢裡的水慢慢的灌溉到小苗上,水珠在葉片上跳躍,我的嚨瞬時一陣甘甜,突然就不了,頭清目爽,好像那水不是澆到苗上,而是喝到了裡。
我聽到的聲音傻傻起,“太姥……”
手扯下袍子上那碩大的帽子,轉過臉笑的很慈祥的看著我,“慧有水去澆了。”
我看著無比悉的眉眼鼻子卻一陣酸,“太姥,他們燒你是不是很疼……”
太姥笑著走到我的前,“太姥不疼,太姥看到四寶難過很心疼,以後太姥就要留在這裡福了,四寶啊,你一定不要讓太姥擔心啊。”
我扯住的手癟搖頭,“太姥,我不要你福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睡,不想你死,我……”
“傻孩子。”
太姥搖頭打斷了我的話,“太姥永遠在你的心裡陪著你,你要乖乖的聽話,不要讓太姥擔心啊。”
我拼命地點頭,“我會乖的,我會很聽話,可是我不想讓你在這裡,你跟我回家吧,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太姥輕輕的歎氣,“太姥年紀大了,要休息了,乖,回去吧,不要讓你姥姥擔心,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啊。”
眼前的太姥開始發虛,我徒勞的想要抓的手,卻漸漸的只能看到自己握的拳頭,有滴答聲晶盈耳,我看向那棵被水滋潤輕輕的搖曳的小苗,雙膝一屈跪地,“太姥!!!”
睜開眼。
二舅姥姥還有那明月通通圍坐在我的旁,“醒了醒了,醒了應該就沒事了。”
我看著他們一張張擔憂抑或者欣喜的臉,眼睛慢慢的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姥姥臉上,“姥……好大的火。”
姥姥的眼裡布滿,握我的手吸了吸鼻子,“四寶,是姥的錯,姥不應該帶你進去的,不應該帶你進去的。”
我撐著胳膊起,眼裡簌簌的流出,“姥姥,我會很乖很聽話的,求求你,不要讓我再哭了,我不想哭,我真的不想哭。”
姥姥登時就抱住了我,“是姥姥的錯,是姥的錯,以後姥再也不讓你哭了,再也不讓你哭了!”
二舅的眼睛也紅了,他抱住我跟姥姥,“不哭,以後我們誰都不哭,一家人,就開開心心的,誰都不會哭的。”
我真的不想哭,只要一想起太姥被推進火爐的景就會發抖,那種覺很恐懼,很無力。
一直混沌的腦子似乎清醒了,我不會去質問姥姥為什麼要把太姥送到火葬場,也不會問些我以前想不清楚的問題,好像很明了,曾經聽過的話,經曆的事都會在腦子裡過濾,甚至連我有一次看見太姥的頭掉下來我都能屢清楚了,我想,那不是我眼花,而是某種預在提醒我,太姥,就要離開我了。
我知道姥姥的做法是對的,只是我以前不懂而已,可我現在懂了,心裡,卻又異常憋悶。
太姥不是睡著了,是死了,走了,走到我這輩子都夠不到的地方去了。
那天我止住淚後就不想在說話,坐在炕上抱著太姥給我留下的木盒子一不,那盒子是太姥留給我的寶,裡面有一個大金鐲子,一本小人書,還有一張手寫的獎狀,我把它們當太姥,的抱著,只是,它們不會發出聲音,不會說,四寶啊,你是我的命子啊。
把我當命子的那個人,卻在我知道對我的意義時,就這麼離開了。
眼淚,是多麼複雜的,既然喜悅會哭,幸福會哭,高興會哭,會哭……那為什麼,要讓我的第一次哭泣,如此的殘忍,並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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