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季不知在太后的宮殿外面站了多久,眼見著太后朝這邊奔了過來,原本已經定的人忽然了結了冰的睫,然后哈出了一口冷氣來。
他面無表地轉,從得知對他下了毒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緣關系便斷掉了。他對,早已沒了期盼,心冷得和此時的天氣一般,沒了溫度。
“蕭季!”太后追得更急了些,大聲喚著他的名字,但他卻沒有回頭。
再次大了一聲,奔到宮殿大門口卻被侍衛攔住了去路。
“放肆!”頭上掉落了許多佛像的末,因為奔跑,發落下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不堪。以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端莊威嚴,說出這兩個字,別人都要嚇得抖一抖。
但此刻,不過是被囚在宮中的太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尊貴。如此狼狽地說出這兩個字,只會讓人覺得諷刺。
所有的尊貴和雍容華貴,都是那個被輕視且想要除掉的兒子給予的。
如果沒有蕭季,什麼都不是。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瘋了一般往外沖,怎麼能這樣?是他的生母,他怎麼可以棄不顧?他怎麼可以不聽的話?他怎麼可以不孝?
“蕭季!”尖銳地喚著蕭季的名字,但是蕭季依舊沒有回頭,影很快被大雪淹沒,消失在院子的盡頭。
院子盡頭穿過一扇拱門,蕭北七站在那里等著蕭季。他看了蕭季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走在前頭。蕭季低著頭,眼眶中有眼淚落下。
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在意,但是聽到為了蕭允熙苦苦哀求皇叔,他還是覺得委屈和不甘心。憑什麼呢?他做錯什麼了?
蕭北七忽然停下腳步,他一頭撞在了蕭北七的后背上。
“想哭就哭吧!不丟人。”蕭北七語氣和了幾分。
原本強忍著淚水的蕭季忽然就控制不住,靠在蕭北七的后背上哭了起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都喧泄出來。皇叔的后背,還是一如既往的寬厚溫暖。
一瞬間,蕭季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原本冷掉的心臟一點一點地回暖。皇祖母利用他又如何?母親不他又如何?他這一生,有皇叔護著就夠了。
這一生,皇叔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他為人雖然冷漠疏離,對他卻是盡心盡力的扶持。
蕭季哭到最后,忽然覺得沒有什麼可委屈和不甘心的了。他還有皇叔呢!他勾了勾角,子一靠在了蕭北七后背上,“皇叔,我真想再回到小時候……你就能再背著我回、回宮……”
“阿季?”蕭北七一驚,回接住倒下來的蕭季,他臉慘白,瓣毫無,角卻勾著一抹淺笑,仿佛已經放下了一切,了無牽掛。
蕭北七抱起蕭季,下一秒原地消失,回到了蕭季的寢宮。
“陛下?攝政王,陛下這是怎麼了?”高尚仁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
蕭北七神嚴肅地將蕭季放在了床上,手去探他鼻息和脈搏,俊臉越來越沉。阿翹不是說了他還能再堅持一個月嗎?怎麼會這麼快?
高尚仁見蕭北七這副模樣,臉頓時就慘白了起來,他搖晃了一下,跪在地上,痛哭,“陛下!”
原本帶著蕭蔚去了賀太妃的明月宮的秦翹,忽然出現在了蕭季的寢宮里。高尚仁顧著傷心和痛哭,都沒有發現寢殿中忽然多出一個人。
秦翹飛來到床邊,手搭在了蕭季脈搏上,一番檢查后,對蕭北七搖了搖頭。
蕭北七仍然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他還那麼年輕,明明他前一刻還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阿翹,能不能……救回他?”他聲音沙啞,有些哽咽。
蕭季是他皇兄唯一的脈,還是他一手培養長大的孩子。他從沒有快活地為自己活過一天,以前被太皇太后掌控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好不容易親政,卻是為了南燕江山活著。最后還落得被親生母親毒殺的下場……他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皇帝。
秦翹心中也十分,蕭季的事,在賀太妃那里聽說了。他的確可憐,但天命難違……
原本打他的那道靈氣還能維持他一個月的生命,但他心中已無牽掛,這才放下一切走了。
“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陛下吧!”高尚仁自就呆在蕭季邊,他有多難,他比誰都清楚。
“抱歉,我……”秦翹正要說自己也沒有辦法,雖醫高超,又修的是醫仙。但真的沒有辦法起死回生。
“我有辦法。但是丫頭你得欠我一個人。”一道人影閃現在寢宮里。
高尚仁睜大雙眼,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拼命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便又聽到那人繼續說道,“才剛剛斷氣,還來得及。怎麼樣?答不答應?”
秦翹看著忽然出現的神覺,“欠你一個人可以,但不能超過我能力范圍外。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做……違背天理的事……”
“這麼多條件?不救了。”神覺說著就要原地消失,秦翹立即一把抓住了的手臂,“我答應了!”
神覺得意地看了一眼秦翹抓著的手不放,“這還差不多。”
“阿翹。”蕭北七有些擔心地看了神覺一眼,秦翹扯著神覺到了床前,半是威脅,半是試探地說道,“鈺哥哥放心,可是我的老祖宗,總不會害我。何況,有師兄在,即便想要害我,也不敢!”
神覺原本得意的神垮了下去,嘟嚷道,“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別牽扯上你師兄。”
“哦?那要看你會不會害我了。”秦翹眨了眨眼,十分無辜。
神覺咬牙,看一眼躺在床上氣絕的蕭季,忽然想要不救了!
秦翹卻仿佛會讀心一般,“為了讓我欠你一個人,你還是救吧!我這人心眼小,你要是現在撂挑子走人,指不定哪天我遇到師兄就告狀了。以后你再想要我欠你一個人,可不容易。”
神覺瞪大眼睛看著秦翹,漂亮的眼睛里火苗在熊熊燃燒,“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