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心中一，忽然掌，將他推離的前。忘記了他已然失去了半數功力，這一推用了十分功力，夜無煙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蹌著向后退去。

　他變換了幾次形，才穩住不斷后退的趨勢，懶懶地坐在后的竹榻上。

　他靠在竹榻上，了口氣，角帶著一苦笑，眸中帶著一狼狽。直到此刻，瑟瑟才注意到，他的前，綻開著一朵鮮艷的紅花。

　方才，的新月彎刀，還是刺傷他了。垂下睫，將落在地下的新月彎刀拾了起來，立在屋，兩人靜靜的，誰也沒說話。

　月，從窗子里漫了進來，似蝶翼一般輕薄，似冰凌一般幽涼，灑在他的肩上。他就在燭火和月的織下，懶洋洋地微笑地看著。

　猶豫了一瞬，還是緩步走到他前，聲問道：“你沒事吧！”

　夜無煙依舊笑得那麼溫，他輕聲道：“我沒事！一點兒小傷。”頓了一下，他低低問道，“瑟瑟，你還恨我嗎？”

　沉沉的聲音如同最溫的魅，一抹溫的笑意自他邊泛開，點染在眸底，帶著些許期待。

　恨嗎？

　這一瞬，瑟瑟著他那雙狹長的眼眸，忽然發現，其實早就不恨他了。只是，要接他，卻并非那麼容易。

　“不！我早就不恨你了！”瑟瑟抬眸，淡淡說道。

　夜無煙展而笑，只要不再恨，他便有希！

　“瑟瑟，不管四年前救你的那個人是誰，他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日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要小心莫尋歡。”夜無煙低低說道。

　四年前，那次海戰，瑟瑟便記得，他認為是莫尋歡向夜無塵傳的消息，沒想到，到了今日，他依舊懷疑他。莫尋歡何以要這麼做，他沒有立場啊！

　夜無煙著瑟瑟，似乎是看了瑟瑟的心思，淡淡笑著說道：“瑟瑟，如若你是莫尋歡，是一個小國的一國之君，你是否希南玥的皇帝是你的知心人，或者是一個你能夠控制的人？”

　瑟瑟心中一驚，夜無煙推測得極是，當年，莫尋歡的家國遭到海盜襲擊，他便是向南玥求救，可是皇帝并未出兵。所以，莫尋歡有如此想法，并不難理解！

　只是，未曾在其位，所以沒想到這關鍵的一點。一直以為莫尋歡是比較淡泊的，可是，看來人一旦做到了君王之位，便無論如何也淡泊不起來了。

　“瑟瑟，眼下，東海恐怕也不是安全之地了，我希你能帶著澈兒，到春水樓去。”夜無煙沉聲說道。

　“春水樓我是不會去的。”瑟瑟抬眼笑道，“夜無煙，我雖然不再恨你，可我也不再你。我們兩人，不會在一起的。所以，我不會去春水樓，也不會留在你邊，我還是會回我的東海。”

　夜無煙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黯淡，“我明白，以你的實力，也不會輕易制于人，你如果真要回東海，那麼還是要小心一些人。因為，對你造威脅的，可能是有意針對我的。所以，我可能會派兵去保護你，希你不要拒絕。”

　“隨便你！”瑟瑟淡淡說道。

　“我派人把澈兒接過來！”夜無煙言罷，起，緩步向外走去。

　瑟瑟在室等了不久，便聽到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疾步出屋，便看到的澈兒一溜煙兒向奔了過來。

　“娘親！”澈兒奔到面前，甜地喚，黑白分明的眸中，全是欣喜。

　瑟瑟抱起澈兒，玉手上他白皙的小臉，心頭一陣疼惜。的澈兒，終于又回到邊了。回首看了看，后面，并沒有夜無煙的影，只有金堂和娉婷帶著幾個侍衛站在夜之中。

　“王妃，王爺吩咐我們送王妃和小公子回去，馬車已經備好了，您上車吧！”娉婷走過來，聲說道。

　瑟瑟點了點頭，和澈兒一道，登上了馬車。馬車從后門出去，在夜之中，沿著小巷緩緩行駛。

　馬車里，亮著兩盞琉璃風燈，昏黃的燈下，瑟瑟瞧見澈兒懷里抱著一件事，角勾著神兮兮的笑容。

　“澈兒，你拿的是什麼東西？”瑟瑟好奇地問道。

　澈兒看到瑟瑟終于問了出來，笑瞇瞇地說道：“娘親，這是狂醫帶澈兒從璿王的書房拿出來的，狂醫說是難得的寶貝，娘親要不要看看？”

　瑟瑟臉一凜，道：“澈兒，怎麼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馬上送回去！”

　“娘親，看一看再送回去，好嗎？”澈兒撇說道。

　瑟瑟不忍心看澈兒失，道：“好吧，那就看看。看一眼就送回去！”

　“好！”澈兒答應著，將手中用布帛包裹著的東西取了出來。瑟瑟這才發覺，那是一卷畫軸。

　瑟瑟微微蹙眉，不想云輕狂竟然送澈兒一卷畫軸。和澈兒一起緩緩將畫軸展開。

　瑟瑟淡笑著瞄了一眼，只瞄了一眼，視線便再也挪不開了。

　那是一幅畫。

　畫中是一大片花海，一個清麗婉然的子，穿一襲煙青羅衫，輕顰淺笑，回眸生姿。踏在百花叢中的花朵上，正在翩然起舞。

　雖然是靜態的畫，但是，子那顧盼間的含脈脈，卻是震人心魂的，那曼妙裊娜的舞姿，更是風姿奪人。

　這幅畫筆法屬上乘，而且，從一筆一畫和筆墨揮灑可以看出，作畫之人是極為用心的，否則，那子的風姿神韻也不會描摹得木三分，栩栩如生，翩然靈得好似隨時都會從卷軸中婀娜走下來一般。

　瑟瑟著這幅畫，有些目瞪口呆，那畫中的子分明是，竟然是。而這畫，這字，分明是出自夜無煙的手筆。

　畫作的空白，龍飛舞地提著幾行遒勁的墨字：“飛舉翩然花底。一眄橫波，眉罥湘煙翠。管蕭蕭酡碧蕊，龍池瑟瑟漪春水。檢點平生唯此醉：初字佳人，顧曲英年婿。不信分釵終不悔，寒孤宿添未？”

　“娘親，這是狂醫從璿王書房里出來的，說是娘親看了肯定喜歡。娘親，這畫中的子怎麼和你生得這般相像？”澈兒指著畫中的子笑瞇瞇地問道。

　瑟瑟轉過臉，輕聲“哦”了一聲道：“是哦，這天下生得像的人太多了！”

　“娘親，這里還有字呢，你快看看。澈兒不認識這幾個字哎！”澈兒聲氣地說道，小手指著畫卷右下角落款的地方。

　瑟瑟轉首，去細細地辨認澈兒手指指點著的那些字。那里是落款的地方，卻并沒有落款，只有四個遒勁小字——“至瑟瑟”。

　真的是他的至麼？

　瑟瑟無聲問道，冷月無聲，只有車轍聲，在靜夜里分外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