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云聞言變了臉：“母親……”

　葉老太太見他變了臉，神愕然的看著自己，便淡淡的問：“怎麼？你舍不得？”

　葉歸云垂下眼瞼，低聲說：“母親，畢竟是我的兒，如此……不可。”

　葉老太太冷哼：“兒？我自然知道是你的兒，只是這麼些年，你也沒把這個兒放在心上，既然葉家曾經虧待了，恨葉家無可厚非，但是，這樣一個怨恨家族的兒，是留不得的。”

　“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你該都知道，今日奎兒為何打你也都知道，是故意的，這才嫁給晟王一個月余就如此囂張，毫不掩飾對葉家的報復，假以時日，葉家必定毀在手里，如今唯一能阻止禍害葉家的法子，便是先下手為強，只有死了，才能確保葉家安然。”

　葉歸云發，眼眸了：“母親是讓兒子……除去？讓我殺了自己的兒麼？”

　葉老太太傷捻著佛珠，微微閉眼沉聲道：“只是為了葉家鏟除患，你是葉家之主，是安國公，你的所作所為和任何決策，都關乎葉家的榮辱和存亡，在這件事上，你所做的不是作為父親殺了自己的兒，而是作為葉家之主，除掉可能會威脅到葉家的患，孰輕孰重，你心里應該明白。”

　葉歸云站起來，朝葉老太太垂眸沉聲保證：“母親，我不會讓傷到葉家的，所以，請您收回這個念頭。”

　語氣鏗鏘，令人無法質疑。

　可葉老太太卻不為所，只反問：“你拿什麼來保證？”

　葉歸云愣著。

　葉老太太道：“你以為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你還能控制得住？能讓聽你的話？你活了幾十年，看人看事都明白得很，你該看得明白，這個九丫頭并非善類，是個睚眥必報的子，恨葉家也恨你，這個多年裝著滿腹的怨恨做小伏低，如今有了機會，不把葉家送上絕路，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活了幾十年，看人還是看的準的，看得明白，若是繼續放任葉歡這樣報復禍害葉家，那麼，葉家不僅永無寧日，還得舉族葬送在葉歡手里，葉歡絕對是能做到的，那丫頭的心思太深，而他們，本琢磨不究竟是個什麼路數，卻對葉家了解得很。

　葉歸云沉著臉咬著牙，只依舊語氣鏗鏘的保證：“兒子一定會盡力，絕對不會讓害了葉家。”

　葉老太太見他毫沒有搖，只固執的做出口頭保證，有些惱意，怕了拍旁邊的桌子，沉著老臉問：“如若你做不到呢？難道要用整個葉家數百口人的命，還有葉氏家族百年的榮耀來賭的惻之心和良知？就為了這麼一個你從來不放在心上的庶，冒這樣大的風險？”

　葉歸云握拳頭站在葉老太太面前，深吸了口氣，掙扎許久后，閉了閉眼，終極還是作了稍許的妥協：“如若真的做不到，兒子……如母親所言便是。”

　“只是，兒子終究還是要試一試，畢竟……是我的兒。”

　葉老太太見他神有些悲痛不忍，有些不解：“你似乎……對這丫頭在意？”

　葉歸云不置可否，垂眸不言。

　對兒子還算了解，葉老太太自然看出來了，葉歸云確實是對葉歡極為在意的，正因為如此，愈發不解：“既然如此，你這些年又何必對不管不顧，你若當真在意這個兒，但凡你這些年待好些，也不至于有今日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

　葉歸云苦笑：“兒子若不這樣，如何能讓活到現在？”

　葉老太太一噎，竟是無言以對。

　謝氏善妒，且心思歹毒，是知道的。

　謝氏之所以不對葉歸云邊的妾室庶下毒手，是因為葉歸云不在意們，唯一還算在意的，是葉如穎的生母云姨娘。

　那是陪伴葉歸云多年的人，還算有些分，葉歸云待極好，所以，在云姨娘懷有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就一尸兩命的沒了，雖然查不出什麼，可若說與謝氏無關，他們可都不信。

　葉如穎活著，還是因為和葉歸云的庇護，謝氏到底有所顧忌。

　可當年得知葉歸云養了外室，并且還有一個兒養在外面的時候，謝氏瘋了一般，當時葉歡的生母李氏已經不在了，那院子只有一個不到三歲的葉歡和伺候葉歡的娘和下人，謝氏把葉歡帶了回來，不過多久，葉歡邊的娘和伺候的人紛紛喪命。

　葉歸云忙于軍務，本沒太多時間管家里的事，對謝氏的歹毒手段也是防不勝防，他若是表現得在意葉歡，就證明他在意葉歡的親生母親，這是謝氏最不能容忍的，只有不管葉歡，表現得不在意，謝氏才不會狠下毒手。

　事實證明，他漠視了這一切，謝氏確實是有所收斂，加上他暗中的保護，葉歡才磕磕絆絆的活到現在。

　葉老太太有些后悔，唏噓嘆息：“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造下的孽，當年我不該讓你娶了謝氏的。”

　葉歸云對此不予置評，娶都娶了，多說無益。

　葉老太太斟酌了一下，無奈的看著自己素來最省心得意的長子，無奈道：“你既然不舍，那便試著與化解干戈吧，到底是骨至親，若是可以，倒也不必弄個骨相殘你死我活，只是你也別抱太大的希，作為一家之主，須得懂得及時止損，該舍則舍。”

　“兒子明白。”

　話至此，葉老太太也不多言了，起離開。

　葉歸云在走后，沉思許久，才隨著走了出去，去了葉歡所在的屋子。

　葉歡依舊沒醒來，兩個丫頭正在旁邊照看，不知道是不是防備心重，倆丫鬟都不許府里旁的人靠近，護犢子似的。

　見葉歸云走進來，往葉歡走來，們倒是沒敢上前阻攔。

　只是，葉歸云剛走近，還未來得及坐下，門口便有侍衛來報，晟王派了人來，讓立刻接晟王妃回府。

　葉歡被打的事，他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