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谷，山腳下。

木懷臉微沉，后山起火了。

整個毒谷后山漫天火海。

“怎麼這麼大陣仗，這毒谷后山可是寶地，為了什麼燒山啊這是？”

“對啊，這后山一旦著火，多生靈都得跟著遭殃。”

“后山可是老者的地方，誰人敢點火？”

“你們可還記得，當年死亡之地的大火？”

幾個村民聚集在一起，年長的人說著當年昆侖山死亡山脈的大火。

“聽說是為了殺一個蠱人，整個昆侖山死亡之地大火綿延數月未停。”

木懷看了眼后山的山火，毒谷定然是出事了，他可以趁機溜進去。

……

毒谷，藥蘆。

阿雅的傷很重，從小天賦異稟，對毒人的毒有抵抗能力，但太小了，只是這些傷也能要的命。

“師父閉關不出，我……只能試試。”朝學藝未，不敢篤定。

“朝兒……救。”扶搖眼眶紅的厲害，聲音有些發。

朝點了點頭，蹙眉讓扶搖幫他清理醫用刀。

“有些不對勁。”朝看過蕭君澤上的抓痕，明顯比阿雅上的要小了很多。“蠱人的生長速度有這麼快？這些黑的毒比之前更強。”

扶搖搖了搖頭。“不知，但蠱人異于常人，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朝點頭，連一劍穿心都能活下來，何況是……

“公子，全部暗衛集結后山，那蠱人似乎了重傷，躲在了一個山里。我們的人已經鎖定，周圍已經用大火包圍，就算殺不了，也一定困死他。”

門外，是暗衛張來報。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絕對不能讓他再跑了。”蠱人是整個南疆聞之變的種，這是極其不可控的殺戮武，絕對不能留。

朝警惕的理著阿雅上的傷，額頭沁出稀罕。“鉤針，合。”

扶搖幫朝汗，將針放在朝手中。

“扶搖，傷口會不會染就看天意了，阿雅能撐過今晚……就是的造化。”

只要阿雅能撐過今晚，等老者出關，無論傷有多嚴重，老者肯定都能救。

“朝兒……”扶搖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阿雅，小聲懇求。“阿雅是我舅舅的兒，所以，不能死……”

要是死了，外公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阿雅，是他那個十幾歲便名揚四海，在他這個年紀就已經名滿天下的舅舅……唯一留給外公的東西了。

朝去搗草藥的手僵了一下，猛地回頭。“阿雅……是誰的兒？”

“我舅舅，南疆唯一的外姓公子，景宸。”扶搖不是有意要瞞著朝，只是阿雅的世……是老者心口的一道傷疤。

“景宸公子……”朝的有些僵，饒是被困奉天京都，可依舊還是聽說過南疆景宸公子的名號。

傳聞景宸是南疆第一人，詩詞歌賦武功醫皆是天下佼佼者。

可他的兒，為什麼會和蕭君澤有關系？

“為什麼，那副刺繡上有蕭君澤的名字？”阿雅和蕭君澤確實眉宇間七分相似，連都要誤會……

“阿雅的生母，是長孫棲。”

手中的藥掉在地上，朝猛地站了起來。

長孫棲，是蕭君澤的母親，長孫皇后。“怎麼可能！”

朝的聲音著濃郁的不敢相信，這不可能……長孫皇后到死都是隆帝的皇后，雖然后來被傳瘋癲將自己困在冷宮，可……朝知道到死都沒有離開過皇宮。

“我舅舅和長孫棲是在奉天的百花盛宴上認識的，那一年奉天在西域拔得頭籌，圣白貍奉天，奉天皇帝大宴四方，我舅舅作為南疆使臣，與長孫棲第一次見面……”

朝驚愕的抬手捂住，緩了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都說長孫皇后與隆帝琴瑟和鳴，是從小青梅竹馬的。

原來，也不過是后人訴說嗎？

朝只以為長孫皇后和宮中其他人無異，只是一個被丈夫喜新厭舊忘在冷宮得不到的人，郁郁終生。可何時，居然與南疆的景宸公子，有了一個孩子？

怎麼可能！

長孫皇后一直未曾離開皇宮，這就說明……阿雅是在奉天皇宮出生。

整個皇宮，整個后宮都是隆帝的眼睛，皇后是如何在隆帝不知的況下將阿雅生了下來？

“很難置信對嗎？”扶搖了阿雅的腦袋，輕輕搖頭。“我舅舅死在南疆，長孫棲送出阿雅后，殉。”

朝心口突然疼的厲害，殉這個詞太沉重。

沉重到連靈魂都在發。

長孫皇后，是死于殉？

哈……

扶著心口，朝一步步往藥蘆外走去。

朝不知道長孫皇后是怎樣的奇子，和南疆景宸公子還有隆帝之間又有怎樣的凄的恨仇。

整個故事里面，朝沒有聽到蕭君澤的名字。

可從始至終，最悲哀的，被拋棄的只有蕭君澤一個人。

朝突然明白了，當年的蕭君澤為什麼出生便集萬千寵于一，卻又在長孫皇后去世后，連一個小小臣都能輕易將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這一切，都是隆帝在背后默許……

長孫皇后死了，隆帝對蕭君澤即又恨。

而蕭君澤心中唯一的，也在長孫皇后死后，徹底黑暗。

原來，當初那個高高在上，坐在花車上如同謫仙的年太子，就是這麼一步步……走進地獄的。

朝以前不明白，深宮是怎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才能讓蕭君澤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變得面目可憎，變得讓害怕。

原來，連他的母親，都親手拋棄了他。

“朝兒……”扶搖想要去扶朝，卻被閃躲。

“阿雅世的，就應該隨著長孫皇后的死，土。”朝別開視線，聽著院落中傳來的雨聲。

又下雨了……

還好蕭君澤已經死了，否則……他應該是最難接這個的人吧？

“你在怨？”扶搖走到朝邊，再次開口。“是替蕭君澤怨嗎？”

朝搖了搖頭，不是替蕭君澤怨，只是慨在皇家不由己。

朝知道長孫皇后對于蕭君澤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應該是蕭君澤心底唯一的善念了。

“朝，活著……總會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扶搖也怨恨過，怨恨奉天帶走了他唯一的舅舅。“我舅舅生前說過一句話，人生在世，如若不能隨心所，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這也是朝和景宸最相似的地方。

……

隨心所？

朝無力的笑了一下，走出藥蘆，淋著雨往后院走去。

蕭君澤還躺在溫泉旁邊，他應該……想要魂歸故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