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風過車窗看見那個傻乎乎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等一臉正經的下車，他也馬上換了一臉正經的表。

兩人在走廊的時候，忽然見好幾個醫生護士跑過去，蘇錦如眼見他們走進的是蘇北勝的病房，臉上一板，也撒跑起來，沈延風隨其後追了過去。

病床被醫生和護士圍著，病床上的蘇北勝瞪著眼睛，裏往外流著不明，全都在搐。

蘇錦如見狀要衝進去，被沈延風拉住了胳膊。

“你這時候進去隻會添。”他皺眉喝了一句，說完攔住一個著急出來的護士，問道：“我爸爸怎麽了？”

護士解釋：“你們不用著急，偶爾出現全痙攣的況屬於正常反應，請你們在外麵稍等一下。”說完趕拿著托盤走了。

蘇錦如又往裏麵看了一眼，覺父親幹瞪著眼睛的表特別痛苦，讓不得已猛閉上眼，背對牆站好，不敢再去看。

沈延風握住的手，“你先不要擔心，等醫生出來之後再問清楚。”

“嗯。”蘇錦如應了一聲，輕輕掙了他的手。

十幾分鍾後，病房裏麵的靜才消停下來。

醫生和護士一個個走出來，蘇北勝的主治醫師見到主停住了腳步，“剛才的況，是不是嚇到你了？”他見過很多被嚇壞的家屬，會這麽問也是出於經驗。

蘇錦如抿抿角，想到剛才的畫麵，有些心有餘悸，“剛才是怎麽回事？”

“醫學上的專業解釋，是由於大腦局部細胞放電引起的功能障礙，由於植人一般都是大腦損，所以會出現這種痙攣的癥狀很正常。蘇先生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了。”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但蘇錦如還是不放心，看向沈延風求助，“他剛才說的一些專業名詞我都沒聽懂，我爸這樣真的沒事嗎？”

“按照醫生的說法是不用擔心，等會兒回去，我在諮詢一下專業人士。”沈延風安。

“嗯。”蘇錦如應了一聲，這才踏實一些，好像沈延風去諮詢的人會比這裏的醫生更專業更權威一樣。

試探著走進病房，眉頭地堆在一起，有點怕他會忽然跳起來瞪著他。記憶裏的爸爸總是笑嗬嗬的樣子，甚至沒對說過一次重話，哪怕是在非要嫁給沈延風的時候，他也隻是一直歎氣，舍不得兇。

蘇錦如站著愣了半天，才在病床旁坐下，歎口氣，心疼地說：“爸，你現在一定很難吧？是我沒用，如果以前的我能爭氣一些，你現在就不用遭這個罪了。”

咬住下，很難，也很自責。

一直不願意讓父親看見這個樣子，可是，現在真的沒辦法像平常那樣笑嗬嗬的跟他聊那些無關要的柴米油鹽。

沈延風上前幾步，“爸會這樣我也有責任，對不起。”

蘇錦如扭頭看著他，眼底閃著淚花，“你當然有責任！你不想跟我好好在一起，當初就不應該娶我！”有些失控，說話間眼淚也彪了出來，慌慌張張起衝了出去。

“錦如！”沈延風手去拉，去抓了個空，看著跑出去的背影，腦子裏莫名冒出五年前跑走的畫麵，心下一沉，趕追了出去。

五年前，就是因為他沒有追出去才讓就此消失不見，他不想再重蹈當年的覆轍。

蘇錦如在電梯口被他從後麵抱了個滿懷。

沈延風雙手在前攥在一起，下搭在肩膀上，讓都彈不得，更別說跑走了。

“我不會再讓你失蹤了。”他微微氣，說完長出口氣，似乎這句話說出來用了他很大的氣力。

蘇錦如左右晃著子，想要掙出去，“鬆手！”的聲音有些啞了，帶著哭腔，說完很難地吸了吸鼻子，“你鬆手，我要鼻涕。”

這時，電梯門打開，有人走出來，看見門口站著個連嬰，不多看了兩眼。

蘇錦如臊得垂下頭，放低了音量，“你趕鬆開！”

“不跑了？”沈延風不跑了。

“再不鬆我就往你服上蹭鼻涕。”蘇錦如說著又難得吸了吸鼻子，發了狠要惡心惡心這個男人。

沈延風完全不在意的威脅，隻管把胳膊收得更。

蘇錦如都快被勒得不過氣了，隻好投降，負氣地說：“不跑了！”

沈延風如釋重負般長出口氣，鬆了手，從兜裏掏出紙巾給，“出去氣吧。”

蘇錦如接過紙巾把眼淚鼻涕都幹淨，嘟囔著“嗯”了一聲，低著頭不想看他。

電梯二度打開，沈延風強行拉住的手，隨便怎麽甩，他就是不鬆手。

“沈延風，我們已經離婚了！”蘇錦如不滿的歪頭瞪他。

他隻管昂頭看著不斷變幻數字的顯示板，不理會淩厲的目，“你可以告我擾。”

蘇錦如氣得眉頭擰麻花，卻也不得不服氣他說這話時的理直氣壯。

沈延風拽著從住院大樓裏走出來，在醫院裏一通溜達，最後，找到個空著的排椅坐下，歪頭瞅瞅，“不哭了。”

蘇錦如故意扭頭不想看他，眼睛紅紅的，但是沒再流眼淚。

“對不起。”沈延風看著天空，微微瞇了眼睛，“你說得對，我當年是太稚了，也沒想到會傷害你這麽深，對不起。”他頓了頓，把那三個字又說了一遍。

蘇錦如咬著下不說話。

沈延風早已經為之前的事道過謙了，剛才之所以會那樣，完全是想到了自己的無能，卻無所適從，便胡把怨氣都發到了他的上。

沈延風見不說話，就自顧自繼續說：“我明白你的心，死的時候，我也很自責，我對的很複雜，都會自責，你和你爸的那麽好，一定更難過，可是難過什麽的，發泄一下就算了，說得再多，日子過得在難，也解決改變不了什麽。”

好半晌的靜默之後，蘇錦如才略顯哽咽地說了一句“我知道”。

什麽都知道，可知道又有什麽用？

輕輕掙紮，這次沈延風沒有堅持，直接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