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更像是一個人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那個殺戮武。”朝只覺得凄涼，并不覺得凄。

回頭看了眼藥蘆的位置，朝大概懂了。

那個用自己的生命困住蠱人的人，就是的師母，老者的發妻。

這應該也是為什麼當今的陛下早年會封毒谷老者的長為皇后的原因吧。

因為這南疆圣祖皇帝的天下，是毒谷幫他打下來的。

所以圣祖的兒子，也就是現在垂暮之年的老皇帝。

南疆自政權變更，武將造反以來，也不過才經歷了兩代皇帝。

“這麼一來，木懷臣也許真的沒死。”扶搖小聲開口。

“但愿……”朝已經不想再抱太大希了，因為想不明白……如果木懷臣沒死，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來尋蕭君澤？

會是因為重傷嗎？

但愿，木懷臣和他的影衛都還活著。

……

“阿雅怎麼還沒回來？”老者從藥蘆走了出來。

夕西下，天已晚，這會兒后山應該已經昏暗了。

平日里若非耍脾氣，阿雅早就該回來了。

“這會兒應該回來了。”朝也有些疑。

“扶搖，去尋。”老者看了朝一眼。“朝兒，隨我進來。”

朝張，生怕聽到什麼噩耗。

……不希蕭君澤死。

“他的毒太霸道，若非意志力頑強怕是早就已經死了。”老者嘆了口氣，雙手背在后。

朝看著趴在床榻上的蕭君澤，幾乎奄奄一息。“師父，可還有辦法……”

“有，但是極其兇險。”

“什麼……”朝張問了一句。

“以毒攻毒，以蠱治蠱。”老者嘆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用這種法子。“用蠱蝶的卵治療他后背的傷，蠱蝶再長的過程中會吸收到他傷口周圍的劇毒，以此為養分，可蠱蝶寄居，會將蕭君澤的當做自己的巢，待到它們破繭而出，會生不如死……”

朝倒吸一口涼氣，聽說過南疆蠱蝶，若是活人被寄居了蠱蝶，在蠱蝶破繭之時，就是人死亡之時。

它們不僅會吸收走宿主的養分，還會在綻放之時將宿主的生生撕裂，死法極其痛苦。

“師父……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朝用力握雙手，呼吸有些發，不想讓蕭君澤承這些……

這是比夢魘之毒更可怕的存在。

而且，稍有不慎就會死亡。

“蠱蝶的期是三個月，至這三個月他還能活，可除了這個辦法，只能如此等死。”等蠱人的毒素到達心肺，那就真的藥石無依了。

“師父，不能在蠱蝶之前刨開取卵嗎？”

“做不到，蠱蝶靠吸食毒素為養分，但它之所以稱之為蠱，是因為它們會在宿主扎，斷毒素出，會在自己死亡的瞬間也將宿主殺死。”

這是一種極其自私的蠱蟲。

所以即使它們能吸收毒素，也很有人能用蠱蝶解毒。

“師父……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朝的聲音帶著哭腔。

老者搖了搖頭，看著昏迷中還死死握著什麼東西的蕭君澤。

“師父，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朝站在床榻邊，無法這麼快做出決定。

如果橫豎都是死，要讓蕭君澤些痛苦的現在死去，還是三個月之后……

老者走出藥蘆，輕輕嘆了口氣。

人非神佛，怎麼可能沒有七六。

……

藥蘆只剩下朝與蕭君澤，整個房間空寂的嚇人。

朝輕輕掰開蕭君澤的手指，里面攥著的是撿到的那個錦囊。

可能是與蠱人打斗的過程中掉落，被蕭君澤撿到。

他就那麼死死的攥著，明明命懸一線都不愿意松開。

“蕭君澤……”朝輕聲喊了一句。

曾經，蕭君澤欺辱的時候，也恨不得蕭君澤去死。

可對蕭君澤終究還是恨不起來的。

“你想活下去嗎？”朝小聲問了一句。

蕭君澤無法回答，昏迷中蹙眉心。

“蕭君澤，你好不容易登上帝位，好不容易才得到那個位置。你怎麼舍得，就這麼死去。”

“蕭君澤，你不想死對不對？”

他不想死。

他肯定不想死。

……

南疆，毒谷腳下。

木懷到了南疆，沒有第一時間谷尋找朝。

他不信任任何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份。

毒谷這段時間加強了守衛，甚至連山腳下的蠱村都有人巡邏。

木懷溜不進毒谷，只能守在山腳下，等朝下山。

戴著薄銀面，木懷周依舊散發著多年征戰沙場的殺伐氣息，讓人不敢過于靠近。

“公子，夜里也別去，這段時間鎮子上發生了命案，兩個村民死于非命，聽說是被人下了蠱，慘不忍睹。”

鎮子上出了人命案，有人被蠱蟲所殺，整個鎮子嚴。

木懷點了點頭，住在鎮上客棧視線最好的地方，等著與朝重逢。

木懷的心很矛盾，他既希朝不要自己死亡消息的影響，又希朝能為他傷心難過。

對自己的妹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他還真是……該死。

可他卻不能死。

這些天，木懷在鎮上也沒閑著，他發現暗魅樓的人在南疆活頻繁，毫無疑問是沖著朝來的。

出了客棧，木懷跟上一個他盯了許久的暗魅樓之人。

“主人有令，待朝出谷，便把人帶走！”

“可那扶搖公子一只護著朝，我們的人……”

“不惜一切代價！”

蠱人一死，暗魅樓的人慌了。

沒有了終極的殺戮武，那朝這個圣的脈就會顯得尤為重要。

他們的目的是要帶走朝，讓參加圣最后的試煉。

“嗯。”幾個暗魅樓的人剛走，木懷就抬手將他盯著的人打暈。

他要知道更多暗魅樓的消息，才能知曉他們到底要對朝做什麼。

在奉天護送朝和親的路上，暗魅樓的人雖然沒有表現出敵意，而且出手護他們一路前行，可木懷可不信暗魅樓的人這般好心。

他們對朝，有著更直接的目的。

……

毒谷，后山。

腥氣在山蔓延，暗紅的鮮順著石流淌。

扶搖來山谷尋找阿雅，卻怎麼找都沒有找到那個瘦小的形。

“阿雅，別躲了，聽話，外公尋你。”扶搖只當阿雅是又在耍小脾氣，聽見他的聲音故意不出來。

“阿雅？”

可很快，扶搖在草叢中看到了阿雅的小背簍。

那個小背簍阿雅從來不離，因為里面養著的是阿雅一直照顧的毒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