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較為封閉的環境,一旦氣氛起來,就很容易制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但凡是賣商鋪之類,開發商都不愿意接待三三兩兩的客人。
而是打著某某活的名義,將意向購買者統統邀請來,在千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不斷地摧毀他們的理。
這些商賈,按理來說,都是極為明的人。
可針對明人,其實有更多讓他們上套的方法。
明人相比于愚人,在于他們更加有想象力,比如他們看到大量的客流,就免不得會想,若是這里有個鋪子,想來生意不會差。
當張靜一大談東市和西市可能衰弱,明人便會結合這些日子東西市的買賣確實有式微的苗頭,因而生出焦慮。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當知道東勝行的東家都買了鋪子,當看到許多人開始要搶鋪子的時候,他們心的焦慮則會不斷的放大。
營造出了搶的氣氛,人就開始慢慢的失去了理智,變得有些盲從起來。
當率先喊話的人開始一擁而上,搶著要‘購買’鋪子。
張靜一則直接拿出了一張輿圖出來,讓大家選鋪。
楊欣這個時候坐不住了,哎呀……好地段要沒了。
于是,一鋪養三代這念頭便越發的讓他百爪撓心。
這個時候,終究有真正的商戶也開始湊了上去。
湊上去的越來越多。
至多也就百來兩銀子一個鋪子而已,這價格對于尋常百姓而言,乃是天文數字,可對于商戶們而言,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拿幾百兩銀子,去買一個心安,甚至如張靜一所言,買一個機會或者是希,又有什麼不可呢?
商戶們最缺的,恰恰就是這種安全。
楊欣定睛一看,已看到幾個‘老人’開始行了,大抵這個時候,他心深所想的是,他們都買了,那就準不會錯了。
于是再無疑慮,瘋了一樣沖上前去,好不容易到了前頭,這時,早有一個鄧健的錦衛招呼他:“來來來,到這兒來,別往那,你沒見那里人更多?”
說著,將輿圖一攤開,上頭麻麻地做好了許多的標記,做了標記的,都是已經售賣的,除此之外,還表明了張家鋪子以及東勝行鋪子的位置。
越靠近這兒的空鋪,就越,絕大多數,都被前頭的人買了。
“鋪子呢?只給我看輿圖?”
鄧健不耐煩地道:“買下了就建,這賣樓花,你懂不懂啊!總之,三個月之后,自然會將這鋪子建了給你,怎麼……還信不過了?你不買就別擋道,人家還在等著呢。”
這若是到了平時的時候,楊欣遇到無中生鋪的玩法,早就理也不理,抬便走人了。
可偏偏,鄧健一副不耐煩的態度,再加上這現場的氛圍,竟讓他舍不得走。
鄧健又道:“等這鋪子建起來,再賣你,就可不是這個價了,你也不想想,咱們張家一直做善事的,整個京師誰不曉得?這鋪子賣你,是行善積德,你還啰嗦什麼?”
“我……我……”楊欣眼珠子盯著這輿圖,看著幾個上好的空鋪,眼睛離不開了。
過了一會兒,隔壁有人高呼:“周東家選定甲戊號鋪。”
他這一嚷嚷,鄧健便提起了筆,直接在一個上好的空鋪上打了個叉叉,意思是已經售罄了。
這一下子,楊欣不答應了,這甲戊號本是他方才選定的最好鋪子之一,就這麼沒了?
而后頭……又有人催促:“前頭趕的啊,你不買,我來買了。”
這麼一催,徹底攪得楊欣心了,于是他連忙胡地點著另一個好鋪子:“我要這個。”
“這個可是上等的鋪子,你可要想好了,每一見方需紋銀一百五十兩呢,這鋪子是三丈見方的,三見方,可就是四百五十兩了。”
四百五十兩,對于楊欣而言,也不算是小數目,這價錢,足夠在城里置辦一個小宅院了,而在這兒,卻只換來屁大的地方,何況,這可是最不值錢的清平坊。
可偏偏這時候……像中了魔怔一樣。
就好像占了便宜似的。
楊欣忙不迭地點頭:“就它了,只是我現在上銀子不夠。”
“付押金,簽訂契約即可。”
“押金多。”